宋喜脑海中浮现出大狗叼着七喜的画面,眼球略微一转,心里犯嘀咕。
乔治笙一看她这德行就猜到她心底想什么,之前还因为这事儿闹了一晚,薄唇开启,他声音三分嫌弃三分嘲,“你不在的那几天,两只猫明显比现在活的好,你确定不是你给它们关抑郁了?”
宋喜一听,怎么还恶人先告状了,微垂着视线,她轻轻噘嘴回道:“猫又不是狗,不需要遛的。”
乔治笙说:“那你前天晚上带它们出去,是纯散心?”
这么明显的揶揄,宋喜一时间语塞,不说话了。
乔治笙也没马上出声,车内陷入一片沉寂,他不确定这种程度的交流会不会戳到她的自尊心,反正…欸,好男不跟女斗,他随口问道:“现在什么情况,要住院治疗?”
宋喜也不看他,维持着视线微垂的状态,出声回道:“要留在这边观察一晚。”
他一时间没忍住,打趣道:“不需要陪护?”
宋喜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也猜不透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想不通,只能如实回答:“不用。”
乔治笙心底莫名的有些想笑,当然他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的。s3;
开车回家,车子停好,两人先后下车,往门口走的途中,乔治笙开口说:“我饿了。”
宋喜正在想事儿,慢了半拍才回过神,抬头看向他,哦了一声:“我做疙瘩汤给你?”
“嗯。”
说话间乔治笙已经走到别墅门口,没有掏钥匙,他转头看向宋喜,宋喜跨步上了台阶,见他没开门,也抬头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三秒,乔治笙开口说:“开门。”
宋喜眨了下眼睛,“你没带钥匙吗?”
乔治笙抿着削薄却有型的唇瓣,沉默数秒,不答反问:“别说你没带钥匙?”
宋喜眼神单纯,“我以为你带了。”
乔治笙抿着唇,宋喜瞥见他胸口略有起伏,是提了一口气上来,她以为他要开口损她,心里防建都做好了,毕竟是她半宿半夜把他吵醒,挨骂也得忍着。
但是等了六七秒钟,想象中的难听话并没有传来,乔治笙迈步下了台阶,宋喜还以为把他给气走了,结果一转身,只见乔治笙去往一层窗户前。
一层有几面巨大的落地窗,有时候窗户会打开,但今儿就不凑巧了,窗户都是从里面锁死的。
乔治笙刚刚看完左半面,正往右侧走,宋喜从右边走来,出声道:“那边也锁上了。”
她打量乔治笙的脸色,见他眉头轻蹙,她试探性的提议,“元宝那里有备用钥匙吗?”
乔治笙看都不看宋喜,沉着脸,兀自回道:“你以为他晚上都不用睡觉吗?”
宋喜被噎了一下,别开视线。
乔治笙眉头蹙的更深,倒不是因为进不去屋,而是他嘴比脑子快,刚才是下意识的怼了她一句。
他以为她会生气,搞不好还会像昨晚那样当他面掉眼泪,但事实上他想多了,宋喜的心早就被他锻炼的无比强大,这等小怼都不在话下,沉默片刻,她再次开口道:“要不开车找家酒店住吧。”
乔治笙不看她,而是抬眼往别墅上面看,嘴里说着:“二楼窗户是开的。”
宋喜顺着他的视线往上看,二楼阳台的窗户的确是开
乔治笙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四个字怎么写,冷着一张俊脸,凶巴巴的问:“你怕什么?”
他这不是在下面嘛,还能摔死她?
宋喜又害怕又委屈,合着乔治笙是变着相的要让她短寿,早知道她不如跟七喜同归于尽好了,长痛不如短痛。
见她骑在树上进退不得,乔治笙给予鼓励,“你要磨蹭到天亮?实在不行,你让你的猫下来开趟门。”
宋喜……妈卖批!
她就算掉下去摔残,摔死,也好过在这儿看他丑陋的嘴脸。
乔治笙不知道宋喜心里想什么,只见她忽然打鸡血一样从骑着变成站着,还以为是自己的鼓励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宋喜脚下踩着巴掌大的地方,两手分别掐着两根树杈,慢慢转身,面朝二楼阳台方向。
一根她小腿粗的树杈直接伸到阳台边缘,这段距离差不多一米到一米二,她只要大跨一步,伸手抓住阳台围栏就可以。
不过站在树下说话不腰疼,此时她可是站在树上的。
一时的愤怒只能激起一时的勇气,此时宋喜站在树干与树杈的分界点,就跟站在十米跳台上一样,暗自调节呼吸,心底的妈卖批不知何时换成了阿弥陀佛,宋喜眼睛睁了闭,闭了睁。
树下乔治笙脖子仰倒累,蹙着眉头催促,“等着铁树开花呢?”
宋喜没回应,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忽然间跨步往前冲,头皮一麻,她双手已经抓到阳台栏杆,脚下的树杈很细,因为承重原因,上下晃荡,宋喜赶紧抬腿翻进阳台。
脚踏实地的瞬间,她好悬跪了。
然而草地上还立着个活阎王,他是一刻都等不了,说了声开门,径自往一楼大门口走。
宋喜心底猛地冒出一个邪念,她不给他开门怎么样?让他在外面站一宿。
当然了,这样的想法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她提着心下楼去给他开门。
房门打开,乔治笙在玄关处换鞋,宋喜面色无异的说道:“今晚谢谢你了,你早点儿休息。”
乔治笙听着她的结束语,不免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中带着挑衅,“你觉的我是气饱了吗?”
宋喜被他问的一愣,直勾勾的看着他,愣是三四秒过后才恍然大悟,“啊,我忘了,我现在去给你做。”
宋喜掉头往厨房走,乔治笙穿着拖鞋紧随其后,连着两天晚上没睡好,今天是第三晚,又白搭了,他心脏跳的有些快,不知是睡的太少还是气的太多。
十几分钟后,宋喜从厨房出来,看着客厅沙发上的乔治笙问:“你在这边吃还是去饭厅吃?”
乔治笙站起身,迈步向她走来。
厨房中飘荡着熟悉的香味儿,乔治笙走近后发现桌上只有一只碗,宋喜说:“我多做了一些,锅里还有,你吃吧,我先上楼了。”
乔治笙惯常没有应声,宋喜走后,他一个人坐在椅子前,拿起旁边的勺子舀了一下,红色的柿子,白色的疙瘩,怎么还有一颗颗粉色的小丁?
仔细一瞧,原来是火腿。
乔治笙吃惯了宋喜给的老三样,疙瘩汤,柿子,鸡蛋,今天突然多了一种配料,他还有些
让谁?
宋喜用充斥着怀疑,不解,外带看刁民的目光打量乔治笙,乔治笙难得的好心情,面色平静,声音淡淡的说道:“放下,你不在的时候它们玩儿的更好。”
言外之意,她回来之后七喜才开始抑郁的。
宋喜不确信,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七喜,七喜看到七条,并没有想象中的害怕,她想到之前宠物医生说的话,没准儿人家就是在闹着玩儿,是她大惊小怪。
试探性的弯下腰,宋喜将七喜轻轻放下,七喜原本一路上都蔫蔫的,此时倒是站起来,踏着猫步缓缓向七条走过去。
再看七条,原本威风凛凛的坐在乔治笙腿边,连宋喜都要惧他七分,可当七喜走过去的时候,它竟然缓缓匍匐,把长长的鼻子贴靠在地面上,只有一双棕色的瞳孔左右转悠。
七喜走到七条身边,抬起右前爪,轻轻地拍了下七条的鼻子,然后在它嘴边趴下,蜷成一个圈儿。
宋喜意外的看着这一幕,乔治笙向她投来一记你看吧以及鄙视你的目光。
偌大的客厅中,一男一女,一猫一狗,没有讲话,也没谁出声,这一刻诡异的和谐。
良久,宋喜找回自己的元神,不无尴尬的开口说道:“它们还挺好的啊。”
乔治笙不接茬,表情冷傲又嫌弃。
宋喜尴尬再度升级,努力勾起唇角,轻笑着道:“我能把可乐带下来吗?”
乔治笙点了根儿烟,抽了一口,夹在修长的手指间,不冷不热的说:“还差它一个了?别再这个抑郁症刚治好,那个又犯了。”
话说的是不中听,但宋喜明白,这是准了。
说了声谢谢,她马上掉头往楼上小跑,乔治笙瞥了眼她的背影,欢快的跟个兔子似的。
宋喜前脚一走,七条后脚就从匍匐变成坐着,与此同时,大嘴一张,叼着七喜的后脖颈,非把人家拎起来。
可怜七喜貌美如花,现在一脸大写的怂。
乔治笙见状,下意识的发出一个声音,“啧”
声音不大,可狗耳朵多灵?七条又是平时跟乔治笙接触最多,最得宠的,当然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发出这种指令,不怎么高兴的时候。
立即垂下头,七条松了口,把七喜重新放在地上,然后回头去看乔治笙。
乔治笙后知后觉,他刚刚那一瞬间的反应,是在怕宋喜翻脸吗?s3;
怕他心底不由得冷笑一下,他怕她什么?顶多也就是怕她再当他面儿哭,烦。
宋喜从楼上抱了可乐下来,走到最后一格台阶,她弯腰把可乐放下,可乐不比七喜,瞧见七条,整只猫都起来,咻咻咻跑到它身边,抬起爪子就往人膝盖上拍,好似在说:“嘿,哥们儿,什么时候来的?”
宋喜算是看明白了,感qingren家几个哥仨好,就她看不出眉眼高低,在中间横八竖档着,还强迫它们跟她流浪了一宿。
人生第一回被猫跟狗合起伙打了脸。
宋喜耳根子有些红,戳在一旁满脸的强颜欢笑。
乔治笙表面神情冷淡,其实心底倍儿高兴,都懒得用他废话,事实胜于雄辩。
原地站了能有五分钟吧,宋喜笑的嘴角都僵了,这是她第一次跟乔治笙同框出现,两人没说话,但也能heping共处的。
可这总不说话,光看猫片也不好,最关键的是,他坐着,她站着,两猫一狗还知道趴着舒服呢,她上了一天班,着实累。
想了想,宋喜还是试探性的开了口,“要是方便的话,猫我先放在楼下,让它们玩儿一会儿,我先上去一趟。”
乔治笙都没正眼瞧她,嘴也没张开,从嗓子眼儿里面嗯了一声。
宋喜看七喜跟可乐玩儿的很好,根本不在乎她是走是留,转身,带着无以言表的尴尬跟失落上了楼。
回到房间,宋喜洗了个澡,没有下楼,她倒在床上放松自己,本是想逃避一会儿就下去接猫,结果昨晚实在是没睡够,白天又很累,这一闭眼,竟然睡着了。
睡得很沉,就连门外的敲门声都没听见,还是手机铃声把她吵醒的。
宋喜迷迷糊糊的翻起身,摸到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着s字样。
乔治笙打的?
宋喜马上清醒了一半,划开接通键,“喂?”
乔治笙冷漠中夹杂着不耐的声音传来,“你干嘛呢?”
宋喜,“我没干嘛。”
“那我敲门你没听见?”
宋喜看了眼房门方向,隐约觉着乔治笙就站在门口,一边应着,一边下床去开门,门口,乔治笙拿着手机,目光凌厉又不爽的看了她一眼。
宋喜赶紧说:“我刚才睡着了。”
乔治笙没有埋怨她,兀自道:“我饿了。”
宋喜条件反射的点头,“好,我去给你做疙瘩汤。”
疙瘩汤嘛,她这种手残党十分钟都能搞定,宋喜心情放松的下了楼,可等她来到厨房,看到厨房柜台上堆满的各种购物袋和成盒新鲜食材,她难免愣了一下,怎么回事儿,这么多东西,谁要过来吃饭吗?
正想着,身后忽然传来清冷男声:“把菜做了。”
宋喜刚睡醒,人还有些小迷糊,某人走路又没出声,她吓了一跳,咻的转过身。
乔治笙站在她身后两米远处,许是因为她的过激反应,眉头轻蹙。
慢了几秒,宋喜回神问道:“我做吗?”
乔治笙不答反问:“难道我做?”
宋喜眼底划过为难,“我不怎么会做饭。”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你见过我做饭的。”
乔治笙很反常,没有说难听话,反而鼓励道:“一回生两回熟。”
宋喜不晓得他搞什么鬼,是又琢磨了一个新花样,变相整她?
前几天的气,还没消?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的才是,乔治笙的心更是死海,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油盐不进。
乔治笙撂下这句话就走了,独留宋喜一个人在厨房,面对着满长桌的食材,那股子打从心底因为无从下手而滋生的委屈感,油然而生。
她想宋元青了,不,此时此刻,她更想韩春萌。
如果韩春萌在就好了,别说做饭,她做完还能全吃了,绝对不给敌人留下一颗余粮!
纵然心底有一万个不乐意,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宋喜还是噘着嘴,老老实实的走到食材处,挨个翻看,脑海中对于做菜一片空白。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宋喜光打开袋子认菜就认了十分钟,乔治笙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余光瞥见宋喜从厨房闪出一半身子,探头问道:“我做四个菜行吗?”
乔治笙眼皮都没挑一下,云淡风轻的回道:“最少十个菜,自己掂量着做。”
十个菜!怎么不叫她出门给他表演个爬树呢?
宋喜一瞬间差点儿飙了,然而乔治笙忽然抬起头,轻飘飘的说了句:“你的两只猫不怎么讨厌,平时就放外面养着吧。”
宋喜闻言,刚刚顶上来的火气立即烟消云散,粉唇开启,心平气和的说:“我尽量好好做,但我能力有限,做得不好你多担待。”
“嗯。”
宋喜折回厨房,越发的觉着乔治笙今天好奇怪,他到底是心情好还是不好?
搞不清楚他心里想什么,反正他对七喜跟可乐不错,那她必须要给他面子,做就做吧,反正能不能吃另论。
系上围裙,挽起袖子,宋喜是卯足了劲儿准备大干一场的,然而这种心情还没维持三分钟便遇上了阻碍她发现鱼是用水袋装好,活的。
小手臂那么长的大鲤鱼,宋喜拎起袋子,它还摇头摆尾,吓得她哆哆嗦嗦的把水槽一处灌满,把袋子撕开,鱼放进去。
鱼,可以红烧,清蒸,糖醋,油炸……她都不会。
宋喜一边琢磨着,一边先煮了一锅水,她也不确定这锅水要干什么用,反正不能闲着。
在此期间,她又洗好了所有蔬菜,每个品种都分别用篮子装好,乍一看分门别类,倒是利索,这可能是医生的一个通病,特别喜欢给东西分类。
站在一旁沉吟良久,宋喜轻轻拍手,有了,先做个凉拌黄瓜,她看韩春萌做过,很简单,都用不着锅还有一旁的柿子,可以凉拌柿子还有秋葵,凉拌秋葵……扫了一圈,她琢磨着还有什么是可以凉拌的。
乔治笙在客厅,电视中放着的东西,他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不远处七条正在跟可乐和七喜共享跨越种族的天伦之乐,他听到厨房方向传来拍东西的声音,也不晓得她在拍什么,足足拍了十几分钟。
他见过她做的菜,对得起黑暗料理四个字,不用吃,看一眼都会反胃三天。
一想到她此刻在厨房中抓耳挠腮的模样,他眼底划过恶作剧般的促狭之色,好男不跟女斗,他可以不明目张胆的整她,但想让她难受,太简单了。
厨房,折腾了半晌,宋喜看着桌上的四道菜,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
想着,她无意间一转头,看到水槽里还游着一条大鲤鱼。
宋喜犯了难,暗道这鱼不能直接下锅,是不是要刮鱼鳞,还要开膛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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