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发了会愣,突然想起什么:“你陪我干嘛,都晚上了,还不去陪陆月啊?”
他继续诚实:“丑时了。”
不光是晚上,还是大半夜。
这不是个理由,我将他拉到椅上坐下,语重心长地嘱咐:“陆月睡了,你也不能突然离开她,她好歹是你的女人,是德妃娘娘牵的红线,一个人无亲无故、孤苦伶仃的,你这样对她很没责任感。万一她晚上醒来,又发现你在我这,叫她误会了可怎么办。”
他挠了挠脑后一撮头发,脸上的黑绫也写了诚实二字:“师父让我来的。他说让我同师姐你一起去,好保护你一路顺遂,还有……除魔卫道、行侠仗义、拯救世界。”
说得很高端大气上档次,其实就是砍树对吧?师父你文学素养真真是不错。
我立住,又想了一想,觉着不妥。
有期还有家室,怎能跟我去天底下到处跑,除魔树要十年二十年,他是半妖说不定等得起,可陆月如何等得起?更何况此番师父也不在家中,哪能留下她一个弱女子?
我道:“我去给师父说说,你不用去,好好留在这陪陆月就是。师姐还不需要师弟来回护。”
我刚走出两步,衣袂就被他扯住:“师姐,是我要求同你去的。”
“你?”
他受下我异样的目光:“师父说,《沧海吟》不过是初学,这琴术的极致是上古神音《沧海龙吟》,引龙出海,一铮一弦可易山川、合天地,杀人……则更不在话下。”
手刃仇人、手刃武后,怕是他这么久以来都念念不忘的。
他略低下头,攥手成拳,青筋凸起:“师父说要多加练习才可能有小成进步,我想,或许用琴来斩妖除魔,能让我更快地变强,报仇雪恨。”
他是恨的,恨皇帝老儿将他母子弃若草芥,恨武如意在他面前将他母妃残害致死,恨这朝廷无道,恨这长安冷漠,恨这人世凉薄,甚至……恨他自己,连保护想保护的人都做不到。
看惯了向来彬彬有礼又讨巧卖乖的他,我却很少注意到他所恨所感所想。这样当人师姐,委实有点不负责任。
不过他这心态很危险。
我担忧地摸了摸他心口,确认心跳是快了些,才道:“一直怀恨又不说出来,是很累的。”
他抿了抿唇,不置一言。
我猜想他应是听进去了,赶紧趁热打铁:“你想跟我一同去的原因给师父说了吗?”
他缓慢地摇头,没有,还是瞒着。
他定是把不少心事都藏起来了,这样久了容易生病,就是要跟我去,我也不想到时候拖个病秧子。于是我提议:“不如给师父说说吧。报仇嘛,他不会怪你。”
他有些发愣,我哪管他愣不愣,直接拖去了长聚阁。
一直想着报仇的心理是很危险的,我不会心理咨询,只能把这破事扔给师父。为人师为人父,开导有期是他的义务,也是他的责任。
当是时,师父正在窗前翘着二郎腿、毫无形象地嗑瓜子,见我气势汹汹地奔来,他也不过是眉毛挑了一挑。
我发现他手边桌上一堆不小的瓜子壳,显然,他为了等我,已在这无聊地从早到晚嗑了许久瓜子。
我没先发言,而是先把怯怯的有期拽到前面去。我刚想给他使个眼色,突然想到他看不到我的眼色,于是我在他手上掐了一下,竟把他掐得一声惨叫。
晗幽见了,心疼兮兮地抓过他的手,抚摸那一点於红:“阿期,痛不痛,要不要上药?――阿湄你也真是,要说事就快说,他守了你好几个时辰,你怎能这般欺负你师弟?”
我扶额懒得看他这个偏心师父,随手乱指:“师父,你帮他咨询下心理,他心理不太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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