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满意足地睡去。
一夜无梦。
次日,晗幽去了东海魔树周围。据他所说,这魔树最为厉害,应该是众魔树之根本,要为将来仙门合力除之奠定基础。
为了苍生,他还是很忙。他忙,我亦发愁。如今菜牙已成了菜苗,那将来我不就比有期大了个辈分?大一岁的唤小一岁的师姐已很别扭,这次硬是得唤为师娘,也不知他那小心肝能否撑得住。
转念再想,又觉是我多心。他自有金屋佳人、青梅竹马,更何况那佳人可比我温柔体贴,怕是于他而言,唤我师姐抑或师娘,都是一样的吧。
定下主意,我出屋去寻他。
万万未想到,他根本不须我寻,正就着屋外珊瑚桌上趴着,睡觉。
我慌忙赶过去,第一时间试鼻息,又想起海里哪来的鼻息,便改去试颈脉。幸好幸好,是条没翻肚的活鱼。
放着好好的屋子不睡、佳人不陪,他睡这做什么?我疑惑地观察一番,最终蹲下身时,在他脚边发现个不大的空银酒壶。
他奶奶的,这死鱼又挺着破身体喝酒。
将酒壶捡起,甫一靠近,一股浓辣味便扑面而来,很是刺激,吓得我赶紧扔开。
他全家的,还喝这么烈的酒。
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喝酒,喝醉了就在外面睡,也不怕着凉,这师弟堪称典范;而陆月现在连人影都没半个,也是个为人妾的典范。这俩典范倒是很般配。
我就着石凳坐在有期身旁。
正好出来时披了件厚衣,便将其解下,轻轻搭在他背上。还没能放开,他的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我的手被攥得紧紧,硬是挣扎不出。喝酒后力气这么大,诈尸也不是这么玩。
无法,我只得维持着这个微微前倾的诡异姿势,奈何片刻便觉腰酸背疼,一时思念起一人来。
那个温柔体贴的陆月,到底去哪个旮旯了?
有期十分善解人意,又未几,他的手便渐渐松下,只是人仍没有醒转的趋势,喉中发出低吟呢喃。
一声声像是在呼唤谁。
虽听不清,不过此地是他母家,他能唤的自然是德妃娘娘。只是猜测毕竟是猜测,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便俯身倾耳去听。
那呼唤中散散带着酒意。听清的刹那,我怔了一怔,呆了一呆,悚了一悚。
“阿湄……”
他……在唤我?
以为听错,可这连续的几声呢喃,唤的分明就是不才本师姐的闺名。
略一抬头,竟发觉,从有期这个视角,正对着昨晚我与晗幽同床共枕的厢房。
莫非、莫非是他误会,以为我昨晚真与师父发生了什么,他才会如此伤情地在这一面眼睁睁看着一面喝酒?!
他不是陪陆月去了么?
他不是对陆月绣的香囊赞赏不已么?
他不是心疼坏了陆月的弱柳扶风身如薄纸么?
他来这里喝酒伤情,他……他能有什么情可伤!
身前有了窸窸窣窣的动作,我低头看,趴着的活鱼已算是半醒。不过脸颊苍白,没点生气,我倒希望有期重新睡一觉。
脸向着我时,那黑绫里仿佛忽然间亮了一亮。正是忽如一夜东风来,江南尽绿,佳木繁荫,千树万树桃花开。
谁料,桃花根本只打了个骨朵。只有这么一瞬,那光似乎又黯淡下去。
他缓慢抬头,遥岑远目,用黑绫望了一望那厢房。嘴角闪出一丝苦笑,无限凄凉:“又是醉梦了吧?”
这语气如此生无可恋,敢情他还真在伤情。
“笨蛋。”为安慰他,我干脆从背后环住他的肩膀,“你在看谁?我不是在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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