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结结实实给怔了一怔,心头顿时五味混杂。
先前闲时我曾思量过,他若送,到底会送我什么生辰礼物,是黄金百两还是十里红妆云云……
可有期你不是皇子吗你不是很有钱吗,为啥礼物是根木簪?!即便金银于我其实没啥用,你也得表示得有点诚意好不好!
因此次悲愤异常、落差巨大,心头此话实在包不住,竟给活活吐了出来。
身后人仿佛早已料到我有此想,指尖在木桃花上细细摩挲,解释道:“师姐,这是铁杨木,木质极为坚硬,可千年不腐。”
我回头悲愤地瞪着他。说到底它还是根木头啊!
他眸中尽是委屈,纠结半晌,双颊飞红,到底吐出几个字来:“这个……这个,是我雕的。”
啊咧?
我再度给他一怔,怔毕哪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抬手将木簪抢来,对着阳光仔细分辨。
这木簪簪身光滑圆润,尾上三朵桃花一瓣一瓣的纹路都刻得清清楚楚,一朵含苞欲放,两朵风华正好,若不是因木簪特有的棕褐色,乍一看还以为是真的桃花。
有期他、他几时有这么好的雕功了?
背后人话中仍满是自责:“我知道,比起金银珠宝,你和师父都远远更重视人界苍生,所以我离开长安时,带走母留给我的财物,全数散给家贫的百姓……你的生辰礼物,我只能如此了,这是三个月前开始雕的,也不知好不好。”
听罢,我气鼓鼓的心忽然变得空落落。我委实不知还有这层缘故,那个因不满和自私而生气的我,分明才是最应自责的。
“雕得很好的,从来没有人送给我……这么特别的礼物。”我似乎飘然得不知该说什么,“我很喜欢,很喜欢现在这样的有期。”
此次,怔个结实的人换做了他。
“以前的有期总是心念复仇,连笑都笑得勉强,每一个背影都是落寞的。”想起过去的他,我还真觉着鼻尖有些酸,“现在,你能走出自己的魔障,师姐我替你高兴。”
他愣了小一会儿,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好像,已经变得像你与师父的性子了。”
我为了师父守护苍生,有期为了我泽被百姓。我们三个,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原来都已活成了彼此的模样,互相扶持,互相鼓励,一起朝着未知的未来走下去。
将来如何,无人知晓。
但至少此时此刻,我们还站在一起,保护着彼此的愿望,这就足够。
身旁人一手揽住我腰后,一手拿过这支木簪,格外小心地别入我鬓间。
“我的阿湄美若桃花,胜似桃花。”
我老脸微烫,对他狠推一把:“酸!”
……
在白胡子掌门那领了忘尘剑后,我俩气势汹汹直杀晗幽小殿。
师父那肩膀一伤,委实有几分严重,他又不愿让我以草木神力治疗,只能拿蜀山最好的灵药养了三日才见好转。
这三日我与有期寸步不离地在跟前守着,他替师父煎药,我替师父端汤,他给师父念话本,我给师父揉腿脚,天旋地转忙似陀螺。
其实晗幽身子虽金贵但不娇贵,我俩为他忙乱至此实有多此一举之嫌,可这样,至少自己心里舒坦。
第三日,一股风夹着蜀山最新八卦吹入耳中。
这八卦极为稀有,大部分竟为对我与有期这等孝顺的溢美之词,然八卦怎可能不移本心,溢美之词背后——
“晗幽上仙近来虽说受伤,但身体仍然康健,你们看,他的两个徒弟夜夜在跟前伺候。一连几个晚上我偷偷去听,上仙屋里黑灯瞎火,可竟还有微微娇喘,第二日若非祝师弟神色憔悴,便定是神女姑娘双目迷茫,可见上仙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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