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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故事的竹取物语(下)(1 / 2)

6.

胡八刀醒了过来。

龙的骨架下,胡八刀醒了过来。

拼死终于把在海上结仇的龙杀死了,饥肠辘辘的胡八刀开始吃起了龙肉,但是越吃越饿,最后竟然把整条龙吃的只剩下骨架,最后昏了过去。

至于大纳言大伴御行苦苦追寻的龙的首珠玉在龙挂了的时候就碎了。

不过也好,不然胡八刀还要特意的把首珠玉砍成碎片,那样就麻烦多了。

“差点死了啊就。不过,真是好累啊。”

胡八刀摸着胸前崭新的伤疤,苦笑着爬了起来。

跌跌撞撞的向着北方走着,他想,也许我应该先找个城镇,之后才好赶路。

对于胡八刀而言这次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刀收回了刀鞘,那只是挎在腰间的装饰罢了。

没错,随时准备杀人的装饰。

胡八刀自嘲的一笑,但是下一刻,莫名其妙的紧张感从心中不自觉的波动着。

于是身体比思维更快的反应过来,胡八刀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鞘了,之后就架在了某个女人的脖子上。

半空中一道漆黑的缝隙里,探出半个身子的女人,一头在东方很难见到的金发,穿着一身道袍,红色的眸子在这一刀下闪烁着畏惧。

“你似乎十分的害怕,妖怪。”胡八刀看着眼前的女性。

这是个很弱小的妖怪,最起码在这个时代是这样的。

也许在许多年后她会有着妖怪贤者这样的名字还有着各种各样的精彩传奇,但是现在存在这里的的确是个小妖怪。

“我不叫妖怪,我叫八云紫——你怎么发现我的?”少女怯怯的说着,担忧的看着胡八刀。

男人抽了抽鼻子:“似乎没有杀人者的气息,好吧小姑娘,作为一个没杀过人的人形妖怪,你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面前干什么?”

他把刀插回刀鞘里,一把把十分害怕的少女拎了出来,放在地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胡八刀看着眼前的少女。

“如你所见,我现在很弱小。你能不能带着我一段时间啊,人类?”少女似乎从最初的慌乱回过神来,眨着眼睛看着胡八刀。

“同理,我不叫人类,我叫胡八刀。”胡八刀看着少女,之后沉思了一会儿,“随便你了。”

虽然是妖怪,但是对于胡八刀而言,似乎并没有什么不便。胡八刀的思考回路很简单,于是他就这么决定了。

少女暗自欢呼一声,现在的她正是最弱小的时候,能碰到这么一个连龙都能杀死而且似乎心肠不坏的人类真是太幸运了。

在两天前她看见胡八刀屠龙的时候就有这个打算,但是在这场赌博开始前,她便快速的分析了利弊并果断出手——很显然,目前看她赌赢了。

她再次钻入了那黑色的缝隙里,缝隙合上了。但是胡八刀还是能感应到八云紫的存在。

胡八刀并没有在意,继续走着。

这里他也不知道是哪里啊,想要回去还真是要花个一年两年的时间呢。

7.

辉夜姬的五道难题难倒了所有人。

取燕子子安贝的那个很愚笨的单身哥们日夜不离的守在燕子窝边,最后子安贝到时没找到(找到就见鬼了),只找到了燕子屎,大起大落下从屋顶上掉下来,之后大病一场,相思成疾,郁郁而终。石作皇子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倒是和藤原不比等一样的心思,不过比起藤原不比等这货就是一个逗比,找个小野庙里躲了两年,号称是去天竺了,之后把小仓山破庙的石钵拿过去了。辉夜一看,不说时间问题,就算你石作皇子真那么洪福齐天,到印度平安到达,并且到那里立刻就找到石钵这么不科学的事情真的发生了——这样时间还勉强说的过去——那么佛前的石钵黯淡无光破旧无比你在逗我?

于是辉夜毫不客气的指出这是假货,而石作皇子还死皮赖脸的不承认,于是人本人民就称呼这样不要脸的行为叫“扔钵”。

阿部御主人发挥土豪本质,重金去唐土求衣,不过那个办事的官员很不地道,给他邮过来了一个皮衣,说是火鼠裘。阿部御主人兴冲冲的找到辉夜姬,结果辉夜姬把衣服往火里一扔,便化为了灰烬。阿部御主人灰溜溜的走了。

而要求龙首取珠的大伴御行,在出海后好悬没有死海上——对于这件事情胡八刀表示不背锅,背锅的那个哥们已经进他的肚子了——求神拜佛好一阵子后或者回去了,之后说辉夜是妖女,家里人不得跟那女人有关系,不过幸运的是他和他的夫人却更加好了。

至于藤原不比等——

胡八刀早就把藤原不比等死在难波的事情宣传了出去,这件事情很快便被证实了。尽管藤原家吵嚷着要抓凶手,不过被某条龙带到十万八千里外的胡八刀可是有着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

“时隔两年了吗——”胡八刀再次回到了赞岐造麻吕的家里。

老翁很开心欢迎着胡八刀,胡八刀也诉说了自己的一路见闻。老翁兴致很好,跟胡八刀推杯换盏,老翁和的酩酊大醉,而胡八刀则回到自己的厢房里继续喝着酒。

“真是长久的分别呢。古人说‘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私真的觉得度日如年呢。”辉夜很是高兴的坐在胡八刀的对面。

胡八刀笑了笑,之后有些沉闷的喝着酒。

见到胡八刀这个样子,辉夜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

“怎么了?”辉夜忽然觉得胸腔里有什么在压抑着。

胡八刀放下了酒壶,之后挂着微笑,宠溺的看着辉夜,这让辉夜的心情愈发的不好了。

“那个……辉夜。我要离开了。”

胡八刀还是说了这句话。

“……?!”辉夜楞了一下,“你还要出门吗?出去多久?”

“……”胡八刀这个时候反而不喝酒了,只是顿了顿,便开口道,“辉夜,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你现在的命运已经可以自己把握了,我也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辉夜怔怔的看着胡八刀,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胡八刀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骨质的匕首,是地地道道的龙的骨头雕刻的,操刀的自然是胡八刀。

“这个送给你,辉夜。”

少女沉默着,眼里闪烁着剧烈的情绪波动。但是她还是伸出了手,拿过了那匕首,紧紧握着。

“龙骨?”她的语气里透露着一种心死的气息,不过这对于胡八刀来讲,还是听不出来的。

“嗯,不愧是辉夜啊。”胡八刀点点头。

“那么,你为什么要走呢?”

辉夜还是咬着下唇,问出了这个问题。

没有理由啊。

胡八刀完全可以继续躺着他的房间里,饿了吃饭,之后闲着没事就喝酒,喝酒,以及喝酒——

为什么要离开?

“就因为我让你去杀藤原不比等吗?!!”从不变脸色的辉夜脸上闪过了胡八刀从没见过的脸色,似乎是愤怒,又似乎是哀伤。

胡八刀摇了摇头:“冷静,辉夜。只不过是现在的一切都变了。我喜欢我那住在山野的生活,没事饮酒作乐,偶尔登山打猎——那样的自然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我是个过惯了平凡日子、也没有什么大志气的人,平庸的很——这样的生活并不是我喜欢的。辉夜,我把你从竹林抱出来,自然是希望你过得好的,现在是我终于能够放心离开的时候了。”

辉夜沉默了,之后起身,目光冰冷的说:“那私就祝您一路顺风了,八刀哥。私今天累了,先去休息了。”

她快步起身,走了出去。

听着辉夜的脚步声越走越远,胡八刀叹了口气,继续开始给自己倒酒——

酒没了。

“紫,拿酒来。”胡八刀烦躁抓了抓头发,把酒壶放到一边。

半空中再次被划开一道缝隙,一只纤纤玉手握着一只酒壶从里面伸了出来——在之后,穿着道袍的少女便走了出来。

“怎么,感觉烦躁了?”八云紫笑眯眯的看着胡八刀。

或许目前的她力量虽然进度一日千里,可是人情世故等情商智商的问题却是远远超过一般人。

胡八刀点点头。

“那个女孩的气息不是一般人。跟天人有点相似——但是又有很大不同呢。”八云紫随口说着。

“嗯,我知道。”胡八刀面色低沉的说着。

“原来如此,是看出来了吗?不过也是,长痛不如短痛。”说这话的时候,八云紫的语气里竟然有一丝连本人都难以察觉的窃喜。

“不是的。”胡八刀摇了摇头,“紫啊,你知道吗?一个男性一辈子可以心动很多人,但是啊,他能爱的重量只有一个。我这个人很倔强,哪怕我爱的那个人已经化成了一抔黄土,我也无法‘爱’上其他人。与其把所谓的心动和性激素的躁动当成爱情,最后不得善终,倒不如一开始就不那么做。”

八云紫沉默了。

“紫啊,天人什么的,什么都好说。我这个人可以说除了刀和酒壶外,堪称一无所有。谁要把我的东西夺走的话,我只能去杀了他。我不喜欢杀人,但是杀过人后,越过了那条线后,我就越走越远了啊——”看不出悲伤,看不出喜怒,“紫啊,我是人类,和妖怪不一样。一个人类的灵魂能背负的生命,最多只有一条。每个人能杀死的应该只有他自己。背负两条以上,灵魂会不堪重负的,甚至,连人类也称不上了,只能是一个杀人鬼了。”

你面前的,只是一个杀人鬼啊。

8.

胡八刀向老翁请行,老翁极力的挽留,但是架不住胡八刀的坚决,于是叹了口气,说:“只要你想回来,这里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

胡八刀苦笑着点点头,于是带着一刀一酒壶,继续朝着某个方向,没有自觉的离开了。

“那个小姑娘没有出来送你呢。”八云紫的声音在胡八刀的耳边响起来。

若是常人所见,定是会吓破胆子,因为那是一个半身浮在空中的女人,正把头靠在胡八刀的耳边。

“嗯,是啊。”胡八刀这么回应着。

“怎么想都不应该是这么平淡的回应啊!”八云紫抱怨着。

“哦,是吗。”胡八刀这个样子让少女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这个人的外皮看,真是个平庸过头的人呢。”八云紫低声说道,“但是你骨子里就是一个深渊,会把所有人都拽入你的世界,那深处的狂暴,是连日月星辰都要颤抖的。”

胡八刀笑了笑,就当成是笑话一笑而过。

“看那里!”八云紫忽然向前一看。

胡八刀向前看去,不由得怔了一下。

前方的树下倒着一个黑色长发的纤细少女,看起来约末十一二岁的样子。

但是更要命的是,他认识她。

“救人,紫。”胡八刀蹲在少女身边,吩咐道。

紫从她的间隙中拿出了水和干粮,往少女嘴里一点点的喂着,一边问着胡八刀:“你认识?”

“故人之女。”胡八刀答道。

那天偷窥藤原不比等的会议的时候,站在藤原夫人身边的少女。

故人之女?或许自己是仇人之女也说不定,虽然这个仇人是单方面对藤原家的。

“咳咳——”少女醒了过来,朦胧着眼,之后清醒了过来。

“你是藤原家的孩子吧,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这里?”胡八刀询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我是藤原家的?”少女脸色大变,紧张的看着胡八刀。

胡八刀安抚着少女:“安心安心,我是你父亲的故人,不会害你的。知道你也只是觉得你和藤原夫人有很多相似呢。请问发生了什么?”

少女的怀疑被几句话打消了,看来对方不但是第一次出门,而且是地地道道的涉世未深啊。

“我……我叫藤原妹红……我的父亲死了……被奸人所害!我的母亲受不了打击,撒手人寰……而我的几个哥哥,竟然忙着争权夺位,而没有一人想为父亲报仇!呜呜呜——”少女说着说着就情绪激动起来。

看着抽泣的少女,胡八刀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所以才讨厌杀人啊。

但是为了辉夜,自己不能留下活口——

要救某人,就意味着救不了某人。

人的双手能拯救的,只有自己支付的那一方罢了。有人获救就意味着有人被放弃,奇迹并不是随意就能发生的便宜之物。

对于胡八刀来说,自己选择的一方是辉夜。哪怕这个选择是用他人的性命,来换取一个人的幸福。一个人不够就两人,沾满血腥的是自己的手。

但是啊,但是……

这个眼前的少女又因为什么而不能不管呢?

“少女啊?想要复仇对吗?那就和我学功夫吧!无论你的仇人是谁,他都将死在你的刀下。”胡八刀笑了,阳光灿烂。

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看见了轮回。

“马克图布。”

他的含义是——命中注定。

9.

五年的时间过去了。

这期间唯一值得一提的两件事情是,天皇对于辉夜的追求——当然毫无悬念的失败了;还有就是八云紫的离去,据说是处在一个关键时期。

当然,对于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人来讲,日子还是那么平平淡淡,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直到某一天,辉夜开始对着月亮垂泣。

老翁很惊讶的问她:“女儿啊,你为何哭泣?”

辉夜回答道:“父亲大人,女儿本是月宫的人,只是犯下大错,被流放到地上。最近我的刑期已满,即将回去了,但是舍不得离开,所以才哭泣。”

老翁很生气,很愤怒:“女儿啊,不必担心。我可以去请求天皇,派兵来保护你。”

辉夜摇了摇头:“他若是答应自然是好的,但是那些士兵恐怕会没有什么作用。”

“我再把胡八刀请回来,他的本事,怕是举世无双!”老翁坚决的说着。

本来还想继续劝说老翁的辉夜,在听到这个名字后,沉默了。

也许这就是所谓命运的最后一刻吧。

……

胡八刀的脸一点都没有变,似乎这有过了的五年并没有给他什么改变。

他坐在院子的藤椅上,喝着酒,椅子旁则立着他的刀。

他看着藤原妹红练着刀,纤细的身姿英姿飒爽。

年轻的信使从远方来,胡八刀从椅子上起身,去把信件接到手里,打发走信使,便坐回椅子上了。

他浏览了一遍信件,之后轻轻闭上了眼。

“唉。”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胡八刀把刀从一椅子边上拿起来,横放在膝盖上,手轻轻抚摸着刀鞘。

这一天还是来了吗?

他没有太多的思考,只是有些遗憾的想着。

之后——

“妹红,随为师走一趟吧。”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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