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疼,时间治愈不了,药物治愈不了。
我的泪,在阳光下,无法蒸发。
她哭得有多久,阳光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她就是一尾在阳光下脱水的鱼,被炽热的火炙烧着,全身上下无一丝的力气,连呼吸都不顺畅。
她的身后也有一个人,陪着她,看着她,她流的泪都跑进他的心里,湿得无法收拾,他一直守着她到日落,到她终于哭累了,颤颤颠颠的直起身,到她站不稳要倒地,他才伸出手将她紧紧的收入怀中。
那样紧!那样紧!
他喊她:桑青,声音嘶哑,眼睛是红的,充血的,水润润的红,她整张脸也是湿润润,迷蒙蒙,像一轮冰凉的月亮。
太阳收回了原属于她的热情,乌云遮住她的笑靥,不要紧,不要紧,至少,她还拥有一大片天空,他会是她的天空。
她温顺的任他揽着她,望着天边如血残云,如火一般刺痛她的眼膜,桑青舔了舔干涸的唇,说:“瑾航,天黑了。”
眼睛痛极,肿涨般的疼痛,她靠在他的肩上,低低声:“他们现在在干嘛呢?这个时候能在干嘛呢?”
她抬起手看手表,这才真正的惊痛,手腕的表是初遇时,她以强蛮的手法抢来的,那只思睿曾经带过的表,还在她的身上,像是他还在她身边,没有离开。
她又开始神经质了。
“瑾航,你知道他在哪里是吧?送我去,送我去。”她急促的说,胡乱的抹了一把脸,期待他的回答。
然而,他让她失望了,他没有答她,只是将她打横抱起,径直的往前大步走去。
桑青在怀中扭动、挣扎,季瑾航不理会,强悍的将她禁锢在怀中,她最终失去了气力,猛得一把环紧他的脖子,头高高仰起,身子微微直起,在他的耳边轻咬,沿着耳廓咬起,舌头灵活的扫动,她这是想怎样!分明就是引他的火。
季瑾航起初还不理会,这是她惯用的小伎俩,他每次不依她意的时候,她总会使这样的小招数,而且屡试不爽,对他而言,着实受用。
他停下步子,啜着气:“桑青――――――你别这样。”
她也当真停止了轻咬的动作,在他耳边轻叹出声,微不可闻的声音都能令他身子一紧,她的呼吸炽热,薄薄的雾气喷在他的耳朵处,声音细小,带着恳求,“我就是去看看他,如果见着了,我总得祝福他吧,毕竟,这是他的新婚啊。”
她生怕他不答应似的,继续吹气:“真的,你就相信我一次,我不骗你,我不闹了,再也不闹了,就见一面,望一眼也好,看完后我随你回去。”
说完,她撤开,柔若无骨的手还搭在他的肩上,乖巧柔顺宛若玉兔,眸内一派真挚,祈求似的凝睇他。
季瑾航依然抱着她,只是改变了方向,到了停车场,他把她塞入副驾驶位,还帮她把安全带拉好,沉默不语。
从刚才到现在,一直保持沉默。
车子速度非但不快,简直可以用慢形容,后面的车子一直响喇叭,他充耳不闻,面容静幽,显露不出什么情绪。
霍思睿的婚礼是在全城最豪华的饭店,那是个据说只有当地的高官及商界名流才能进去的地方,需要身份认证的。
他们的婚礼铺张奢华,几乎是所有平民用足一生都赚不到的,是全城议论纷纷的焦点,是每日报纸的头条,桑青看到报纸了,在季瑾航的车上,上面的霍思睿英挺帅气,噢,是天之娇子啊。
这都不算什么,沿途经过一个大型广场,最高处置着液晶屏幕,上面播着霍思睿与尹曼柔婚礼的过程。
桑青抬头看到这样一幕,他把结婚戒指套进她的手上,在她娇美的脸孔上印上一吻,她顿时娇艳如花。
她紧闭双眼,迫使自己不去看,泪水蜿蜒而下,她的心脏不可遏止的抽搐,把自己缩起来,蜷缩成一团,好像这样,能缓解心中的裂痛。
她一举一动都落入他的眼中,他也心如刀割,季瑾航恨自己啊――――――他想,他当初如果不绑了尹曼柔,就不会致使霍思睿娶她。
他间接成全了尹曼柔。
尹曼柔那一跌下去后,胎儿没了,而她也从此失去了生育能力,正确的说,她无法当妈妈了。
“到了。”季瑾航把车驶入停车场,跟她说,她恍若未闻般,抱着膝盖,脸瘦的如同小小的锥子,苍白如纸。
他下车把她抱出来,桑青惊怕似的捉紧他的衣襟,心脏跳得厉害,她喃喃问道:“到了,是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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