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好事,你不知道阴谋袭击战区司令官是什么罪名吗?”
“校长,”汤恩伯在自己的密室里汗涔涔地接听电话,“卑职冤枉啊,卑职实在不知他们居然胆大包天,敢打陈长官的司令部啊。”
“你这个话说给谁听啊?”蒋介石在电话里很不客气,“事发之前有人看见厉文礼从你的官邸出来,事发之后他们又逃进了你的防区,至今踪影全无。说你是主谋,恐怕不是空穴来风吧。”
“校长,校长,”汤恩伯差点拿着电话跪在地上,“我汤恩伯跟随校长多年,忠心耿耿,如此大的事情卑职怎敢擅作主张。实在是卑职不知情啊,事发之后,陈际帆确实给了我一封电报,但是卑职以为他们是想急于要回这些部队才编造的谎言,谁知竟是真的,校长,无论如何请您救救卑职啊。”
汤恩伯的话外之音是就算我要干掉陈际帆,也要实现和您通报,怎敢擅自做主嘛道观。
“好了,”蒋介石不耐烦地喝道,“玩阴谋你不是陈际帆的对手,我问你,这几个人还活着吗?”
“活着,当然活着,”汤恩伯拿出手绢擦擦汗,“卑职已经将他们逮捕,还问出了口供,他们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只是……”
“只是什么?”蒋介石道,“是不是你这份口供人家不信啊?”
“是的,卑职托人把口供送到中牟那边,可是他们说这份口供只是一面之辞,不予采信,更令卑职难堪的是,报纸趁机添油加醋,说卑职丢卒保车,卑职现在说不清啊。”
“把那几个人看好,娘希匹,胆子这么大,该杀!”蒋介石怒气冲冲,“管好你的部队,论打仗,十个你汤恩伯都不是人家的对手。还有他的两个旅,不要了都不要,还出去,剩下的事我来给你擦屁股。”
蒋介石的大话早了点,因为这已经不是普普通通的小事了。谁都知道汤恩伯是蒋介石的爱将,但是就凭他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袭击陈际帆,于是民间便传出了多个版本,最后传得有板有眼。茶馆酒楼说书的干脆成天就说一个故事,岳武穆被宋高宗秦桧害死的故事,而河南老百姓肚子刚刚吃饱一些,城里的豫剧班子也把自己对蒋介石政府和汤恩伯的不满在戏台上发泄出来,什么“潘仁美杨家将”的更是热闹。
汤恩伯在国内政界军界的人缘本来就差,这下看热闹的多了起来,大家都不说话,也不敢说话,得罪汤恩伯不要紧,得罪陈际帆和“神鹰”是一件好玩的事么?
白崇禧用一种很爽的口气李宗仁打电话,两人一方面有些幸灾乐祸,另一面也想看看陈际帆到底怎么收场,毕竟说汤恩伯是事件主谋有些牵强了。他要是有这心思,只需出动开封的精锐部队就可以摆平,何须绕山绕水地靠那几个家伙。
延安方面刚刚才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主要是动员山东、河北、江苏等地的党组织和八路军新四军协助“神鹰”做好抗旱救灾工作。
由于日寇节节败退,各地根据地发展很快,粮食征收工作也比往年顺利。哪知河南忽然出现这么大的事,延安的目光自然是要聚焦一下的。
朱老总说:“汤恩伯这个冤枉官司还不好打啊,要是一个不小心把他的校长也扯进来就不太妙了。”
主席乐呵呵的,“蒋委员长的这些爱将嘛,一个比一个草包,一个志大才疏的胡宗南还不够,还要放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汤恩伯,真是相得益彰嘞。汤恩伯被冤枉了,这一点可以肯定。没有蒋介石点头,他不敢对陈际帆有任何不利的举动,而蒋委员长呢,自然是不肯在这个时候惹出事端的。”
老总说:“他倒是想惹,可是惹不起嘛。”
“对喽,”主席吸一口烟,“政治上不敢惹,军事上惹不起,一个不敢惹,一个惹不起,蒋委员长头疼得很。”
“既然汤恩伯是被冤枉的,那‘神鹰’上下怎么不依不饶的,这件事很好处理嘛,只要把几个肇事者揪出来当着大家的面审讯一下就可以了嘛。何须兴师动众,他陈际帆难道不救灾了?”朱总司令一看就是个厚道人。
“旱灾要救,兵灾更要救,”主席笑道,“汤恩伯想吃掉人家的两个旅,没想到人家要吃掉他的河南省,后生可畏哦”
“主席,难道说一切都是陈际帆策划好的,就算他想驱赶汤恩伯出河南,也不用演这样一出苦肉计啊,要知道这既不符合陈际帆对士兵的珍爱,更是一招丧失军心的坏棋。”
“袭击司令部是真的,”主席晃晃手中的火柴,深吸一口烟,“狗急了也是要跳墙的,那几个旅长倒卖粮食在先,我估计啊是被发现了,所以想先下手为强,他们以为交了这么大一份投名状,蒋介石一定会对他们青眼有加。可他们不知道,就算是他们袭击成功,蒋介石也照样会杀掉他们以安‘神鹰’军心。这几个跳梁小丑在山东窝里横惯了,政治水平连一个士兵都不如。”
“还好没有成功,不然真是我中华之大不幸,堂堂抗日名将竟死在几个小丑手里,国际上会怎么看我们中国军人?”
“老总说到关键喽,他们的袭击不可能成功,首先这是铤而走险之举,其次他们不敢公开动员部队,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汤恩伯根本不敢给他任何支持,所以注定要失败。”
“既然不是陈际帆自己上演的苦肉计,主席凭什么断定他要赶走汤恩伯呢?在我看来,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
“是啊,这正是最关键的地方,”主席意味深长地说,“陈际帆此人政治敏感度极高,而且善于把握时机,气魄之大,国内无出其右者。既然汤恩伯把叛军收留了,那陈际帆说不得就只能借题发挥了,这件事越闹越大,舆论上一边倒,军事上又被人家团团包围,道理全在人家那一边,现在汤恩伯说什么都没有人相信了。如果是一般的将领,老蒋说不定会丢卒保车,可这是他的爱将汤恩伯,所以蒋介石现在很为难。”
朱老总接过话头,“如果撤掉汤恩伯的职,委员长的面子上是过不去的;如果不撤,舆论就会不依不饶。不过,陈际帆似乎没有提出这些来。”
“不用提,汤恩伯在河南成了过街老鼠,在国民党内部得罪的人又多,自然会有人提出来的。不要忘了,河南还有很多英美记者,这些人的话对蒋介石从来都是很管用的。”
事情就这样干耗着,直到《时代周刊》的记者白修德和《泰晤士报》记者哈里森.福尔曼联合采访陈际帆为止,两人本来是准备对中国这位抗日风云人物作一篇专访的,其中《时代周刊》还准备把陈际帆作为封面人物。谁知道竟发生这种事情,两位记者采访了自己的所见所闻后,联想起旱灾期间两支军队截然不同的表现,感情上自然倾向陈际帆一方。西方记者直线式的思维认定,汤恩伯与此事一定有关,这种思维表现在文章上,那就是毫不留情的批评和讽刺。
两大媒体在西方国家都有着无可代替的影响,文章发回美国后,立刻引起轩然大波,很多报纸纷纷转载,所拟的题目更具煽动性,什么《中国战神在进行人道救援时被阴谋袭击》,什么《灾民的上帝面前谁是犹大》,更激进的还有什么《中国,要民主不要独裁》,什么《纳税人的钱流进了谁的口袋》等等不一而足。
国会紧急辩论,要重新审定总统援助中国政府的款项,如果蒋介石政府不能查出凶手的话。
美国政界不是陈际帆的亲戚,但是陈际帆的反攻却和美国紧紧地连在一起,事实证明反攻是卓有成效的,牵制了日军的兵力,使太平洋战争中美军的反攻更加顺利,在这样一个紧要关头,中国政府军的高级将领居然涉嫌谋杀和支持叛军,而中国政府到现在连一纸声明都没有,这令美国人很生气。
美国人一生气,后果很严重。蒋夫人的遭遇马上就变冷,原先答应提交讨论的美元贷款好像没有着落,援助的二十个师的装备更是无从提起。相反美国的报纸对中国政府口诛笔伐,情急之下宋美龄发来急电询问蒋介石到底怎么一回事。
老蒋千方百计将消息捂着,没想到最后还是让美国人知道了,他惹不起美国人,只能拿河南那位电报局长出气,命令军统给他安了一个通敌的罪名抓起来毙了了事。可事情还没有解决,他也曾授权新闻部、政治部等机构召开记者招待会发表声明,可记者们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神鹰”上下群情激奋,安徽展开声势浩大的游行,要国民政府惩治叛乱主谋,军队更是将三十一集团军几个军包围得严严实实,声称他们要汤司令长官讨个说法。国内媒体干脆用什么《庆父不死鲁难未已》等作为标题,要求惩治汤恩伯。
要知道,陈际帆是在率部运量救灾的时候被袭击的,民心全部站在陈际帆这一边,汤恩伯现在根本没有办法。
蒋介石发现很多途径都没办法解决后,不得不把电话要到了陈际帆这里,他想让陈际帆卖他的面子息事宁人。
陈际帆还是给委员长面子的,答应先把凶手抓起来会审,但是要追究汤恩伯包庇叛乱分子之罪,最后陈际帆道:“国难当头,我个人的荣辱安危不算什么,但是‘神鹰’数十万将士因此事士气低迷,群情激奋,如果不给一个交待,连他都很难驾驭这些部队。”
这句话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可老蒋知道,无论汤恩伯有没有参与叛乱,这包庇窝藏的罪名是坐实了的,面对国内几十万虎视眈眈的部队和国际上一浪高过一浪的政治压力,老蒋最终还是低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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