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梦笔记前言:
我真的是我自己吗?一个出生在洛兹莱特家族的普通人。可是从我出生开始,我就记得自己曾见证勃伊斯的漫长变化,也有继续前往见证的使命。我觉得这些并非妄想,因为我确实天生拥有能力——我称其“全知”,只要是我想知道的东西,会很快了解其所有信息。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不想承认,只想一切一直这样就好。
可是父亲母亲应该是讨厌我的吧,所以总不愿来看我。蒙德哥哥说是因为我特殊,他们是为了保护我。可是,这里好安静,好孤单。明明今天在栅栏外看到他与他的朋友骑马路过,为什么不与我打招呼呢?
我挺喜欢这个花园的,虽然有些荒废,但
它是父亲母亲唯一送给我的东西。我会每天早晨为窗边盆栽浇水,定期打扫房子,给院子除草。
或许这样,就是我生活的所有了吧。
洛兹莱特·伊莉丝
勃伊斯,是这个世界的名字。共生期的这里,各种神话里面的精灵古怪都生存在这里——精灵,兽人,璃等。这种环境下,渺小的人类只能寄居世界一隅,在自己的小王国里过着勉强自给自足的生活。不过这时候还没有人预料到,共生期末路的来临。
肯斯特的西南方,人类的城邦筑立于此,随着资源的稀缺与不均等化,贵族逐渐掌握大权,高层集结到一起筹划各政治大事。而这些群体里有一个不起眼的贵族——洛兹莱特。有一个才能卓越的人才出现,即长子洛兹莱特·蒙德。很少人知道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天生异能的洛兹莱特·伊莉丝,她是被原初三神之一——观察者希克选中的第一个继承者,或者说她就是不完整的希克。
这一刻,几缕微风吹开荒废花园里,石砖小路旁的午时花,残留下外界熙攘的几声吆喝。一座刻意装饰成城堡风的房子里,安静的房间中,一位白裙少女趴在窗边的桌子,躲进梦去。温暖的阳光抚摸着她的脸颊,也照亮了旁边的一本等记本,上面有这么四个字——惊梦笔记。
她并非从黑夜至今,而是与鸟鸣同起,跑到院子里玩耍,看昨夜沐浴过雷雨后依旧艳丽的月见草垂珠欲滴,听过夜的吱哑蝉鸣,待香草上的虫儿破茧成蝶。在伊莉丝的自由天地里不需要意义,因为相信彩虹的童话,所以无所顾虑。蓝蝴蝶翩翩起舞,白裙追去,仿佛是仙境的美好,细品是少了一些东西——笑语。
一阵马蹄声穿过锈迹斑斑的栅栏,少女放下了抓蝶的手,眼睛转向声源处。原来,马路上骑马的人群中有一个她最熟悉的人,那是她唯一认识的亲人,血脉相连的亲哥哥——洛兹莱特·蒙德。少女迅速跑到栅栏前向远方挥手,骑行的人不约而同注视过来。蒙德自然也看见了,但很快把眼光转开,与一旁的人说了几句话后一行人便熟视无睹般离开了。
伊莉丝缓缓放下手,心中由然生起落寞与不解之意。回去吧。心里这样想着,慢慢走回自己房间,坐在椅子上看晨光被窗户上的细芽嫩叶挡去不少光芒,留下晃晃当当的光斑。几处光明打在桌边的书柜,各样的童活本与世界有关的书整齐摆放着。少女从抽屉里拿出本蔚蓝的笔记本,上面便写着‘惊梦笔记’。她拿起笔筒中的羽毛笔在其上写了几番便索性睡去,直至正午方醒。
擦擦朦胧睡眼走出房间,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午餐,而仆人早悄悄离去。这样的生活伊莉丝习以为常了,她的世界似乎不允许外人造访,而自己同样难以接触他人。需要什么就写在门上的纸条,仆人们隔天便会送到。花目的门时常关着,门前的杂草未曾修理,或者说他们想要这样。
笼中鸟,是对自由过,见过蓝天白云者说的,而这位少女,不过是一朵没期盼过春雨的室内花罢了。
伊莉丝花很多时间在午间的上,她看的书主要分三类:童话故事、自然百料,植物园艺。也可以说,她只知道这几类书籍。不过少女还有一本特殊的书,是年幼时蒙德哥哥送她的一本讲解帕尔(勃伊斯的魔法能量)的书让她坚信万物有灵,把花园里的花草视为自己的同伴。
看了几本书,做了几份笔记,天边一声雷鸣打断了思绪。勃伊斯也分四季,现在便是回忆最丰富的夏末秋初。伊莉丝紧忙收好书籍搬进屋子,途中绊到门槛摔了一跤,把膝盖都擦破些血,不过坚强的她快速起身拍拍身上的衣服,重新捡起书放回书柜。
天色暗淡,房内蒙上一层寂静的阴影。雨哗的一声下了,温柔的无声滴落在泥土上,石砖上,也有降在花瓣上,绿叶上。最数扰人的应是窗户上的雨,如同交响乐的高潮,响斥各个无言的角落,在不知的缝隙里惊动觅食的蚂蚁们。
伊莉丝与往常一般,坐在窗边,两手靠着支撑起脸蛋,黑色长发飘荡着,看纷纷的细丝携凉风于墨青里飞舞。一个怪异的声音在房门外传来,在雨的喧哗下模糊不清,可能是开门声或物品掉落的声音。想想这个点仆人也差不多送晚饭过来了。
少女小心翼翼打开房门,尽量不发出大的噪音。走廊一片漆黑,不时还有凉风穿梭。如果少女听过鬼怪的故事,想必此刻应该处乖乖躲进被窝里捂住强烈心跳。显然伊莉丝不是这样的人,任好奇心驱使,蹑手蹑脚走着,楼道的窗都没有关,凉风趁机送雨掀开窗帘酒在过道上。没办法,少女只好跳过去,落地咚的一声传去,仿佛能引起哪头黑暗中的怪物前来。再走几步到食厅,里面灯火明亮,桌上如常摆上了美食,不过人影还是一个不见。吃吧,然后赶紧去洗个澡后睡觉,嗯,也可以晚一点睡觉,总之要快点回房间。伊莉丝想着,抓紧吃东西,外面还是有异响出现,是雨声引起的幻听吧,她安慰自己道。
这个房子一直有许多少少女感到疑感的地方,如:浴室的热水连绵不断,自己掉在外面的东西总会回到房间里等。她为此还调查了许久都无功而返,只能归根于仆人的行为。
换做科技时期,浴室定是绝佳思考人生的场所。可是现在还是遥远过去的共生期,光是听水通声,就能让伊莉丝感觉不了洗澡水的暖意,而是冷汗直上后脊梁。
终于回到温馨的房间,外面的雨声也开始稀疏,一切即将重归宁静。少女在笔记上寥寥写几笔,便跳到床上,倒头大睡。
惊梦笔记:
八月三十日
又是一场惊心的雷雨,我想这是这个世界最不温柔的地方了吧?但是书上也有说雨能滋润万物 所以想想就不埋怨它了,如果它能不吓人的话。
洛兹莱特·伊莉丝
没有谁的岁月能够一直静好,一昧企求过去只会流浪迷途。少女终要明白这个道理的,那时的她,是一路的漫长。
对于城市繁忙之人来说,伊莉丝由清晨的鸟鸣唤醒是无比美好,但对她来说是常态。
在一切如常的表面上,有什么在暗地里被戳破,流露几分恐慌的气息。最开始由街道愈发密集的人群到有几个男人欲破坏大门冲进来。一双双匪议的眼光射来,像要把少女射伤。她只好打消去庭院的念头,躲在房子里透着窗户看着他们嘴里说着什么又气愤似的离去。
正午,在厌烦了外界的叽喳后,终于出现了一份特殊的光——正装的蒙德与诸多仆人。他们打开大门,留几人看着外面的人,蒙德带着剩下的人向房子走来。这种情况是伊莉丝第一次见到的,她内心生出了强烈的不安仿佛要冲破胸腔。
蒙德到了门口,摆手示意众人原地待命
自己开门进去。他用谨慎的眼神环顾四周,看到娇小的女孩躲在墙角不动,用天真又害怕的眼神看来。“伊莉丝妹妹,好久不见了呢。“这大位年少英俊又富有才能的青年放下在外的样子,温柔地向少女打招乎并走向她。
“忙,忙德,蒙,蒙德格哥。”伊莉丝努力地用她极少说话的声音打招呼。她现在脑子一片混乱,意识都有出窍的感觉。
“不用这么怕生,来,让我们好好聊聊。”青年牵起少女让她坐到椅子上,自己则坐到对面。
为什么会这样?我,咦?我是谁来着?好像是伊什么,伊蕾,雷斯?少女完全神出天外,面前蒙德与她说的她一句也没听清。她也有所意识,极力稳定自己的心神,看着青年的嘴型,却辨认不出任何意思。“等,等等——!”少女捂住耳朵闭上眼睛摇头,她要快点恢复才行,不然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改变不了。青年见状也立马靠近过来,问伊莉丝怎么了,少女虽想告诉他,但她组织不起任何语言,只能往远处挪挪,示意自己想安静一下。蒙德站起来说了一句很模糊的话,便离开了。好像说什么花园,日子。
仆人把午饭准备好也随蒙德离开了,少女还僵持在椅子上。听到外面青年的声音应该在宣布什么,人群又散去许多。
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不想听。阳光太炽烈,虫鸣太烦人。这样就好,以前那样就好,我什么都不想拥有,不想得到,同样也不想失去什么,拜托了拜托了。
回神,地上漫布的夕晖染上鲜红。少女走回房间,依旧记了些东西后就蜷缩在椅上不动,等待仆人把晚饭送来。
不知是不是造物主放逐了时间,这个地方确实被“荒废”了。到了肚子打鸣,安静也没被打破。伊药丝走出来,除了自己背后,屋子里无半分光明。她走到餐厅,桌上唯有一席月光,走到楼下,没有任何来往人影的踪迹。
伊莉丝蹲在楼梯边,看着地面想着自己要怎么办,想要食物现只能出去,先不说大门还锁着,外面的世界自己一点不懂。
墙上的挂钟已经转到十点,少女坐到楼梯上妄想自己被饿死了会怎样。,大脑突然传来的阵如针刺般的痛让她忘了饥饿。只能用左手托着脑袋,右手抓紧楼梯扶手受着,以为忍一下就过去,谁知它加剧了。
一声巨响袭来——铁门被打开了,而且是强制性的。伊莉丝的头痛随之停止,她能感觉到大脑多了什么改变了什么,但她没有时间思考这些了。‘有一群穿着红长袍的人进来了,他们身上带有引燃具,他们想烧掉这个花园’这样的信息得到了,如同突然出现在脑中一般。让她有疑问的是,这应该是全知的能力,可是自己没有启动它——很久以前就没有。
急促的脚步声从楼道传来,看来伊莉丝得离开了。‘右边有一个正在往这边来,门口有三个,两个在二楼’有“全知“的自动帮助,少女如鱼得水跑出房子说是轻松,其实也惊险几次与敌人擦肩而过。
黑夜笼罩下,抑制不下一颗疯狂在跳动的心,少女可以逃跑又无从逃跑,最后她跑到栅栏边回顾房子火光渐起。她好无助,又害怕,只能借栅栏边的杂草丛掩盖自己,顾不得有多脏。
远处那群叫嚷些什么的人开始散去,伊莉丝通过全知知道,她目前的位置是安全的,便在黑黑的泥土上躺下。收赶腿侧睡着,等待心跳平复。如果这样,那么少女的心情还不会掀起太大的涟漪。一个嘶声在不远处草丛里传来,惊起她连连后退。有一条异蛇(通帕尔灵性的生物)。让她的恐惧激发到极点,流下了第一滴痛苦的眼泪。“不要过来!为什么要伤害我?!是我的不好,对不起,呜呜——拜托了,不要过来。”这样的话说出口化成了无意义的呢喃。伊莉丝索性蹲下抹眼泪,等待蛇的扑来,素不知这头异蛇也心生恐惧——它看到了少女一头秀丽黑发逐渐褪去,成了白发。它感受到一股发自内心的压力,沉重的,亘古的。
微弱的哭声持续好久,直至初晨,阳光照到断壁残垣,一切化作焦炭,带走少女彻夜的泪水。异蛇早已离开,充满污垢的裙子靠着栅栏,眼神里钻不进半分光亮了。
就这样一直到中午,没有人发现,没有下前来。伊莉丝抢着疲惫的身体,走进了她未曾涉及的世界。
“蒙德哥哥,爸爸,妈妈,“不解世事的少女徘徊在马路上。这是一个比较偏僻的乡镇,但每个人的生活都丰富紧凑,不会顾及这么一个迷途的孩子。
正午饭店里的菜香弥漫,人们大都暂停劳作回家吃饭,路边有一个卖福桑(勃伊斯一种典型的人类点心)的铺子如火如茶卖着。不时有几个小孩子拿着父母给的零花钱笑呵呵跑来向卖福桑的大叔买一些来吃。
如果坐在对面石阶望着这里的少女从一开始就是个普通人,那么她一定会说自己是孤独的。欢声笑语与童言只在耳边;觥筹交错,灯红酒绿只在眼前。
童话故事里的救赎没有出现,自己也不是主角。事到如今她只能上门讨吃了。走几步望到人家在屋内围席而坐,席上碗筷碰撞的声音携香味传向少女。就这一家吧。伊莉走进门口,几双眼光聚焦过来看着少女的囧态,有嫌弃,有惊讶,有和气。
“请问你是?”一个女人走过来问沉默在原地的少女。少女犹豫了一下,抬手指向他们桌上的食物。
“ 嗯——饭。”话语一出,那餐桌上的老女人嫌弃的眼神更深了,一旁小孩忍俊不禁。面前的女人先是愣了一下,又恢复笑脸道:“饭?你想吃饭?”
“嗯,吃饭”伊莉丝又点点头。
老女人迅速从桌上拿攥几个包子,笑脸近前塞到少女手中,“快去吧,“推着她出门。
一句极小声的谢谢似乎没被听到,人已经关上了门。
午后的休息时光街上并没什么人,宛如一天又回到清晨,只是阳光多些毒辣。不过应是入秋,它失去了夏日的属性。
伊莉斯走回刚才的石梯下,拾级而上,坐在半途。清风不兴,树叶婆娑。她低头虎咽刚才讨来的包子,一队蚂蚁沿着缝隙爬过,有意无意的,掉下了几块包屑。
很快吃完食物,有了体力的少女厌烦了无意义的发呆,一口气走上台阶,穿街串巷,走到一片农田里。能眺到一群孩子嬉戏玩耍,长辈躬身劳作。她本意向人打听洛兹莱特家族的位置,现下无一点欲望。怎么了?迷途回家不是正常人的思想吗? 可是,可是啊,对她来说,究竟何处是家?心里没半分定数。
一路西行入幽林。察觉斜日为时己晚只能埋头往前,盼着夜幕织上苍穹前穿过森林。好吧,看来只是妄想了。月色开始穿插林间,一声狼嚎千里不息。‘右方一公里处有狼群集结,’伊刺丝启用全知侦查,虽有月光的清晖引芸芸众生,身前的路依旧还要在黑暗中摸索。‘左前方三百米处有一个木房子,’要快点过去,顾不得那里又有什么危机等待猎物上勾。
这三百米,对一个常年深居花园的女孩有够呛的,即使她常在花园来奔跑,但这一路体力早己透支。
靠近小屋时,周围的草丛有些不一样, 会散发微弱的荧光。可光安抚心中浮躁都不及,不可能停下观察。白湖蝶从叶上起舞,掠过少女面前,飞进木房子里点亮灯火。伊莉丝来到门前扶着木栏杆喘气,感知到什么便往身后转去,四周树木疯狂生长,围住了这里。“别担心,我只是让外面的野兽进不来而已”一个温和的男性声音从右耳畔传来,少女看去,一个儒雅的青年于小屋侧走出来,他的笑很特别,仿佛经历了无数桑田沉沦,却保持平和淡然。他挥一下手,房门便打开了。“总先进去坐吧,我会好好解释的。”
少女看他没什么敌意就听他话先进屋吧,抬腿时还瞥了一眼门把手,果然有一根藤蔓。房内也没什么,一张旧床,两张木椅。
两人坐下,男子看伊莉丝对他还抱有戒惫心,说:“我是生活在这片森林的精灵,为了与当地人相处变的人形。”此刻的少女并不知道她的全知可以调查这件事,只是点点头勉强认可。“白天打猎没什么收获,所以想趁今晚看碰碰运气,猎没打着,倒发现了你。见死不救不是我的风格,怎么说,你想跟我回镇上吗?”
伊前丝摇摇头,她不想再去到那里了。
现在,青年敏锐地发现少女的异常:“你不善言语吗?”看她点点头,他嘀咕了一句“这个时代已经存在封建教育了吗?”抬头看少女一脸疑惑,对她说:“如果可以,你往西一直去出了诺亚(人类生活的主要地区),再往西北去会有一个叫三千第的地方,那是勃伊斯最大的文化知识交流地,去那里学习,应该能帮到你很多。”
这句话不言而喻对伊莉丝是一个知识爆炸的信息。一方面她现在无处可去,一方面青年的介绍确实诱人。“去,”言简义骇,青年也点点头。
男子起身,“要不你今晚先就勉强在这里往下,我明早把地图送来给你?”
“嗯,谢谢。”说出来了,而且对方
听到了。
“不用客气,帮助一个陷入危险的女孩,说出去也是美事一件。“他微笑着,或者说一直是这样的表情,静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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