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见是封鉴开口,皆有几分讶异。陵越率先又行了一礼谢座,这才上前在紫胤左手蓝色雪莲玉石宝座上坐了。百里屠苏便在右手红色若木玉石宝座上坐了,却在封鉴下手。
风晴雪和芙蕖见只余了一个墨色玉石雕琢而成的梅花形状宝座,却是在红色若木玉石花座侧后,心知必是依依之位,一时皆觉得自己似多出来的一般,面有尴尬之色。
紫胤看向封鉴,却见封鉴竟是阖了双目,似入定一般,不理不睬,甚觉无奈。
陵越见风晴雪和芙蕖如此,心中有几分不忍,看着那墨玉梅花宝座想到依依,心中却又着实难过,任教谁坐了依依之位,心中也难接受,竟是不能决断。抬眼看向百里屠苏,却见百里屠苏只是侧头痴痴看着那墨玉梅花宝座,眼眶通红。
百里屠苏见那玉石宝座墨玉梅花之形,突地思及环春坪花神娘娘花解语,曾有墨魔梅,眼前似乎看见那墨魔梅结了厚厚的白霜,似冻结一般,突地又不知从哪里冒出赤红的火焰,刹那间几乎将墨梅烧作灰烬,火焰渐渐熄了,那墨梅渗出血来,将旁边红鸾荷染的红艳艳,红荷便再焕生机,十分动人。墨梅却迎风散了,再无影踪。
“墨梅,冬之花卉,冰冷酷寒到极致,主情路艰难险阻之极者。所取‘墨魔梅’之极者,情路之上魔障阻碍……何以冰冻,何以火焚,何以血渗,何以致红鸾荷重生……”百里屠苏突地顿悟,,面上滑下两道水痕,却浑然不知,喃喃轻语:“若能从头来过……唯愿你我从不曾相遇……从不曾相遇……”
陵越知晓当日花解语一事,听闻百里屠苏之语,心中也是豁然开朗,黯然想道:“原来天命早定,花神娘娘早有警示,可惜我们竟无人开解得出娘娘深意……若能早些开解……多陪伴她一日……对她好上些些……哪怕只是一小些些……也好……”
风晴雪显然也想到此处,突地掩面而泣。
唯芙蕖不明所以,看见他三人皆是面有苦痛之色,不由暗暗纳罕,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出声道:“我不坐,给晴雪坐便是……”
一语惊醒众人。风晴雪看着芙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依依的位置……我们谁也坐不得……”
百里屠苏拉着风晴雪的手道:“来,坐我的位置……”
“风晴雪水系,你的若木座可是至阳火系,若不怕耗损修为,毁坏仙基,尽管坐!”封鉴冷笑出声。
四人越发为难。
封鉴突地一挥手,一道绿芒如一道闪电,向着墨玉梅花座横劈过去。
百里屠苏见之,只道封鉴不欲风晴雪和芙蕖坐墨梅宝座,宁可将依依旧物毁掉,心中暴怒,身影一晃便欺身上前,一拳向着封建直去:“混蛋!”
风晴雪大惊,慌忙闪身上前,一把握住百里屠苏手腕:“苏苏,不可!”
拳头硬生生被阻停在封鉴鼻端毫厘之间,百里屠苏面容有几分扭曲:“依依的东西,谁敢伤及丝毫,我必与他性命相博!便是大哥……也不行!”
与此同时陵越已向着那道绿芒劈出数掌,可惜竟不能阻止丝毫。那绿芒瞬间自墨玉梅花座拦腰一斩,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再看时那墨玉梅花座竟是被拦腰横截开来,生生分作两个,上半截飞落在陵越身侧,芙蕖脚下。
“坐!”封鉴沉着面道:“风晴雪、芙蕖,你二人皆是水系,即受了我小妹魂魄,那便坐得我小妹的位置!坐!”
风晴雪、芙蕖不敢违逆,只得在百里屠苏、陵越身侧的墨梅宝座上坐下,只觉阴煞冰寒之气瞬间缠上全身,直冻得浑身发抖,牙齿咔咔作响,却又不敢起身,只得强行忍耐,却渐渐神识昏蒙。
“难道,竟这般活活冻死不成?依依怎样熬过来……苏苏……”风晴雪正自绝望,突觉自已的手被一只宽厚温暖的大掌紧紧攥住,一股暖流自掌心灌注而来,与墨梅宝座的阴煞冰寒之气渐渐水**融,神识渐渐清醒,抬眼便望进一对满含担忧的眸子里。
百里屠苏不语,只是将己体内至阳火热真气自掌心缓缓渡入风晴雪体内,见风晴雪渐渐好转,体温渐渐回暖,才放下心来。
心中却又担忧芙蕖,陵越亦是水系,不知如何解救。却见陵越闭了双目,面色凝重,亦是紧紧攥着芙蕖双手,竟是与芙蕖连气同修。芙蕖亦是紧闭双目,却呼吸平稳,面容安详。百里屠苏这才放下心来。
“哼!”封鉴冷哼一声,道:“这便受不得么?相较我小妹阴寒反噬之苦,这算得甚么!相较我小妹所受涅槃重生冰火之苦,这又算得甚么!既受了我小妹魂魄,受得住得受着,受不住也得受着!”
百里屠苏心中又痛又恨,咬牙不住。
却听封鉴冷冷道:“风晴雪、芙蕖,你二人受我无情谷无情雪魂魄,由其魂魄重修而得重生,又以我小妹婚约之份发嫁,虽未拜师,亦未得见天师,也算我无情谷之人,与中皇幽谷娲皇神殿、天墉城再无干系。代我小妹,好生活着!去罢!”
风晴雪和芙蕖见封鉴说的郑重,忙起身告退而去,留了百里屠苏和陵越在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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