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有你……我岂能任性妄为……以后……能教我豁出性命的……唯有你……和孩子……(陵越)
陵越带着芙蕖,在雾灵山涧一路慢慢走一路慢慢巡查,不时撩起藤蔓,摸索石壁,一丝一毫可疑之处皆不放过。
“大师兄,因何要如此细致的巡查?”芙蕖见一路行来极慢,陵越处处都要细细查看,十分不解。
陵越轻轻蹙眉道:“芙蕖,难道你没有察觉?屠苏回返之时,岩洞之外有人……”
“屠苏回来,岩洞之外自然有人。”芙蕖讶异地笑道:“屠苏在岩洞之外晕倒,那人不就是屠苏?”
陵越摇头:“不!屠苏在回来之前便已晕倒,他是晕倒后被人送回来的。”
“怎会!”芙蕖惊愕道:“听到洞外有声响,我们赶出去,洞外只有屠苏倒卧地上,并无他人啊!若另有他人在场,岂能逃过我三人的眼睛!”
“不!我对屠苏甚是熟悉,洞外之人绝非屠苏!那人身法与屠苏不同,却似乎……并不陌生……修为……不俗……然较屠苏仍是相差甚远。我听出那人鼻息沉重、身法迟滞,应当是带着昏迷的屠苏之故,且有剑鸣之声……利剑回鞘之音……”陵越闭目极力回忆。
“是友是敌呢?当时屠苏昏迷,焚寂就在他身侧。那人又不取焚寂,又不与我们相见。当真怪异。”芙蕖困惑非常,眉头拧成个疙瘩。
陵越见之,伸手将芙蕖眉头抹平。
芙蕖怔住,脸突地红了。自青龙镇回来,那个总是严肃、凌厉、甚至冷硬的人,似乎,很有些不一样呢。
“莫要担忧,有我呢。”陵越微笑着安慰道。
“自然!”芙蕖笑着挽住陵越的胳膊,将头靠在陵越身上。
陵越微笑着,二人偎依着慢慢而行。
“大师兄不巡查了么?”芙蕖轻声问道。
“不必巡查了,只是细瞧瞧在近处有没有留下甚么蛛丝马迹。”
“那却奇了……难不成是尚辛?尚辛在无情谷,屠苏若是在无情谷出事,他必然知晓,是他送回屠苏也有可能。”芙蕖仰头看着陵越。
“不是尚辛。尚辛无需回避,若是他送返屠苏,必定与我现身相见。况且,他亦无力躲过我的眼睛。”陵越忧虑道:“我只是担心,我们身边居然有这等人物!居然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来去自由。细想来,实在叫人心中不安已极。”
芙蕖轻轻点头:“似乎时时处在甚么人监视之下,不论是友是敌,都令人浑身不自在。”
“我更加忧虑的是,不知屠苏究竟在无情谷发生了何事,因何不是无情谷之人送返屠苏?”陵越蹙眉道。
“或许,就是无情谷送返的呢?无情谷弟子实力非常,能逃过我三人的眼睛也不足为奇。这却也解释的通。”
“若当真是无情谷,送返屠苏又不现身相见,更是奇怪,必然是发生了甚么十分特别之事。这也令人不安。”陵越叹道:“关键是,我早有察觉,在我们身边,似乎早有一个隐形之人存在。只是我始终无法知道他究竟是谁,究竟想做甚么。”
“他会对我们不利么?”芙蕖紧张道,挽着陵越的手不由用力。
陵越轻轻拍了拍芙蕖的手背:“暂未察觉他有恶意。此次,或许是他送返屠苏,这样看来,似乎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也说不定……”
“呃……”芙蕖突地丢开陵越,跑到一边的草丛中,扶着树干,弯着腰呕吐起来。
“芙蕖!”陵越忙忙赶到芙蕖身旁,将芙蕖扶住。
芙蕖弯着腰,按着胸口,闭目喘息。
“这……这是如何了……”陵越又惊又痛:“可是与梼杌一战,伤到了哪里?”
芙蕖又干呕几声,闭着双目摇了摇头。
“适才就该叫尚蕴看看才是!”陵越懊悔道:“都怪我,大意了!我们快些回去,教尚蕴好好看看伤到了哪里……”
“看过了……”芙蕖低低道。
“看过了?”陵越又是紧张又是心痛:“究竟伤到了哪里?”
“不曾受伤……”
“那……究竟是怎么了……可是生病了……尚蕴如何说?”陵越急道:“快些告诉我……”
芙蕖抬头,只见陵越急得额上都冒出汗,满面急痛,芙蕖从未见陵越有过这样紧张和焦急,不由怔住。
“芙蕖!芙蕖!”陵越一手将芙蕖揽中,靠在自己身上,自责道:“当真不是为梼杌所伤么?不能欺瞒我……都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忽略了你……”
芙蕖离开陵越的怀抱,抬头满目温柔地看着陵越:“我没有受伤……也没有生病……我只是……有了身孕……”
“……身孕……”陵越痴痴地看着芙蕖,似乎根本不能明白芙蕖的意思。
两人四目相对,怔怔地互看了许久,渐渐脸都红了。
芙蕖“噗嗤”笑出声来。
陵越陡然回神,心中百味陈杂,却也渐渐被幸福和喜悦填满。陵越伸手将芙蕖紧紧揽在怀中,将下巴抵在芙蕖头顶,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既有孕…..因何不听我的话……不是教你留在青龙镇……若是梼杌伤了你……可如何是好?”陵越抚着芙蕖的长发,轻声责备道,语气中哪有半分责怪和凌厉。
“……是回来才觉得身子不适……本也以为是伤到了哪里……教尚蕴顺便瞧了瞧……才知道的……”芙蕖嘟着嘴喃喃道。
陵越心疼道:“不怪你……都是我不好……以后再不会了……再不会了……”
“嗯。”芙蕖轻声应道:“以后……大师兄……莫要……莫要再为她……动辄豁出性命……若你有失……孩儿岂非要成孤儿……”
“我何曾为她豁出性命?”陵越托起芙蕖的脸,看着芙蕖的眼睛,摇头叹道:“背后有你,我岂能任性妄为?即便是为她豁出性命,也该是屠苏才是。我,名不正言不顺。东海梼杌一战,实是因我御控慧蚀,便有职责使命在身,非战不可。莫要胡思乱想。以后……能教我豁出性命的,唯有你……和孩子!”
芙蕖满足的笑起来,靠进陵越怀中:“若当真如此,我心满意足了。”
陵越轻拍着芙蕖的后背,宠溺的笑道:“不必心满意足……你再贪心些才好……以后……会更好……”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