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而不死是为贼（1 / 1）

所有人都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嚣张到敢当面直接跟李家老爷子叫板的青年，纷纷猜测这个又是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大神级人物，不是猛龙不过江啊，又或者是虚有其表，只是借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色，跟李希叫板来炒作自己的投机倒把人物，不过有一点肯定的是，那就是又有好戏看了。

“范无生？”李希脑中飞快地思索着眼前的到底是哪号人物，却徒劳地发现并没有一个叫范无生的知名人物，却还是笑眯眯地对范无生说：“这位小兄不知找我老头子有什么事吗？老头子我是叫李希没错。”这是在讽刺范无生不懂礼貌了，毕竟上海李家的人，到哪都能算得上是头面人物，要是李希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年轻小辈直呼其名而不当回事的话，那李家的面子可就丢大发了，以后李希也不用出门了，出门了还不得被一些老友笑死了。

“谁会想到五十年前上海滩的一个普通擦鞋匠，五十年后能有这么大的家业呢？世事无常，你说是不是，李希。”范无生微笑着毫不留情地揭着李希的短。李希脸微微一抽，哪怕他有再好的脾气也保持不住了。五十年前的李希，的确是上海滩上最卑贱的擦鞋匠之一，遭人嫌恶唾弃，但这并不是主要的，毕竟哪个像他这把年纪的成功人士背后没有一段两端心酸历史，他们那个时代可没有现在那么好的条件，要是之后的一点事，那段历史也不失为到老用来下酒的乐事。事情还得从他发家的第一步说起，故事非常老套，李希发家前有一位发妻，李希在机缘巧合之下与一位富家千金发生了一段感情，李希为了能够飞黄腾达，毅然决然地抛弃了自己的第一任妻子，同富家千金结婚了，据说他的第一任妻子后来得了肝癌，却到死也不肯接受李希的接济去医院接受治疗，最后郁郁而终，而他的大儿子到也一直不肯原谅他，到现在仍在世界各地孤身流浪，而李暗香是他与那位富家千金所生的大儿子李荣平的大女儿。这件事一直是李希的心病，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对此讳莫如深，生怕惹老爷子不高兴。

“你！”李希颤巍巍地指着范无生，气得不轻。“爷爷。”李暗香立刻上前搀扶住李希，“你是谁？是谁把你放进来的？保安，保安呢？把他给我轰出去。”李希推开扶着他的李暗香，阴沉地盯着范无生：“年轻人，我不管你是谁，我只希望你能清楚你在说什么，有时候祸从口出啊，说错话是要付出代价的！京城，当老头子我京城没人吗？而且，这里是上海，没有你撒野的份。”

“李希，你年纪大了，可不能这么容易生气，对身体不好。”范无生逼近李希，伸出手慢慢地替他整理着身上的双排扣礼服，勾魂的丹凤眼笑眯眯地对着李希，“有句话不知道你听没听过，我爷爷经常用来自嘲的话。”“什么话？”李希强装镇定，其实内心惊讶得要死，他不像一般的老人，年纪越老越是重剑无锋，反而年纪越大越是气势逼人，再加上身居高位多年，很少有年轻人能在他的气势下镇定自如，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轻松应对，气势上竟然还隐隐地压他一头。

范无生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希，凑近他耳边轻声说：“叫，老而不死是为贼。”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你！你！”李希吐了口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爷爷，爷爷。”李暗香顿时哭着扶住李希，恨声道：“范无生，我不会放过你的！”

从李希倒下的那刻开始，场面顿时乱了，这次声势浩大的聚会算是带点莎士比亚式的戏剧性落幕了。幸好这次聚会是私人性质的，仪式过后，媒体记者都被拦在游艇下了，不然李希被人用三言两语气得吐血，肯定能上各大媒体的头条，当然也不保证有些喜欢无事生非，又看李家不顺眼的人私下里将消息透露给媒体，来打击李家。这件事发生，杜家和周家的代表一直在一旁看着热闹，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在李希倒下后象征性地上前安慰了李暗香几句，之后就一直没再出现过，估计是躲在哪个角落商量事情的后续影响去了，李家倒霉，他们两家是比谁都乐意看到的。而人们谈论的最多的，还是这个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范无生，更多的名媛淑女则是醉心于范无生的胆大妄为，嚣张跋扈。简直是杀人不见血啊。没有人知道范无生最后在李希耳边到底说过些什么，这也给人们留下了更多的想象空间。

宴会厅的一个角落，那个与范无生在停车场有过一面之缘的鱼鳞纹小礼服女人，想着范无生的样子，眼中异彩连连。在场很少有人知道范无生除了叫范无生，更多的喜欢称他一声，太子。而她正好是少数几个人中的一个。“京城太子，你来上海是为了什么呢？”女人从手袋中掏出一包美国老船长女士雪茄，挑出一根为自己点上，喷出了一口带有淡淡巧克力香气的烟雾。

“北方太子都到场了，李老头可真有面子啊。”黄飞飞深吸一口产自古巴的belinda雪茄，那张绝对秒杀所有熟女轻熟女的娃娃脸，很可爱地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微笑。旁边一个如同一个熟透的水蜜桃一样娇艳欲滴的熟女轻轻接过黄飞飞手中的雪茄替他掸了掸烟灰，又轻轻递回黄飞飞手中，她叫肖牡丹，是苏州狮子楼的头号红牌，艳名传遍整个江苏，只因为是黄飞飞的专属瘦马，是他的禁脔，没人敢去招惹，到目前为止也只有孟仲坤这个不懂规矩的浑人撞了上去，最后折戟沉沙，被救护车送回上海。

赵佛道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品着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94年petrus红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赵佛道已经三十二了，长得斯斯文文，戴着一副海归十分喜欢戴的lotos金丝边眼镜，整个人看起来阴沉沉的，与黄飞飞的阳光可爱十分不搭调。赵佛道与黄飞飞的相识也十分地具有戏剧性，只不过不是莎士比亚式的悲剧而已，他们两个是通过一个叫魔兽的游戏认识的，最后还成为了现实中的好朋友，如果是一男一女的话，没准能发展成为一段惊心动魄，可歌可泣的网恋。李潮声也算是想多了，黄飞飞来上海仅仅是为了来整整孟仲坤而已，只是凑巧赶上了这次聚会罢了，而赵佛道纯粹是来当亲友团，替他呐喊助威的。不然，赵佛道的老子是浙江的省委副书记，他在纪委熬资历，政治前途一边明朗，对商业聚会是不怎么感兴趣的。

“李希，李希，我突然感觉叫李希比叫李老头顺口多了，”黄飞飞笑着问道问道：“牡丹，你猜那位太子爷最后在李希耳边说了些什么吗？”对于打打杀杀他十分在行，不过要浪费脑细胞的事他是不愿意亲身亲为的，喜欢找专业的。“呵呵，这个我怎么可能猜得到，太子爷可是京城的大人物，我小市民一个，怎么可能揣摩得出来。”肖牡丹娇声说，对于那个无比嚣张的太子，她感觉还是十分震撼的，能让李希吐血，那得是何等人物，那绝对是每个女人理想的梦中情人，不过也只能是梦中，第一，她高攀不上，第二，这种锋芒毕露的男人也不适合她，怎么看还是怎么觉得身边这个对她百依百顺的小弟弟顺眼。黄飞飞有些失望：“果然是尊大菩萨，连你也猜不到他的心思。本来想来搅一搅上海的水，他一来，我们搅起来的恐怕连个小浪头都算不上了。”

“老而不死是为贼，呵呵，有意思。”赵佛道轻轻拍拍黄飞飞的肩，“李老头心太黑，胃口太大，老而不死，是条不听话的狗，看来是有人要动他了。这趟也不白来，我们该干什么干什么，还能看场好戏。”“哦？我最喜欢看好戏了。”黄飞飞笑着亲了肖牡丹一口，惹来佳人一阵嗔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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