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祥瑞从外面走来,手里还捧着一只大西瓜。菱角见了,忙抢过来,说道:“我说你做什么去了,怎么才回来,原是给我们弄西瓜来着!”边说着边捡了一块儿大的,递给木槿,道:“娘娘先吃。”
她摆摆手,笑道:“还是你吃吧,吃了也解解暑热。本宫身上不舒服,不能吃凉的。”菱角才想起今儿是六月二十九,木槿身上来红的日子。便关切的问道:“不然让奴婢给娘娘沏一杯热茶,暖暖肚子也是好的。”
“不用了,”木槿说道,“你还是快吃吧,本宫到外面去转转。”说着留下菱角和祥瑞在屋里吃瓜,自个儿去园子里了。望着苍茫的夜空,木槿知道,明后两日,他就要回来了,这希望时间快些过,再快些。
偏这时,她身后有一个声音说道:“先前怕你担心,所以就没对你说。”是皇上,木槿忙回身叩拜,被他扶起。他继续说道:“一年前泽宇就失明了,朕知道你和他是好友,怕你担忧,所以就骗你说是才失明的。”
这就对了,尹寂岚说的不错,难怪这段日子,他都没有给自己来过一封信。她的脑子里瞬间空白了一片,连脚下也站不稳了。好在安怀义在一旁及时扶住了她:“明日他就回来了,凑巧未央也要回宫,真是喜事呢……”
剩下的话,木槿也没听进去,只是任由他将自己扶着进了凤藻宫。菱角见安怀义对自己挥手,便和祥瑞先退下了。可是菱角想起上次的事情,仍然放心不下。“怎么办,皇上又来了,还把我们支开?”菱角在门外对祥瑞道。
一心护主的祥瑞,咬牙切齿的说道:“今儿我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他动娘娘分毫的!”说着就要硬闯,菱角拉住他,说道:“你别这么冲动好不好,万一冲撞了圣驾,也是要砍头的……不然咱们还是先看看再说。”
见菱角这时退缩了,祥瑞便道:“难得娘娘对你这么好,你就是这么帮娘娘的?王爷回来后,你怎么向王爷交代?”这一席话,说的菱角羞愧难当。她略想了想,点头道:“好,权当陪上我菱角一条命!”
两人意见一致,随后便猛然推开了大门。果不其然,安怀义趁着木槿失魂落魄的时候,将她抱上了床榻。只是正要解开她裙带的刹那,菱角和祥瑞冲了进来。挡在木槿身边,对他道:“娘娘身子不适,还是请皇上移驾别宫。”
本来心欲难耐的安怀义,被这阵势唬了一跳。他恼羞成怒,使劲推开两人,骂道:“混账奴才!朕的事儿也要你们管!”随后就要撕扯木槿的衣衫,这时祥瑞一把抱住安怀义的腿,对菱角道:“快让娘娘走,快啊……”
就这样,菱角匆匆将木槿架着,预备往园子里跑。就在此时,安怀义甩不开祥瑞,就用手去抓他的脸和手,无奈祥瑞死死地抱着。气急败坏的他抽出墙上的宝剑,对着祥瑞一阵乱砍。
此时清醒的木槿,眼睁睁的看着祥瑞被砍死,想要回身去救,可是菱角却道:“娘娘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一阵阵揪心的叫声,钻入木槿耳中。祥瑞用生命换来了木槿的清白,菱角也是泪眼婆娑。
咸福宫里,薛婕妤和薛昭容对着霰珠,好言好话说尽了。霰珠才缓缓说道:“是一个小太监……”真是胡闹,一个小太监,怎么可能让安宁小产。薛婕妤百思不得其解,还是薛昭容思虑道:“大约这个太监不是真的太监……”
在**找一个太监不是难事儿,祥和从霰珠的描述中,很快就确定了这个男子,就是杂役房的蓝寂尹。薛婕妤一拍桌案,呵斥道:“把这个淫贼给本宫拿来!本宫要将千刀万剐!以泄本宫心头之恨!”
宫人们很快就将蓝寂尹抓了来,薛婕妤也不问,上前两个巴掌,将他打的嘴角出血。他自然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遂对薛婕妤道:“娘娘,奴才冤枉,奴才一个太监,怎么可能会**公主?望娘娘明鉴!”
薛婕妤冷笑道:“你是个假太监,这点你以为本宫不知?还想着骗本宫?”他从容的答道:“娘娘若是不信,可以找人来验证。”这话怎么讲,薛婕妤没料到会是如此,牧歌对祥和道:“那就麻烦祥公公了。”
不消片刻,祥和就带着蓝寂尹出来,并说道:“他却是已经净过身了。”好是奇怪,不是他出了钱进宫复仇么。原来这又是他的有一计谋,他混进皇宫,与公主私通,谋害公主,再偷偷为自己净身,以洗脱罪名。
而这一切的罪名,他都会安插在木槿头上。薛婕妤纳闷了,就问霰珠。霰珠一口咬定,就是蓝寂尹,可是现实摆在眼前,薛婕妤也是迷了。蓝寂尹不慌不忙的答道:“这必是有人诬陷奴才,还望娘娘明察。”
一旁的薛昭容道:“还是把他关押在天牢,等查明了也不迟。”这也是无奈的法子,可是蓝寂尹不甘心:“奴才知道,这必是木槿娘娘所为。”这倒是个新鲜的说辞,薛昭容问道:“你不会是为了开脱罪名,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奴才不敢,”他答道,“其实木槿娘娘早就嫉妒两位娘娘,因为她自己虽然得宠,却无子嗣,自然就会害两位娘娘的子嗣了。”这个说辞,漏洞百出。机敏的牧歌反问道:“我若是木槿,必会直接杀了五公主,又何必让她**落水?”
巧舌如簧的蓝寂尹说道:“姐姐怎就不明白,她这样做,是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而已。说不定下一位就是宸妃娘娘,再下一位就是……”“木槿!”薛婕妤怒道,“本宫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就这么容不下本宫!”
说着便要前往凤藻宫,还是薛昭容拉住了她:“你还是先静一静……先把这个小太监拉下去关着,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姐姐,”薛婕妤说道,“他说的不无道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在宫里这么久,你还分不清那些话能听,那些话不能听么?”薛昭容解释道,“就如牧歌所言,木槿害一个人,哪里会废这般周折。何况珠儿也断定就是他。你难道连珠儿的话也不信了?”
可是薛婕妤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姐姐这脾性,子俨什么时候都做不上太子!”薛昭容笑了:“你若是真恨她,也无需你动手。**没有子嗣的妃嫔,等天子百年,自然会被送去出家为尼,年龄小些的还要殉葬,你忘了不曾?”
月色惨淡,清风呜咽。再会过头的时候,却已经晚了。祥和得知哥哥祥瑞遇难的消息,哭的泣不成声。菱角安慰他,说道:“你有个好哥哥,你应该高兴才是。”木槿也万分愧疚:“本宫原应救他的……本宫对不起他……”
西山处,有一朵儿云。哭泣的样子,像是安泽宇的双眸。“娘娘,”祥和道,“这是哥哥的责任,娘娘不必介怀……倘或是换做奴才,奴才也会这么做的……”难道真如尹寂岚所说,自己身边的人,都会离自己而去么?
不会的,木槿握着菱角的手,说道:“等过了今年冬天,你就出宫吧……寻个好人家嫁了,别在宫里呆着……”“不,”菱角摇头,“奴婢愿意一辈子服侍娘娘,除非是娘娘不要奴婢了,求娘娘,不要撵奴婢走……”
跟着自己的小萝去了,秋葵去了,祥瑞也去了。木槿真怕,怕菱角也会遭遇不幸。菱角却道:“奴婢会保护娘娘,一直等到王爷回来……那时奴婢就陪着娘娘,娘娘对奴婢好,拿奴婢当亲姐妹,奴婢定当报答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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