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边还有一个刚拔出匕首的戴“绿巨人”面具的货，虽然看不到表情，可是从他左顾右盼，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来看，他很惶恐。
金泰抹了一把脸，甜腥味儿，手上全是血，不是自己的，他强行忍住要吐的冲动，通红着眼睛盯着牛至成。
现在就他的威胁最大了，因为他有枪。
牛至成根本没来得及看这边是怎么回事，等他注意到金泰的时候，发现那边的两个手下已经全倒下了。
金泰朝右边暼了一眼，后车轮那儿躲着的人是刘晨光。
原来他一直没走，而是躲在后备箱里。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善罢干休吧？
场面一时僵持下来。
刘晨光的惊讶不亚于牛至成，因为他正好看到了金泰个人表演的后半段，很显然，金泰有这个本事是他所不了解的。
“老牛！”刘晨光喊了一嗓子，“告诉我，是不是项怀章已经死了？”
“刘晨光？”牛至成脸色大变，比刚挨了一枪的疼痛，比看到金泰一人轻松放倒了他两个手下，都让他意外，“是你吗？”
“呵呵，”刘晨光干笑了两声，“人怕出名，猪怕壮啊，光听声儿就认出来了？不错，是我。”
金泰始终没动，手里的金刀紧攥着，杀气毕露地死盯着牛至成。
要不是他前面还有一个被勒住的燕妮，他只怕早就出手了。
燕妮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金泰，看得金泰热血上涌。
“这么点儿小事儿，也麻烦你老人家大驾光临，真是受宠若惊啊！”牛至成咬着牙，左臂上的血一直没停，嘀嘀哒哒地透过外衣渗出来，掉在地上。
他旁边的那个手下可没他淡定，听到是刘晨光以后，突然跪在地上，“刘哥！小弟无知，冒犯了您，放过小的一命，来日给您做牛做马都行！”
言语之间，对刘晨光的恐惧表露无遗。
还没等刘晨光回话，牛至成枪口一转，对着这个手下的头——
“砰——”
一篷血雾溅起。
手下歪倒在一边。
金泰在他枪口调转之时，正要把金刀甩出，没想到牛至成反应太快，枪马上收回来，顶在燕妮的太阳穴上。
“别动！”他叫了一声。
金泰恨恨地止住了动作。
牛至成很忌惮地瞅了一眼他手上的刀，“小兄弟功夫了得，还真是看走眼了，给条活路吧，算我欠你一条命，山水有相逢，今后有什么难处，随时可以找我，老哥我一定鼎力相助！”
“呵呵呵呵……”
不等金泰答话，刘晨光先是笑起来，“老牛啊，你是不是觉得你老婆家里牛笔，你也能跟着牛了？要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呀！”
金泰头脑稍微简单了一点儿，可是不傻，别人说一句就反水的事儿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做出来。
“那现在怎么办？”牛至成勒住燕妮的左手哆嗦起来，失血过多正在影响他肢体的协调性，“你得放我一马，不然这女人就只好给我陪葬了，九泉之下，有这么个美人儿，死而无憾了！”
刘晨光瞅了金泰一眼，手里的枪耷拉下来，平稳地呼出一口气，“老牛啊，你搞错了一件事，项怀章要是不死，咱们怎么都好谈，还是那句老话儿，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可是他现在死了，对吧？他要是没死，你绝对不会想杀人灭口，项怀章死了，就不是钱的问题了，还有，我要纠正你一下，燕妮——”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把手枪伸出去，也没见他瞄准，就不停地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
子弹没有乱飞，几乎大部分都命中了目标。
燕妮的腿中了一枪，娇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地上倒，紧接着，她的上身又中了三枪。
离开燕妮的遮挡，牛至成举枪，才还了两枪，就被几发子弹打中胸口，倒在地上。
刘晨光一直打到空枪挂机，才退弹夹，换上另外一个压满子弹的弹夹，站起来。
金泰从一开始燕妮中枪，就傻住了，直到刘晨光双手倨枪，从车后站起来，才醒过神儿来。
“你怎么把她杀了？”他朝着刘晨光大叫，情绪有点儿失控，手紧握着金刀的刀刃，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它扔出去。
刘晨光看着他，冰冷的目光好像冰水一样，浇在金泰的脸上。
“别忘了你干嘛来的！”
刘晨光的话像是一记重锤，敲在金泰的心上。
金泰无言地垂下手里的刀，跟着刘晨光走到牛至成面前。
这个家伙的生命力还挺顽强的，手枪摔在一边，嘴里喷着血沫子，还不放弃挣扎，想伸手去够枪。
刘晨光用脚踩在他的手上。
牛至成绝望了，他看着居高临下的刘晨光，眼中恨意十足。
“砰——”
刘晨光不为所动，用一发子弹彻底结束了他的生命。
金泰对此已经无感，他单腿跪在地上，看着燕妮。
燕妮带着对这个世界的留恋，看着金泰，颤微微地抬起右手。
金泰握住，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燕妮满足地笑着，闭上了眼睛。
手上曾经让金泰心动的手骤然一沉。
一个美丽的生命也就此终结。
金泰的心情很复杂，他跟燕妮总共也就只见过这一晚上，而且印象不佳，可是乍一见到这样的女人倒在血泊里，心里总是有点儿不舒服。
“嘭——”
一个大蛇皮袋子摔在金泰身边。
金泰扭头看。
“拿着钱，赶紧离开吧，”刘晨光说，“你的任务完成了，先不要离开本地，有什么情况我会通知你，保持电话开机。”
金泰木然地站起来，拎着袋子，走出车灯可以照亮的地方，走向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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