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拉西精神抖擞地下车，迎着议论纷纷的关注大方地走上演讲台，带着食肉动物看自己食物的眼神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很抱歉我来晚了。”
他没来晚，甚至还早到了两分钟。
“是的，正如诸位所看到的，”杰拉西指着停在原地没有挪窝的破车，“我受到了枪击，幸运的是，杀手不知道有一种车叫防弹车。”
“呵呵呵呵……”
现场有轻微的笑声，一种叫敬意的东西油然而生。
“但是我不打算让我的行程到此为止，”杰拉西的语调突然昂扬起来，“我要让我的对手们看到，我！不会在意任何的威胁，也不会把任何敢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逼我让步的人得逞！我要成为他们最讨厌的人，因为我越让他们讨厌，我就越明白我——和你们是一起的！”
“哗……”
掌声响起。
金泰缩在保镖队伍里面，似乎突然明白这个虚伪的家伙为什么要搞这一出儿了。
枪击，搏取同情，得到更多的选票，就这么简单。
从现在起，演出开始了，哪怕杰拉西打个喷嚏，也会为他的天平增加一份砝码。
从没有哪一刻，金泰是如此的讨厌政客，这些人为了赢得胜利，不择手段都是最客气的形容。
在举着标语呐喊加油的观众后面，一个手揣着兜，戴黑色棒球帽的年轻人引起了金泰的注意，他的脸上戴着一个骷髅图案的口罩，与现场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金泰看了看托尼，确定那不是他找的托儿以后，朝那边走去。
托尼没有阻止他，只是瞥了他一眼，就继续注视着台上。
金泰已经不记得那个杀手到底长什么样儿了，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人在印象中似乎有些熟悉，这种近乎于直觉的东西没有办法跟任何人说。
这个口罩男突然从兜里把手抽出来，这个动作不光让金泰吓了一跳，也让附近负责警戒的人吃惊不小。
可是他没有掏出枪来，只是拿出一部手机，朝着台上调整角度，看起来是打算打卡。
金泰却被这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弄的有点儿心惊肉跳，他不敢大意，加快脚步，朝着他走去。
口罩男终于注意到了他，他收起手机，朝着前面的观众挤去。
金泰小跑起来，等赶到他原来站的那个位置，再朝人群里看的时候，已经没了那个人的踪影。
当金泰试图去回想刚才那个人的相貌时，他发觉自己再次失去了这个人的影像。
身高一米六十到一米七十，中等身材，微胖，白人——等等，是——亚洲人？黑人？
金泰的心里咯噔一下。
是他，就是他！他就是那个杀手，真该死！他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这次暗杀吗？
“嗡……”
地上突然响起来的震动声让金泰心中一惊，他低头看，发现一条标语正无风自动地哆嗦着。
掀开以后，下面放着的一部一次性手机还在震动不止。
金泰把它捡起来，按下接听键。
“我们谈谈？”声音沙哑中带着某种金属质感，“别费劲了，你抓不到我的。”
“那要试试才知道，”金泰并不打算妥协，他站起来，精神力汹涌的大河一样涌出，朝着四面八方扩散，每一张脸都清晰地留在大脑中，又被强行抹去。
“我们并不是敌人，”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你知道的，生意就是生意。”
“很久以前有人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金泰说完赫然想起一件事。
很多年前？呵呵，又能有多久呢？
“我以此为生，”沙哑的声音里有着强烈的自信，“别想着用新手的运气就可以找到我，除非我想让你找到，其实不管杰拉西是不是可以打败他的对手，他都不会有机会的，而我——我在接下这个生意以后才知道，当我完成任务以后，就是我的死期，没人想留下一个杀死参议员的的杀手在外逍遥，我有点儿后悔没有事先调查一下再接手，我需要一个办法可以让我脱离这种麻烦，而你——金泰先生，你大概也不会是因为正义感才接下保镖这种低级的活计吧。”
“在哪儿谈？”金泰觉得他说的似乎也有点儿道理，当然，还有更重要的是，他真的很想见见这个杀手的真面目。
“拿着这个电话，我会跟你联系的。”说完，对面的电话挂断了。
金泰失望地收回耗费颇大的精神力，他再次一无所获，那个家伙鬼一样地消失了，现在他连他的打扮是个什么样儿也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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