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爹,不管娘,只管长发大雪峰。”接下来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说道。
“知道了,你是妇女主任。”赖书记说道。
再接下来就是一位五大三粗的汉子,只见他大嘴巴一裂说道:“我不管屄,不管卵,只管抓人要罚款。”
“你是派出所长了。派出所的人一出口,反正不管你是屄,还是卵的。”赖书记说道。
最后是依偎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之间她笑着说道:“我刚好跟所长相反。不管天,不管地,只管男女生*器。”
她的话音刚落,大家就都哄得一声大笑了起来。
“你是什么工作,那就更不用说了。”赖书记说道。
钱兴祥感到这种自我介绍方式很特别,很新鲜的。他还是第一次碰到。但他知道,这时大家找乐子的办法。
现如今,乡镇的工作越来越难做了,上面今天一项硬指标,明天一个新任务,不是找老百姓要钱的,就是要粮的。
地方穷,老百姓出不了,干部就要降职,撤职,这就叫做什么一票否决制。
干部们要完成任务,就只有来硬的恶的,一旦情绪对立了起来,伤人死人的事情也就在所难免。
农民自然就会上方告状,大骂乡镇干部都是土匪强盗,乡镇干部的形象也就愈来愈恶劣了,人见人恨。
特别是乡镇政府人满为患,大的乡镇动辄即使三百人,笑得也有舒适上百人,开支巨大,而办事又相互扯皮。
上级财政部门拨款有极为有限,唯一的办法还不是在农民的身上打主意?乡镇干部不想做恶人都难。简直就成了人见人躲的土匪。
乡镇干部在下面待着,家不成家,业不成业,唯一的盼头就是早日进城。
可一个县的乡镇干部,少的也有二三千,多的四五千,没有过硬的关系,活手头没有几个钱去烧香进贡,要想进城又谈何容易。
大家就只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乡里混着。混得生活也没有了一点的生气和滋味,却还得继续混下去,就值得以这种方式自我取乐,聊以度日。
这样想着,钱兴祥就对这些乡镇干部生出了同情心来了,觉得做人实在是太难了。
想想自己待在村里和市财政局里,不用道农民手中去拿钱要粮,没有人骂你是土匪强盗。手中却掌握着老百姓上交的税款,给单位拨点钱,人家就喊你爹叫你爷,把你当成了救世主。
你被检察院抓了,老百姓就成群结队跑到检察院去静坐,把你保出来。
如果是这些乡镇干部被人抓了,他们不往关着你的屋子里扔石头才怪呢。
自我介绍完毕,赖书记就开始汇报镇上的工作了。
赖书记的汇报不想过去钱兴祥听过的那些基层干部的汇报,只说政绩,好像着天底下就只有他自己的力量和功劳最大了。
赖书记汇报的最多的是乡镇的困难和农业生产的低效益。
说山上有的是树木,但林业部门却搞限额砍伐,砍伐证不容易弄到手,弄到了砍伐证,木材也不起价,办证看书运树的成本太高。
瞧着这满山满岭的树木,变不出钱来,没日没夜守着那几亩冷水田捣鼓,出产的谷子卖钱哈不够补贴化肥、农药和上交农业税。
这样下去,迟早要捣鼓的连裤子都没得穿。
说到连裤子都没得穿了,大家又都哄得一声笑了起来。插嘴说道:“没裤子穿好哇,不是说,要想富,快脱裤嘛。没穿裤子就可以进一步开放搞活,吸引外商前来投资了。”
“领导们也看到了镇上的潜力,永昌没有别的,有的是青山秀水,密林茂草,发展畜牧业是很有优势的。
但畜牧业是想要前期投入的,那钱买羊买牛,生产的产品还需要加工的地方和销路。这时需要县里出大决策的。”赖书记伸手在桌子上拍了两下,制止了大家的玩笑,继续说道。
郭雨声听到这里,频频点头,问赖书记对县里有什么意思和建议。
“我敢对县里有意见么?每年县里领导都要到下面来跑上好几趟,我们意见提了一大箩筐,等于放屁。”赖书记说道。
“那今天你就在放屁试试,”郭雨声说道。
赖书记停留了,也就不再客气,说出了争取上级投资,喂农民养牛养羊制造有利条件,同时发挥昌源牧场的技术设备优势,农民生产出来的牛奶羊皮什么的,就近配送给牧场加工增值的想法。
“姓赖的,你这个屁放得好。我们今天到你这里来,就是来等你放这个屁的。到时,我现在你这个镇里试点。争取闯出一条血路来。”郭雨声听了,一拍大腿说道。
郭雨声的话音一落,在场的各位都报以热烈的掌声。
正说得起劲,忽然听到了外面响起了哄闹声,吵得会议室里的人都无法说话了。
“是怎么一回事?”郭雨声问道。
“肯东又是征收税费的事情。这段时间,县里供给镇上追加了税费增加任务,我们把任务分解道了各位干部的头上。
大家正忙着到村里的落实新增加的目标,跟农民是有冲突。已经有好几起农民闹上镇里来了。”赖书记说道。
“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我们出去看看。”郭雨声站起来说道。
下面的草坪里已经站着五六个人了,地上摆着一副担架,上面躺着一位衣衫褴褛,奄奄一息的老人。
原来是上午镇干部到下面村里去分摊心增的税费指标时,村里不但不肯接受任务,还说今年遭了蝗灾,年初定的税大家都没法完成,再加任务,这日子没法过了。
镇干部好说歹说,说服不了大家,双方发生了争执,在推搡中,把担架上这位年过七旬的老伯撞翻在地。
这老伯当时就爬不起来了,村民们这下可就找到了借口了,把老伯抬到镇上来,是死是活,要镇里负责。
听说是这么一回事,郭雨声赶紧扒开那几位正往外拦住群众的镇干部,来到老伯的担架钱,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有些烫手。
“人要紧,立即送到镇医院去。”郭雨声转身对秦主任他们说道。
同时,蹲下身躯,把担架紧紧抓到了手上,钱兴祥和秦主任还有浥司机,也蹲到地上,配合着郭雨声把担架抬了起来。
赖书记、麻厂长几个人看了,自然过意不去。他们也挤上前来,大家七手八脚,把老人弄出了镇政府,送到了镇医院里。
老伯得的是老年人常见的脑供血不足,幸好不是特别严重,只是当时被撞倒后,不该立即就爬起来,人还没站直,脑血回流不及,便就晕倒了过去。
这一下在医院里,还没吊完半瓶盐水,老人就见见恢复了过来。
看到人没有了大问题,郭雨声也就送了一口气,他掏出钱来付了医药费。
钱兴祥、秦主任、赖书记、麻厂长几个人也纷纷慷慨解囊,拿出身上的钱,塞到老伯的床下,围在一旁耳朵群众见状,深受感动,那里还好意思再闹事了。
“郭书记才是我们真正的父母官。好多年我们都没碰上过这么好的父母官了。”这个说道。
“这样的好书记,咱们就是在困难,砸锅卖铁也要把税款交足。”那个说道。
正在这时,忽然钱兴祥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手机一看,是韩潇*打来的电话。
不知道这个女人有什么事情了?在这个时候来电话。
这样想着,钱兴祥就来到外面走廊上面打起电话来了。
“喂……”钱兴祥刚刚说了这么一个字,电话里立即就传来了韩潇*那焦急而又娇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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