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立刻闻到了这股香气中掺杂了一丝血腥味。
这种血腥味只有颜民的血液才有,那些被漆色贵族视为污秽不堪的红色体液……
毫无疑问,黑珍珠今天又拿颜民囚犯来当试验品了。
永夜脸部痉挛了一下,时至今日,他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对这种事情无动于衷。
尤其是今天,刚才他还挣扎在对颜民区的回忆当中。
但他已花了十年的日夜花在压制内心异动的种种技能修练上,掩盖情绪已是家常便饭了。
所以永夜轻松忘记了血腥味带来的不适,嬉皮笑脸地说:“那是我的心脏在撞,罪魁祸手就是你。”
黑珍珠转过头来看着他。
而她自己却永远睁着一双大眼睛来看周围的一切。因为她的“夜之轮廓”技能比谁都高超,她能在黑如子夜的鼠堡里明察秋毫,听说在瞳水潭的汲水时也是如此。
至于那个生人勿近的漆幕城圣地瞳水潭,他获得涉水的资格那一天还遥遥无期呢,这一直是他的头等心事,因为只有在瞳水潭涉过水的人才有资格进入漆神殿。
在漆幕城这个世界里,能进入漆神殿则意味着一切。
黑珍珠爱听一切证明她魅力的话,她轻轻地笑了。
于是永夜闻到了花朵绽放的味道,淡得离奇,但确实存在。
她高兴就好。
永夜在她的对面坐下来,把手臂伸给她,然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珍珠,不知怎么的,我的情绪又开始波动了。我已经有……有四五年不这样了。你帮我检查一下,我是不是小心吸入了毒?如头颅茎粉之类的,那些没有味道的鬼玩意。”
黑珍珠有些惊讶地问:“蛇目不是让你配百瓶毒吗?那些毒药都是有味道的。”
“可无味就是配完第一层的效果!”永夜忧心冲冲说完后,心里数着:第二层是甜味,第三层是辛辣味,最后一层又是无味。他必须在明天利刃苋时令药水达到第四层,然后带着结果去漆神附院。
“百瓶毒第一层的无味毒气是下沉的,不可能飘进入你的鼻子里。除非你笨到仰着鼻子去吸它。”黑珍珠不耐烦地说。
所有与愚蠢沾边的行为都会令她愤怒。
永夜赶紧澄清:“怎么可能,就算你光着坐在我旁边,我也不会犯这种傻。”但他确实不知道百瓶毒的第一层毒味是下沉的,黑珍珠很有可能在鄙夷他的无知。
每一次黑珍珠的鄙夷都会令他如芒在刺,让他急躁,幻想着证明自己是智慧的、无所不知和令人折服的,可惜接触她多年了,他似乎永远也无法证明这一点。
黑珍珠拉过他的手臂,目光在腕上一扫,即刻便放下了他的手,漠然地说:“你没有中毒!肯定是你的思――乡病又犯了。”
她把思乡两个字的音拉得长长的,以表示她强烈的鄙夷。
永夜心想:对,我需要就是这个。
黑珍珠的鄙视对于藏在他心深处的软弱感情来说,是一剂猛药。
板盖和怒虫烙在他心里的印记似乎又再次被铲平了。
于是他高兴地说:“现在好了。”
永夜发现一旦他的情绪得到控制的时候,他的眼神就会变得活跃。如今,他已经看到了黑珍珠身体那些优美的弧度,随即也看到了案桌上那已些被冰结了的泪血块,以及从天花上垂下来的冰刺……
很快,他的目光就捕捉到了黑珍珠脸庞上的光泽以及她带着嘲讽笑意的双眼。
这是他第三次在鼠堡里面看清楚了黑珍珠的脸,每一次都是在他成功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后。这无疑再次给了他信心,让他有动力再去提高夜之轮廓的技能,争取有一天超越黑珍珠。
永夜心情大为好转,于是伸出手指碰了碰黑珍珠的脸,赞美到:“真美。”
黑珍珠一笑,推开他的手,纤长的手指轻抚着胸口的坠饰,严肃地说:“你明天要去漆神附院去了,如果你在那里出现情绪异动,得到的惩罚可会悔及一辈子。
我提醒你,拨烂草的时候到了,你难道要等它长成难对付的大树?
如果你的心里总是烂草扎根,当你离开鼠堡后,我怎么和你一起使用触引石?”
触引石!那是一种极具好用又极具危险的东西。
一块触引石分成两块,两个人各执一块,就可以共享心境,用冥想交流。用得久了,遥远的两个人会感觉尤在身边……。
触引石非常稀缺,普通的一块在黄昏集市的拍卖行里会甩到天价。而黑珍珠却拥有一块,长年就挂在她的胸间,此刻她正用手指轻抚着它。
听说只有漆幕城最大的家族――巨蟾家族的血亲之间才会使用触引石,还有就是漆神殿祭司与出远门担当重任的助手偶然也会使用触引石。
总而言之,分享触引石代表着一种至高无上的亲密关系。
永夜做梦也想不到黑珍珠会有与他一起使用触引石这个打算。
他明白她的这个打算意味得太多,太多了……
勿须多言,永夜毅然拉过黑珍珠的手,温柔地放在自己的脸上轻抚了一会儿,然后站了起来,对着她一弯腰,模仿祭祀漆神仪式时高阶祭司举起仪杖对漆神的誓言:
“听您的差遣,永生永世!”
说完永夜转身快步离去,黑珍珠的飘散出来的幽香,一直在他的鼻尖处盈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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