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寻把蒜瓣放在手心,仔细端详着坑坑洼洼的表面,觉得陆景修真是绝世天才,不去当厨师简直是厨艺界的一大损失。
十二点多的时候陆景修终于从游戏中抬头。
刚刚他溜去厨房的时候看到楚寻抱着何煜,那个画面在他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觉得有点怪怪的,但想来兄弟间也不能这么黏糊吧。
他是独生子,不知道亲兄弟间的相处是什么样的,但他脑海里一浮现这个场景,就怪不舒坦的。
饭菜准备上桌,四菜一汤,陆景修去厨房的时候刚找撞见何煜端着盘子出来,他立即把盘子接过手,“你做菜都这么累了,这种简单活就交给我。”
还在厨房里正在盛米饭的楚寻听这话眯了眯眼,当即也撂手不干了,“我还真的挺累的,那麻烦你把饭盛了一起端到客厅吧。”
陆景修脚步顿了一顿。
何煜警告道:“不许这么没礼貌。”
楚寻撇撇嘴,继续盛饭,心想这个陆景修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吃完饭何煜去洗碗,陆景修又跟上去了,他回头看一眼,楚寻没跟上来,才放下包袱,随意道:“向阳路新开了一家私房菜馆,店主是我朋友,今天下午给我了一个单间,你要不要跟我去尝尝?”
“我昨天晚上值班,今天下午想补觉,不然你跟寻寻一起去?”
“算了吧,我和他有什么好去的,说不定还得在人家那干架……”陆景修叹了口气,想象一下那个场景就受不了,昨天晚上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楚寻没认出来他前还能保持客气,一认出是他就跟炸毛的猫一样。
何煜把碗筷都冲洗干净,又归回原位后,拿抹布擦了擦手,“寻寻对谁都挺和气的,偏偏对你一直有意见,肯定有什么原因,他不是不讲道理的小孩。不如今天你就请他一起去吧,没了我看看你们能不能私下化解矛盾。”
“我们的矛盾太大了,他一沾着你就跟个刺猬一样,我都被他乱箭射死好几回了。”陆景修唉声叹气的,“我怀疑他真的是你弟弟吗?为什么同样的DNA却产生了完全相反的性格?”
“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何煜想起往事,神色有些伤感,“我家里穷,从小读书的费用都是楚寻爸爸妈妈捐助的,原来也经常被接去他们家玩,后来去读大学才少了联系,没想到楚寻爸爸妈妈就都出车祸去世了,那时候楚寻还在读初中。”
“所以你就把楚寻接过来当自己弟弟了?”陆景修眉头微微皱起,大学时何煜突然说自己有个弟弟,自己竟然一点也没怀疑过。
何煜在高中可是孤身一人的。
何煜点点头,“他爸妈出事的时候他也在车上,就他一个活下来了,我去看他的时候他非常自闭,谁也不理,心理医生说是创伤后遗症,他也就对我有点反应,所以我接他来家里住。”
“后来他好一点了,但是到现在也没一个朋友,还是很依恋我,我觉得也不是办法,他好像又走近了一个死胡同。”何煜继续说:“我觉得现在的情况和当年很相似,他对除了我的人没有任何建立情感的意思,也只有你能撩起他的正常情感了。”
陆景修摊摊手:“好吧,怒火的确也是正常情感。”
何煜被他逗笑了,“别闹,他就是有点小孩子脾气,还没长大,你多跟他相处就会发现他很可爱的。”
“我希望他能像正常人一样,交友,恋爱。”何煜最后说。
*
说定了下午陆景修带楚寻吃饭,何煜又叮嘱了楚寻一会,好像完成了什么很重要的任务似的,马上便要走了,陆景修和楚寻都要送何煜回去,何煜摆摆手拒绝,“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坐地铁回去就行。”
留下陆景修和楚寻两人在小区门口。
陆景修咳了一声,临危受命,他还是想和楚寻搞好关系的,听起来楚寻的身世还怪可怜的,而且说不定将来他们就是亲戚关系了,就当带带小孩玩,也没什么,便摸着鼻子道:“下午我来接你啊,你哥让我带你去新开的菜馆吃饭。”
楚寻瞟了他一眼,觉得陆景修事真多。
他哥刚刚说陆景修要请他去给朋友的新店捧场,何煜昨晚值班,今天想补觉,便让拜托楚寻代替他去。
楚寻本不愿和陆景修待一块,但是比起陆景修和何煜待一块,他宁可自己以身饲虎,便不情愿地答应了。
下午到四点多,陆景修来楼下接他时已经不是昨晚的迪奥了,换成了宝马,楚寻觉得这人真庸俗。
其实这真是冤枉陆景修,这年头是个富二代都有点爱好,有人玩车,有人玩表,有人玩婊,他认识的朋友有人在别墅地下室停一排玛莎拉蒂的,陆景修在公寓只有这两辆车在富二代圈子里非常寒酸。
陆景修对物质要求不高,顶多爱玩游戏,已经非常不劳民伤财了,顶多浪费点电,甚至后来创办游戏公司,对国家GDP做出杰出贡献,还被评为年度十佳杰出青年。
全国还有哪个富二代能玩上面三样能获得这样荣誉的?
扯远了,陆景修换车主要是因为北城近两年限号,为了方便出行,陆景修才买了两辆车,还都是经济实用型的,和其他他认识的富二代比,还非常勤俭持家。
不过后来陆景修和楚寻在车上“玩游戏”的时候地方太小,也不够舒适,陆景修立马又托朋友买了辆千万级的豪车。
楚寻很不习惯跟陆景修在一个空间,他立即把窗户降下来,外界的热风和车内的冷气相激,楚寻难受的又把窗户摇上了。
陆景修看到了楚寻的举动也没阻止,过了一会,车内重归冷寂,他才开口:“虽然不知道我原来哪里惹到你了,但我和你哥哥是朋友,我一直也把你当弟弟看待的。”
这话说得超出了陆景修的日常水平,难得带了点温情味,他不禁感叹自己越来越会做人了,真是居家好男人,竟然到现在也没人发现他这颗璞玉。
楚寻心里有些疑惑,这话不像陆景修说出来的。他稍稍倾头,表示自己还想继续听出陆景修这厮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我小的时候也超黏我妈,她逛商场挑内衣还偷偷跟着,吓得小姐姐们乱窜。”陆景修似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趣事,笑的颇有点人情味。
楚寻第一次认真听陆景修讲话,可能谈起了妈妈,陆景修的语调也温柔了不少,难得让楚寻觉得不讨厌。
陆景修某些方面也是个话痨,他对待自己熟悉的领域非常有话说,扯得多了便扯得远了,快到向阳路的时候,陆景修才打住,他发现楚寻这个讨厌鬼难得没有插嘴,也没有冷笑。
他想起楚寻对何煜的独占欲,顿时又头疼,何煜给他的任务确实很艰难,便又假意说:“我和你哥高中就是同学了,大学也在一个城市,认识他这么久,他很老好人,我高中和别人打架还是他送到医务室的,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
“你又不是直男。”楚寻听到他的言下之意,底气不足地反驳了一句,毕竟他对陆景修喜欢何煜这件事全凭主观臆测。
陆景修撒谎撒得眼睛都不眨,心里比个十字祈祷:“我贼喜欢大胸好吗?男人硬邦邦的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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