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用了早饭,马车又辘辘的上路。镖师们还像头一天那么走着,并没什么异样。青兰独觉得心里怪怕的,问秦歌道:“你昨晚跟我说什么话?我们早点儿离了他们这个镖队成不成?”秦歌拿话岔开,她默然一会儿,须臾又问起来,秦歌知道岔不过了,只好报着赴死的心态,开口道:“我家跟镖队比较熟……”
“嗯,你说过。”青兰点头,脸上没有任何的怀疑,秦歌觉得更加开不了口,扭怩片刻,猛然抓起青兰的双手:“如果有人为了你做了某件事,你不会生气,对不对?如果我快死了,你一定答应救我,对不对?”
青兰“呃”一声,瞅瞅他的手、再瞅瞅被他捉住的她自己的手,暗示的咳了一声。秦歌完全没听懂,依然双手紧紧的捉着她。她只好局促的自己把手一点点挣脱出来,边道:“你怎么会快死啊……”
秦歌把刚刚解放一半的青兰双手再次用力捉住,并且抱到胸口:“现在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东西?”
青兰挫败的埋下头:“你在说什么啊!”
秦歌深情凝视她:“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或者你现在要我做什么事?我替你做到之后,才把真话告诉你?好不好?拜托你开口吧!不然我真的要死了!”
青兰头晕脑涨的,心忖:“有钱少爷花头经多,别是在捉弄我吧?”却又不知他在捉弄她什么。可怜坊主、谢扶苏,一个都不在眼前,她要问也没处去问。从帘隙往外一望,正见到一株花树过去,便忙道:“那个花很好。摘那个花给我就好。”
秦歌如聆凤旨,笑嘻嘻把双手一垂道:“得令!”扬声叫镖师停车,他猴子一样就跳了出去。青兰双手好容易得到自由,忙不迭揉了片刻,看秦歌还不回来,不放心掀帘子看,秦歌竟没去那棵树上采花,反往远处去。她急叫道:“你上哪儿?”秦歌回头冲她笑:“这棵树低一点的都开残了,高一点我又够不着。那边还开了几株,我到那边给你折好的去。”
青兰哪里愿他生出这么多枝节,顿足道:“我就要残的!你折了回来罢!”秦歌摇摇头、吐吐舌头、眨眨眼睛,做足了鬼脸,哪儿听她的,还是跑开去。青兰忽想起一事,大声追问:“你不是说你会爬树吗?”秦歌边跑边大声道:“是啊!可今儿我不想爬!我不想在你面前弄脏衣服!”喊着,身影抹过路弯,消失在树后头,一时看不见。
镖师们都蹙眉,打头的就对老霍偏偏脑袋:“你过去看看。”
老霍抱拳应一声,果然开步前往,还没走出两步,秦歌已经自己转了回来。
他一手持着一枝山花,另一只手牵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眉似春山、眼如春水,小小一张脸儿,像是一朵小小春花,亲亲热热挽抱着秦歌。而秦歌虽然笑着,笑容苦得可以,就像刚往嘴巴里偷塞了一口糖、就被家长捉个正着的小孩子。
镖师们都一愣,心想:这算哪一笔混烂的桃花债?青兰手擎着帘子,却忽然一抖,想也不想的失声叫道:“秦少爷,你怎么了?”
她这话叫出口,那女孩子抬起眼眸来把她只一剜,眼神里是有着雪利刀光。镖师们觉着不对了,武器当啷啷出鞘,喝道:“什么人!”
那女孩子甜甜一笑,在场众人都觉眼前一暖,仿佛见到春花开放。下一瞬间,她已经轻轻跃在空中,双手如雪白的花瓣般张开。镖师们持着武器,冲上前去,心里下意识还在可惜:这样的手给武器劈碎,难免叫人有点不忍心的。
眨了眨眼睛,他们就知道自己不必担心了。
因为那双手忽然在空中消失,就到了他们的眼前。
在场的镖师足有七八个,七八个人都觉得白花瓣一般的手掌是同时点到他们面前,都说不清是掌心还是指尖,总之那么轻柔一拂,他们就同时眼前一黑。
青兰脱口而出:“好美。”
美丽的双手已经拂到她面前,顿一顿,停下,左手贴住她的脖颈、右手扣住她的左手腕,那么轻柔,甚至没有惊动她一丝头发丝儿。
秦歌到此刻才叫出声:“别伤她!冲我来吧!”镖师们到此刻,才一个、一个,软软的倒向地上。
春花般的女孩儿把诸事不管,只甜甜向青兰笑:“你不出手?”
青兰怔怔道:“我出什么手?”
女孩儿不耐烦的把嘴角一扯:“别装傻。――你别告诉我你真的不会武功!”
秦歌边双腿抖抖的走过来,边道:“姑娘,我们是真的不会武功!”腔调几乎要哭出来。
女孩儿回眸叱道:“不会?那你给我跪下去!”
秦歌“哦”了一声,就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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