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颗信号弹从房顶上升起,它那刺眼的光芒把四周照得如同白昼。它让一切魑魅魍魉即使在黑夜里也无处藏身,现出原形。紧接着就听得房顶上有人在大声喊话:“站住,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放下武器,缴枪不杀!”
马奇山朝四处望去,只见房顶上全是解放军。他赶紧用胳膊挡住脸,朝着喊话的方向开了一枪。一时间,枪声大作。马奇山不顾一切地朝门外跑去,他明白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到如今,也只有拼个鱼死网破了。拼命这种事就交给王老虎他们吧,由他们去打,能拼多久拼多久吧,尽管他清楚凭借武力是无法战胜这些在战火中摸打滚爬成长起来的解放军战士,但他马奇山照样有制胜之招。他成功的标志就是烧毁粮库,而成功的关键就是那辆迟迟未来的马车。
那么,犹如神兵从天降的武大为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粮库的屋顶上呢?这,又要从王老虎把行动的计划宣布了以后说起。原来这些匪徒中并非个个都是不怕死的,有个绰号叫泥鳅的,一听王老虎说要烧粮库,当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无论烧成烧不成,这条小命都得交代在这件事上,当时就暗暗决定不参加,为了事后免受牵连,他又主动向政府自首坦白。按照常永瑞的部署,泥鳅一面不露声色地混在其间,一面继续打探消息,只是在集合的那天晚上,王老虎再也等不到泥鳅的人影罢了。常永瑞在获悉了这一重要情报后,便马上向林大锤作了汇报。林大锤这才赶到垦荒点上,一切布置妥当,他这才不露声色地上省城开县委书记会议去了。
再说武大为接到任务后,立刻组织了一支30人的突击队,白天待在开荒点上,晚上等粮库工人下班后,就从四面八方悄悄地潜入粮库,选好制高点守候伏击。
那么把王豆豆调到粮库的真正使命又是什么呢?原来林大锤要他注意一个人,那就是马奇山。只要马奇山一出现在粮库,就死死盯住他。一旦他要耍什么阴谋,就迅速制服他,必要时,可以开枪击毙。
此刻王豆豆躲在暗处盯着马奇山,见马奇山用手臂遮住脸跑到粮库门口,在暗处站了一会儿,就径直向门外面走去。王豆豆刚要跟出去,只听得前方有一阵马蹄声响,却看不见什么。他再细听了一会儿,马蹄声没有了,一会儿,只见一团火光腾空而起,借着火光,他看清了前方确实有一辆马车。那马车着着火正沿着大道朝粮库奔来,火借风势,越烧越旺,受惊的马拼命朝粮库大门直冲过来。马车一旦冲进粮库,后果将不堪设想。王豆豆急着要去关闭大门,那受惊的马车已冲到他的跟前了,要关门已经来不及了。千钧一发,他就势拉住车辕子,一纵身跳上了车。原来,车上装的是一车干柴,干柴中间还立着两只汽油桶,盖打开着,随着马车的颠簸,那两只油桶已经斜了过来,里面的汽油在汩汩地往外涌着,那情景就是最真实的“火上浇油”了,燃着了火的汽油滴洒在地上,随着马车的拼命奔跑,地上立刻蹿起了一条火龙。火龙在向四周翻滚着,路的左侧就是晒场,里面堆放着苫粮用的草苫子,一旦被火燃着,那冲天大火就会把整个粮库烧个精光!而且汽油桶在火堆里加热的时间一长,还会发生爆炸,后果更是不堪设想!王豆豆意识到必须制服惊马,才能控制马车。要制服惊马连起码的鞭子也没有,而且辕马的马尾巴也已经被火燃着了,车辕子也被引着了,熊熊的火势随着马没命地跑。此刻,王豆豆后背上的衣服也被点着了,他紧紧地抓住里套的绳套,一个箭步踏着车辕,纵身一跃,终于稳稳地骑到了里套的马背上。他知道,控制里套就可以控制马车前进的方向,而他现在要控制的是一匹惊马,谈何容易!不过,他现在可以把手伸进马脖子上的套包了,拽住套包也可以让里套掉头,从而让马车掉转方向,只有把这辆车引到粮库外面的龙嘴河里,才有可能避免更重大事故的发生。他正试着去做,他用左手拽紧了套包,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使劲一拉,再看那马车果然改变了方向,在原地转了半个圈之后,又朝着来路拼命跑去。
马奇山此刻也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他看着那辆“火车”在粮库内的大道上肆无忌惮地狂奔着,他心里激动啊。尽管耳边响着枪声,此刻,在他听来,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那是庆贺他胜利的礼炮在鸣响,那散落一地的火苗,在他看来,是节日晚上最绚丽的礼花,是他怒放的心花。他看着遍地燃起的火苗,陶醉在成功的幸福中。看着,看着,他忽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那辆车在跑了几百米之后,竟然拐了个弯,又朝门口迅猛地冲了过来,是谁要坏他的大事?借着火光,他看清那辆车的马背上居然骑着一个人,此人正哈着腰,上身几乎贴在马背上,背上还蹿着火苗,而他却全然不顾。正是他引着马车风驰电掣地向门口冲了过来。一辆受了惊的马车又怎么能被控制呢?这简直不可思议。马奇山一下子清醒了,他没时间想那没用的,是马背上的这个人要毁他的梦,他恨得咬牙切齿,就在马车冲出大门的那一刹那,他认出骑在马背上的那个人,竟然是不起眼的王豆豆。他瞄准了王豆豆,朝着他一扣扳机,好像是打中了,但那小家伙还骑在马背上,马车已经冲出了大门,马奇山又朝着他的后背开了一枪。这一枪,终于让这个坏他大事的小家伙再也动弹不得了。
王老虎领着手下那班人,一出左光辉住的那间小屋,就奔跑起来,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去寻找那些存有粮食的仓库,因为秋粮才刚开始上场,这里肯定留有不少空库,弄清哪些库里有粮,他才好下手。可是没走出多远,照明弹就升起了。他赶紧做了个手势,众人随着他的手势就地蹲下,在荒乱中向四下散开,纷纷往围墙根躲。接下来就听见解放军在喊话,王老虎预感到今天的事要坏菜,就想找机会溜,这是他最好的选择,至于溜了以后会是怎样的局面,他连想都没想。可是还没等他找到机会开溜,就有人打了一枪,然后,密集的子弹朝着他们躲的这个墙根射来,他只得硬着头皮喊:“弟兄们,挺住,给我狠狠地打!”话音未落,他胳膊上就挨了一枪,痛得他捂住胳膊哇哇地叫喊着。不过,他这叫喊声早被手榴弹爆炸声、枪声、“缴枪不杀”的喊声给淹没了。抵抗没持续多久,王老虎费尽心思纠集来的这班乌合之众,就被从天而降的解放军的强大威势给震慑住了,一个个乖乖地举起了双手。王老虎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他不愿束手就擒,把心一横,用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刚要扣扳机,忽然他发现面前乱了起来,紧接着那辆“火车”就从他面前飞驰而过,洒下了一地火苗。王老虎惊喜地叫道:“天意啊,天意啊,天不绝我,我为什么自绝呢!”他收起枪,趁乱拼命地朝门外跑去,这次他可没有上次在地塞逃脱时那么幸运了,当他跑到大门口,看见马奇山提着枪面对着自己站着,就喊道:“虎爷,我们中计了,快跑吧!”话音刚落,马奇山举起枪对准王老虎的胸口“呯——呯——”就是两枪,王老虎倒下了,他眼睁睁地望着自己敬若神明的虎爷向自己开了枪……马奇山望着倒在自己脚下的王老虎,奸笑了两声,然后扔掉了枪,他知道大势已去,唯一能救他的就是那间小屋里的左光辉和周泰安,他急步向小屋走去……
战斗结束了,共击毙包括匪首王老虎在内的匪徒5人,活捉18人,那些从马车上散落的火苗也很快就被战士们及闻讯赶来的粮库工人扑灭了,并未造成太大损失。常永瑞带领的一支公安干警行动队当晚还抄了敌人的老家,缴获了敌人掩藏在龙嘴洞里的大量武器弹药,彻底端掉了敌人在龙脉的最后一个窝。王老虎放在神龛下的庄本善也找到了。左光辉和周泰安也被马奇山救出了,两人因为倒在地上,而火势从桌面上烧起的,除了受惊吓,两人并无大碍。马奇山跑前跑后煞是忙碌,他不但没引起左光辉的怀疑,反而在之后的总结中还受到不少的表扬。
人们在龙嘴河里找到了那辆马车。车陷在淤泥里,两只油桶早已不知了去向,车上的火已经熄灭。王豆豆还趴在马背上,他微微闭着双眼,像平时睡着时一样安详,手仍紧抓着马脖子上的套包。烈火把那件军衣的后背烧出了一个大洞,鲜血染红了军衣大洞周围的地方。第一个发现王豆豆的是韩思潮,他跳进水中,把王豆豆背了出来,找了块平整的草地,把遗体轻轻地放在上面,望着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王豆豆,韩思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趴在他身上恸哭起来……
在马奇山的提议下,左光辉当即决定在县政府礼堂为王豆豆布置灵堂,供人们前来吊唁这位为保卫龙脉粮库而献出了年轻生命的烈士。
十点,灵堂布置好了,台上挂会额处换上了“沉痛哀悼王豆豆烈士”的白底黑字会额,两边的柱子上挂着挽联:
“千万里风雨硝烟斗顽敌出生入死;
二十载披肝沥胆保粮食甘洒热血。”
台中央停放着王豆豆的遗体,遗体周围是人们从四处采摘来的鲜花。王豆豆安详地躺在鲜花丛中,韩思潮和金立荣持枪守卫在两旁,会场四周摆满了花圈挽幛。
程桂荣是从庄青草那儿得知噩耗的,当时她就晕过去了。武大为让庄青草和金晓燕一路陪伴着她来到了灵堂,一见小土豆的遗体,程桂荣疯了似的扑了上去,庄青草和金晓燕俩人怎么拉也拉不住。程桂荣扑在王豆豆身上声嘶力竭地喊着:“小土豆,你醒醒,你醒醒呀!我看你来了!你说的那事,我答应你了,你听见了吗?啊……小土豆,你怎么撇下我走了呀!”她边哭边趴在王豆豆的脸上亲吻了起来……
灵堂里泛着一片哭声……
常永瑞牵着那匹枣红马也来到了王豆豆的遗体前。枣红马见主人躺着一动不动,便低下头来,在王豆豆身上不停地嗅着,然后昂起头一声长嘶,那马与他有生死之交,那声嘶叫听着都让人倍加心酸……
林大锤是在凌晨接到宾馆服务台转来的电话的,放下电话,他连招呼都没打,拽上司机,就往龙脉疾驶而来。此刻他站在王豆豆面前,噙着泪花轻声说:“小土豆,我的好兄弟——,哥有一事对不起你呀,你说你个子矮,身子骨弱,找对象不好找,我曾答应过让你嫂子给你——”
程桂荣在边上听得这些话,泪流满面地说:“林书记,我跟他……”
林大锤回过头来:“小土豆牺牲前,你不是还没答应他吗?”
程桂荣哭着说:“没——没有——,可我心里已经答应了呀!”
“那有什么用?”林大锤说完又把头转向了王豆豆。
也不知是这话刺激了程桂荣还是怎么的,程桂荣突然一跃而起,猛力用头去撞那灵床,嘴里喊道:“小土豆,你等等我,让我跟你一块儿走吧。”只一下,殷红的鲜血立刻顺着额角淌了下来,当她还要用力去撞第二下时,已经被金晓燕、庄青草从背后牢牢地拽住了。程桂荣哭喊道:“你们为什么要拉住我呀,就让我跟他去吧!我活着没做你的人,死了我就做你的鬼吧……”
林大锤目睹程桂荣这一举动,心里不由一震,知道是自己错怪了人家。他心中暗暗说:“小土豆,你安息吧!你的人品,你对感情的真挚和执著,已经让很多了解你的女人敬重你,仰慕你,愿意作你的媳妇的。”然后他转过身对韩思潮说:“你把枪给我,我来为小土豆守灵。”
韩思潮不肯,说:“林书记,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这儿让我来吧。”
林大锤大声说:“这事儿对我来说就是顶顶重要的,把枪给我,这是命令!”
“是!”韩思潮一个敬礼,把枪递给了林大锤,林大锤接过枪,持枪肃立在韩思潮刚才站立的地方。
程桂荣刚才的举动和她说的那些话,还震动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左光辉。他是安排完了粮库那边的工作急着赶过来的,一进门就看见有个女人跪在王豆豆灵前,正在与林书记说话。直觉告诉他,那个人是程桂荣,为了进一步确定,他使劲往前挤着,当他挤到灵床跟前,听到程桂荣正在哭喊:“我活着没做你的人,死了就做你的鬼吧……”左光辉一下子愣住了,那人千真万确是程桂荣,她怎么会在这儿呢,说出这样的话又是怎么回事呢?他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桂荣——”
林大锤也纳闷了,他不解地瞧瞧程桂荣,问左光辉:“左县长,她是你——?”
左光辉并不搭理林大锤的问话,他见程桂荣不搭理自己,就说:“桂荣,我找你找得好苦啊,你怎么——”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程桂荣转过头,目光极其冷峻地看着他:“县长大人,你认错人了吧,我叫王二妮。”说完就不再搭理他了。左光辉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还是那个跪在地上哭着求他的程桂荣吗?一年多不见,她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他眼前一阵发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一个说自己叫王二妮,一个却管她叫桂荣,为了弄清这戏剧性的一幕,林大锤在记忆库里努力搜索着。这个王二妮似乎有些面熟,突然一个画面突然回闪在他的脑海,那是一年多前的一个晚上,左光辉家着火不久,自己和他都住在县政府招待所。有一天晚上他和刘美玉不就在县招待所门口遇到过这个人吗?她说她叫程桂荣,是来找她丈夫左光辉的。那时她极度衰弱,极度疲惫,是他和刘美玉把这个女人送进左光辉房间的,这下对了!王二妮就是程桂荣,程桂荣就是王二妮呀!
当想明白这一切的时候,程桂荣已经被金晓燕和庄青草陪着去包扎伤口了,左光辉也不知上哪儿了,林大锤觉得这事他不能不管,于是他走了出去。
门外站着黑压压的一片人,林大锤知道他们都是来送别王豆豆的,其中有不少是他认识的。他问站在不远处的庄大客气:“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没人通知,都是自己来的。小土豆活着的时候大家喜欢他,他这一次英勇献身,更让大家敬重他,是他用生命保住了这么多粮食,他保住了多少人的性命啊。你说,他走了,大家能不来送他一程吗?”说着,庄大客气眼里涌出了泪水。
林大锤深有感触地说:“是呀,在家时,小土豆听父母的,是个孝顺孩子;在部队里,他听部队领导的。他恨敌人,待同志亲如兄弟。尤其是转业到了龙脉,工作勤勤恳恳,作为一名通讯员,他跑遍了龙脉五十八个乡镇,他的忠厚善良有口皆碑啊,短短的一生确实值得人们缅怀,值得人们学习啊……”林大锤的这一番话,确实值得人们深思:做人到底为了什么?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做人?
他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左光辉,见他正盯着程桂荣的背影在望,便上前说道:“左县长,我搞明白了,原来王二妮就是嫂子程桂荣啊,人家现在都不肯认你了,你这样不行啊!”
左光辉叹了口气:“林书记,她不认我也好,我已经下决心不再和她过了,这你能理解吧?”
“这不好,老俗话说,丑妻近地家中宝呀。”林大锤语重心长地说。
左光辉见林书记又在干涉自己的私事,心中有些不快,心里顶了一句:那你为啥不把你那个“宝”接回来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碍着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他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冷冷地回道:“我今天没心思说这个,等有时间我再和你细说吧。”说完冲着程桂荣的背影撵了上去。
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洪涛又来到了龙脉县,他径直来到了林大锤的办公室。一进门就兴奋地说:“快把机关干部集中一下,我要报告一个特大的好消息。”
“什么消息,能先透露一下吗?”
“不行!你别总想吃独食。”洪涛答道。
林大锤急忙通知去了,半个小时左右,能通知到的人都集中在大会议室里了。林大锤走上主席台,坐到洪涛身边:“洪专员,这下可以说了吧!”
坐在洪涛另一侧的左光辉接话说:“林书记,洪专员说要等你宣布开会才说呢。”
林大锤站了起来,说:“今天这个会呢,洪专员要向大家报告一个特大好消息,大家欢迎吧!”
掌声中,洪涛站了起来,激动地说:“我刚刚参加完一个东北局召开的各市区主要负责人会议,会上说,除台湾、港澳和西南少数地区,全国已经基本上解放了,各地方的新政权都已基本建立起来了。会上还传达并征求了大家对制作国旗、国徽、国歌的意见,中央已经正式决定,十月一日在北京***广场举行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典!”
会场一下子沸腾了,林大锤一蹦老高,大家欢呼着,拥抱着,跳跃着,一个个热泪盈眶,激动的场面持续了很久很久。
林大锤见洪涛做着手势,似乎还有话要讲,就让大家先安静一下。好长时间人们才逐渐静了下来,洪涛继续说到:“还有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和你们有关。前几天,蒋介石夹着尾巴逃到台湾去了,他在吴淞口的轮船上还洋洋得意地说,战场上虽然失败了,可是,他把四万万饿肚子的人扔给了**!”
林大锤气得一拍桌子,大声说道:“放他妈的屁!”
洪涛提醒道:“喂,先别激动,这次会上大胡子首长也到了,还就粮食问题专门作了讲话。首长说,这样的话不光是蒋介石在讲,一些资本主义国家的报刊也猜测我们要搞建国大典的事,还发表评论大放厥词,说别看中国***能解放中国,可是他们没法养活四万万人民,因为这个问题中国的历代王朝从来都没有解决过……”
“他们怎么能把***和历代王朝比呢?皇帝老儿是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而我们的国家是人民自己当家作主!”林大锤激动地插话。
洪涛笑着拍拍林大锤:“你先别急,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参加了这个会我才知道,中外反动派的嘲笑也不是毫无根据的。当前,整个世界绝大多数人处在饥饿之中,也可以说这是个饥饿的世界。我们中国土地占世界可耕土地的十二分之一,而人口却占世界总人口的四分之一,国民党政府扔下的又是一个烂摊子,要让四万万同胞不饿肚子,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难怪中外反动派会用这种眼光看我们……”
会场上鸦雀无声,人们专注地听着,思考着。
“会后,首长特意把我叫到他的房间,详细询问了试办机械化农场的情况。我说,林大锤他们已经开垦出三十万亩荒地,新中国的第一个机械化农场已经初具规模,现在已经开始打粮了。我说完之后,首长一拍桌子——”洪涛做了个拍桌子的动作。
林大锤有些吃惊地问道:“怎么啦?”
“当时也把我吓了一跳,他说,林大锤他们干得漂亮!他要直接向**汇报。仗快打完了,他要往这里派上几个师,在北大荒建世界上最大的农场群,建世界上最大的粮仓。让全中国挨饿的人吃上饭,让全世界挨饿的人吃上饭。”
林大锤急切地问:“大胡子首长什么时候派人来呀?”
洪涛笑笑:“你问的跟我问的一样,首长说,他比我们还着急呢!”众人开心地笑了。
十月一日到了,马架子前耸立起了高高的旗杆,旗杆周围筑起了一圈护栏,垦荒队员面对旗杆站成了整齐的队伍。开国大典的时间到了,他们和***广场的人民一起升国旗,唱国歌。国歌声中,蓝天白云下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升到了顶端。所有在场的人员在洪涛的带领下,在国旗下举起了右手庄严地宣誓:一定要把北大荒建成共和国的大粮仓!
也就从这一天起,这里不再叫垦荒大队了,取而代之的是大胡子首长亲自题写的“建国农场”。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