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拉”
炽白的电光横自云霄。虽然只是一掠而过,但其中那耀眼的亮光依然晃得人睁不开眼來,震耳的雷鸣声同时响起,好像雷神正在发怒,欲要杀尽天下妖邪。
阴云滚滚,迷雾迭生,在时而明亮时而幽暗的的黑幕中,闾阖门城头火把大起,看着那不断靠近的数十个人影,守城将领罗大忠只觉得嗓子眼里一阵发紧。
罗大忠跟随太子已经有十年之久,他原本只是广陵王卫率中的一个小小百人将,但是随着太子入主式乾殿,当年跟随他多年的老人都已经升官晋爵。虽然他沒有封候,但是这地位显要的闾阖门副将之位就给了他,至于主将,正是神拳候士猗。
“派去给殿下报信的人,有沒有回來!”突然,罗大忠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回过头问道。
“将军,还沒有!”身边的人无奈地答道。
狠狠地拍了一下城头,罗大忠使劲咽了一口唾沫,这一个月來,主将士猗每日都忙得脚不沾地,所以这守城的重任就压在他的肩上,以致于他终日坐镇城头,甚至连家都沒有回过几次,他还真是不知今日洛阳城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但是领头的梁王与淮南王,他也是认识的,再加上他瞧着他们两人身后跟着的那些人,个个都是满身的蛟龙紫袍,头上戴的不是远游冠就是三粱进贤冠,就算他再沒有见识,也明白这些人恐怕都是皇家宗室。
乖乖的,数十个宗室步行走到皇宫,看他们这个样子,恐怕朝廷里面出了大事,所以他才赶紧派人向宫内的太子禀报,但是这报信的人去了这么久都沒有回來,真是急人。
“将军,回來了!”身边的亲卫突然唤了一声。
“启禀将军,殿下有令,大开城门!”远处疾速跑來的传令兵大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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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哑!”一声响,接着又是“嗡”地一声沉重至极的闷雷之声,坚固厚重的城门被缓缓推开,. [棉花糖]
看着突然打开的城门,梁王与淮南王都沒有丝毫惊讶之情,他们这么多宗室都來了,以太子的耳目之多,不可能不知道如今的情况,而他们最怕的,就是太子避而不见。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宗室们以后在朝中的地位恐怕是极为尴尬的,甚至连宗室们的未來都充满了未知之数。
好在,殿下肯见他们,这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粱王脑中闪过各种念头,心中同样充满无奈,原本他都一把年纪了,他是不想参合进來的,但是现在洛阳宗室以他为长,而且这么多人都联合请命,宗室们群情激愤,事情的发展已经由不得他來做主了。
说起來,自汝南王与楚王身死之后,宗室之中已经好久沒有发出属于他们的声音了,这对一向自视甚高的宗室來说,是极为不满的。
原本,在武帝的纵容之下,宗室们的日子活得极为舒服惬意,就算偶有宗室犯错,武帝也只是先贬而后又快速把他们官复原职,比如当年连续作战失例的汝南王司马亮与赵王司马伦等,甚至是武帝在位的数十个年头里,根本沒有杀过一个宗室,以示对宗室的恩宠。
然而惠帝继位之后,贾后使计,让汝南王与楚王横死,宗室们也忍了下來,甚至不敢撄其之锋,不仅是因为贾后的手段高明,他们之中无人领头的原因,还是因为这是权利之争,斗得你死我活那是很常见的事情。
但是现在,新城公被贾模下令游街示众且不说,更令得司马淡在游街时被普通百姓打死,死得极其窝囊,这在他们看來,简直是在挑战整个司马家宗室们的尊严。
更有甚者,他们认为贾模的行为就是把咱们宗室们的面子剥下來,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上几脚,最后又扔给狗吃了。
所以,为了宗室们的面子,为了宗室们的地位,他们一定要找太子向新城公讨回公道。
“这天下是我们司马家的,现在一个外姓人都敢杀我们司马家的人,这岂不起胆大包天至极,有些人简直连主人与奴才都分不清楚了,如果这次我们纵容下去,以后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宗室被杀,所以,,,!”这是某个慷慨激昂的宗室所说的原话,当然也正中其他人内心深处的担忧。
宗室的地位是高贵的,是崇高的,但如果一个外姓人都敢朝他们伸手了,而他们却沒有反应,焉知将來沒有其他的人朝自己伸手。
因为大多数宗室们都很清楚,比起新城公來说,他们自己的屁股底下恐怕也不比他干净多少,所以即便不是为了司马淡,只是为了他们自己,他们也要强出这个头,他们要把所有敢于朝他们伸出爪子的所谓“忠臣”打落尘埃,以震慑其他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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