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情仇,落英风吹去。
孤叶独舟,何时语别?
刹那芳华,一朝岁月催人老。
单雁红楼,梦里墙花梦外倒。
一逝幽幽千载无语。
奕夕大步流星,半个时辰便已赶至。雾气腾腾,云团耸动。层层流岚萦绕不绝,其后深埋一个山洞。雾气和绚光便是从洞中射出。洞中漆黑逾墨,似乎亘古未曾透过光芒一般。清风徐徐,刮起轻飘雾灵缓缓升空。
他拾起脚边石子,“嗖”的一声便向洞内掷去。许久不得回音,只有“噔噔”一阵闷响。
“呵,想不到这洞竟‘深不可测’!”奕夕自语道。他环视四周,拾了些枯木干枝,便用力在洞边大石上研磨起来。少时冒起袅袅青烟,他爽声笑道:“因缘际会,命中注定。奕夕走也!”火光摇曳婆娑,洞中爽笑不绝。
火把泛着淡淡微光,只能照亮身前一点。洞内暗无天日,漆黑无光。但听得耳边风声呼啸,水滴穿石。山路崎岖不平,借着淡淡火光可以依稀看见山洞石壁上刻着些许石画。大多还都保存完好,只有少数已被腐蚀得面目全非。那石画早已风干,却不知历经多少年。奕夕心中更是一奇,这山洞古怪之极。若是其他山洞石壁早已腐蚀殆尽,可这石画竟然还大多完整。
那石刻上从头至尾刻画的都是一个男子。石刻栩栩如生,鲜活一斑,那刻画之人当真鬼斧神工。刻上男子英姿飒爽,气宇轩昂,面如温玉,乌发飞扬,却是个美男子!他上天入地,斗九翼蛟龙于万丈狂澜。他身陷绝境,险死还生。一己孤斗百人,虽泰山崩而面不改色。他乌发飞扬,衣袂猎猎卷舞。游弋穿梭,势如破竹,竟无人可挡!
何等英雄无敌!那石刻入木三分,浑然天成。似是要把他曾经的往事历历浮现一般!
他也曾彷徨无助,孤单寂寞。也曾意气风发,踌躇满志。这般光风霁月的英雄人物古往今来又能有寥寥几人?
他行至茂林山野,也不知为何竟猝然倒下!四野风雷怒吼,雪崩石落。他乌发卷舞竟羽化而去!
奕夕胸中似有万雷齐震,豪情如沸。山道长廊有些湿滑,许是昨夜暴雨所至。蓦地脚下一滑,手中火把如断线纸鸢抛飞而去,水滴凋落,光火陡然熄灭。
“呵,这可如何是好?”奕夕苦笑自语。黑暗晃如天降暴雨,再次将洞中紧紧包围。举目望去四野昏暗一片,忽地坏中一烫,奕夕伸手入怀,那微微发烫的竟是一直随他成长的那块玉佩。他掏出玉佩,那玉佩青光淡定,却如氤氲雾气纵横不散。
“天无绝人之路!玉兄啊,玉兄,奕夕当真要感谢你了。”奕夕手执玉佩继续向石洞深处走去。洞内光火幽幽,刺穿四野黑暗。仿佛它便是穿透混沌的第一缕青光。一路跌跌撞撞也不知费了多久才走到尽头。
身前一道沉重石门高高耸立,奕夕深深吸了口气,道:“既来之则安之。”他收回玉佩,双掌在石门上用力一推。但听“砰”的一阵闷响,石门嘎然自开。
石门后烛光淡淡摇曳,却是个石室。石壁两侧安放七支石蜡,石蜡燃烧不熄,也不知在这淡淡烛火间燃了多少岁月。石壁旁一张石桌,几支石凳。中间一口石棺横倚当中,棺盖只盖了一半,烛光投射其中,影单行只。那石棺旁伫立一个女子,她背影茕茕,身姿绰约。仔细一看,竟也是个石像。
正对石棺的那面石壁隐隐也有石刻,奕夕缓缓走进石室,那石刻文字龙飞凤舞,宛如潜蛟游弋。他生平仅见,可不知为何却能读懂壁上文字。
那是一首曲,是首爱恨情仇交织的古曲。
他轻轻念颂。
“朝露昙花,咫尺天涯。
人道是黄河十曲,毕竟东流去.
八千年玉老,一夜枯容,问苍天此生何必?
昨夜风吹处,落英听谁细数。
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谁人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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