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血腥少年第三十三章晨曦之署光之城(十一)
斜斜的,不知从何处折射过一道金色的阳光驱散了笼罩在雕塑四周的暗影,静静地打在两座如出一辙却判若两人的雕像上,纯金似的光线细细地流淌在两双一模一样的细长眼瞳,天蓝色的仿若天底下最纯粹的蓝色凝粹结成的眼瞳在那扑面而来的阳光下,仿若活的似的,浅浅地流转着妖异非凡的异彩。
若左边的那一个是阳光、是天空、是树木、是一切一切的聚集体,那右边的那座雕像全然地不同,明明置身在无处不在的光芒之中,通体白净的不知何物雕成的身体沉沉地吸噬着流转周身的光芒,一点一滴地将身上、四周的色彩吞噬待尽,沉甸甸地堆集了恍若压倒一切的深沉黑暗。
一光明,一黑暗,如此对立的两座雕像沉默地对视着,一模一样的双瞳却诡异的熟悉异常,只要,只要蓝洛阳扭头看一眼,仅仅的一眼,那熟悉到骨子里的熟识感绝对会让她惊叫着停下匆匆前行的双脚。
那双眼,修长却不显得细小的单凤眼分明属于蓝家的,七分似她,却更多地像――蓝飒宇,那个比她大了七岁的哥哥。
可惜,蓝洛阳没有回头,昂着头大步地向前走着,步子越来越快,最后竟像全力冲剌般,没命地向前跑着,偌大的空间似乎只能也仅能听到蓝洛阳慌乱的脚步声。
嗒,嗒嗒。嗒嗒嗒,杂乱的脚步声慢慢地远去,慢慢地沉甸在空气。
“呵,呵呵呵……”突然,一声清笑,浅浅短短地响起,空气忽地一晃。空气中猛不丁地出现一个人影,如此之快。就好像那人生生地从空气中挤出般。
“呵呵呵……”浅笑着,浮在半空中的修长人影悠悠地落下,慢里条斯地晃到两座恍若对立,却莫名让人觉得它们的对立天经地意的雕塑,风清云淡的面孔忽的一晃,像天边的云彩般深深地凝入他人眸子深处,却无法留下丝毫记忆地面孔立体了起来。瀑布般披伏在身上的浅色长发悄然地滑开,露出了大理石般深刻地额头以及――
眼,蓝色的双眼,湛蓝的眼浅浅地就像天空,好像一眼就看到尽头,又好像深邃的宇宙,温柔地俯视着世人。
停住笑,阿拉斯米德淡然地望着面前的两座雕像。金色的阳光静静地投在他的身上,浅浅地在脸上涂染了三分耀眼,一时间,那瞬间立体地双眼竟跟眼前的两座雕像相似的惊人。
沉吟一下,好像在选择着词语,阿拉斯米德摸着下巴。修长白净的手指好像透明的般叠在同样明晰的脸上,越来的模糊,衬得阿拉斯米德好像海市蜃楼的虚影般。
想了好一会儿,像是下了决心,阿拉斯米德重重地点点头,双手大力地一拍,发出好大一声清响,“哎,小那米乐其多娜啊,我本来想帮帮你地。谁知道你比从前更顾头不顾尾。笨得没天理了,”撇撇弧线优美的嘴。阿拉斯米德极度惋惜地投向蓝洛阳消失了许久的路上。
说着极度尖刻的话,阿拉斯米德用一种极古怪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蓝洛阳已经消失了n久的背影,忽地,嘴一咧,某个看似纯良的男人,阴险地勾出一个看起来极可怕的笑涡,细长的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线,雪亮的白牙在金色的阳光下竟闪动着冷冽的寒光来,咧嘴一笑,阿拉斯米德竖起一只指头,对早没了踪影的小蓝洛阳深情一笑。
“啊,阿嚏,”莫名的,大步前冲的蓝洛阳背后猛地一凉,一股悚人地寒意激凛地爬起,直窜到头顶,狐疑地瞅了瞅四周,眼中冒出机警的某位小姑娘东瞅瞅西瞧瞧,也没看出半点不对之处,压根没想到某个她曾见过,转眼间却被自个儿抛到九霄云外地****男人正对着自已露出****老狼般的可怕笑意,搓着满胳膊乱跳的鸡皮疙瘩,眨眼就将刚刚的寒意抛到脑壳外的人,大步地向前冲着,浑然不知那越发幽深的笑语。
“哦呵呵呵呵……”可怕的笑声,活像被掐着脖子的鸡发出拔高了三个八音的恐怖笑声完全不像眼前这个优雅地站着,优雅地用两个指头拎着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纯丝绸手帕轻巧地擦着毫无灰尘的脸的某男牙缝一咧,硬生生地挤出一窜生硬的字眼,“哼哼哼,小那米乐其多娜,不是我不帮你,也不是我落井下石,为了我当年最心爱的水晶茶壶,你……”
一想到自己心爱之物被小丫头片子帮意摔成无数片碎片,阿拉斯米德阴险地露出了一张完全不属于一个成人,一个大男人所拥有的小气模样,两脚呼地岔出老大,极没形象更没气质地竖起中指,对着不在眼前的蓝洛阳恶狠狠地噬出白牙,“哼哼,君子报仇,三千年不晚,小那米乐其多娜,我要报仇啦。”
啥……啥米?!?!?!?!?!?
要是蓝洛阳在眼前,看到刚刚那个风清云淡恍若落入人间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某风样男人露骨地****出阴沉本性,十成十地会跌一地的眼镜。
还有――
难道说刚进来时,蓝洛阳被整,就为了这……这……
若是浑然不知的蓝洛阳知道自己先前被恶搞,而且今后还会有更多的坏事等着自己,一切全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而且还是因为自己所谓的前世弄出来的,不知道她会不会吐血。
大吼两声,觉得小吐了一口积郁在胸前近三四千年的郁气,阿拉斯米德眉毛不是眉毛。眼不是眼地想前心酸往事。
他最爱地水晶茶壶啊,选用了创世前沉甸于地底近万米深的水晶,将其打磨成壶状,又将其放置入永不干涸的清泉中,任那缓和的泉水一点点地冲洗着壶,时历一万年零七百九十八天又十五个小时才得到剔透的壶身,再取创世神最喜爱的洛蓝泽花瓣配上凤凰涅磐时的强行拽下地新羽细心花上百年擦亮。
虽说一切都不给他手所打造。但是,呜呜。他有动口了,心急如焚的看着自己地最爱在万年的漫长时间一点点地成形,好不容易才拿到手中把玩,他还没玩过瘾呢,那个小那米乐其多娜竟……竟为了一个小小的族群愤怒地将他的最爱打个粉碎。
天啊,地啊,创世神啊。那可是他的最爱啊,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毁了,阿拉斯米德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该死地,真是该死的,那些个该死的人类啊!
长叹一口气,摸了摸自己仍在流血的小心肝,阿拉斯米德心疼地擦擦毫无小意的双眼。抽咽一声,挑眼向一旁的云端望去,瞬间深沉的眼微沉,平坦地地面一阵扭曲,竟透明起来,恍若镜子般浮出偌大的青石地面。仔细一看,分明就是蓝洛阳刚刚离开地青石地,地上纵横交错的鲜艳红色在阳光下妖艳地流淌着耀眼的异彩。
那个……人类,就是那一族的吧,三千年的残杀竟还有人活下来。
瞬间洞悉了一切的眼讥讽地眯细,阿拉斯米德冷酷地注视着地面上碎成一地地人的血肉,将小那米乐其多娜,创世神最心爱的孩子拉落人间,甚至险些从世间彻底消逝的罪,哪怕血脉经过万年的稀释也洗不褪他们的罪。
真是碍眼。眉头一皱。反手一扬,指间盈起一篷青光。优雅地向下一挥,像是猛然想起什么,阿拉斯米德犹豫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环绕在晨光中的殿宇,抿了一下唇,悻悻然地反手拍向一旁。
青光重重地拍在一旁的花丛上,瞬间,娇艳的花簇崩溃四散化成迷离的残红碎绿,摇曳着飘向四面八方。怦然而起地浓香沉甸甸地曳出,渺渺地散在空中,钻入肺腑。
“呵,”浅笑地收回手,阿拉斯米德毫无笑意地眼静静地看着碎红残绿散落一地,直至那漫舞地残骸散洒于尘,这才垂下眼,略带清悲的眼似天边地残月,清冷辉亮,深深地望了左边的雕塑,几乎与眼前雕塑一模一样的蓝色双瞳勾勾地对望,慢慢举起的手在空中犹豫一下,最后生生落在雕塑头上,吟叹着吐了一口气,“到现在,你还不知道,小那米乐其多娜最不喜欢的花就是红叶秋啊,你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清浅的低吟掩不住淡淡的萧索,波涛般漾入空气中,席散着扩散开来。
忽然,左过的雕塑天蓝的眼中流光一闪,仿若不爱听到阿拉斯米德的话似的,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直直地落下,重重地打在阿拉斯米德的手上,阿拉斯米德甚至来不及收回手,纠腾的闪电笔直地劈在阿拉斯米德的身上。
激灵灵地打了一个颤,猛然甩开手,狂退后数步,才勉强脱离了闪电,阿拉斯米德望了眼纹丝不动的雕塑,低头看着自己焦黑的手臂,苦笑一声,摇摇头,焦黑的手轻轻一摆,漆黑的指间奇迹般地透明白晰,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快速地抹去手上的黑痕,眨眼的刹那,阿拉斯米德焦黑的手恢复如初。
勾起一丝牵强的笑意,阿拉斯米德深深地望了眼蓝洛阳所在的殿宇,风清云淡的眉宇间露出一丝焦燥,匆匆地扫了眼依旧沉默的两座雕塑,眼底的焦燥更深了,再也按捺不住,身形一晃,阿拉斯米德鬼魅般地消失在空中,瞬间清静下的天地倏地暗了下来,只留下一句幽然的暗语――
“撑过去,一定要撑过去啊,小那米乐其多娜,要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就是你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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