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聊着,声音好像有些太大了,两人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原因,是因为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俩,就连前面的人也转过身。被一群面无表情僵尸一般的人盯着,是一件很不自在的事情,所以两人停下交流。
一阵风铃声传来,还在排队的人都快步匆匆走出食堂,午夜十二点到了,在客栈门口,傅千山把一个医药箱和四个饭盒都放在北斗手里,一笑:“兄弟,等我一下。”
北斗很好奇,这人还有什么要带的。
那是一把黑色的大伞,有酒宴的桌子那么大,傅千山咧嘴一笑,道:“这把伞花了我两枚冥币,它可是我今晚的窝!”
北斗心道,原来他连最后的两枚冥币都花干净了?
但很快,北斗就意识到这两枚冥币花的绝对值。两人找了个僻静的胡同,黑色大伞往前面一撑,放在地上,就有了一个可以遮风休息的“窝”,不得不说这人这事干得漂亮。
饱餐过后,大脑也转的快了,北斗想不通这样一个吃好睡好就满足的人,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问:“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啊,我来这里…….我来这里的目的怎么能告诉你?!”傅千山像是突然被冷水泼醒,反问道。
傅千山问:“你又为什么来这里?”
北斗眼皮一翻,白了他一眼,像是在问,你不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傅千山头一挠,有些不好意思。
傅千山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抓住北斗脖颈上的一块铭牌,问:“这是哪来的?”
“凭什么要要告诉你?”
傅千山小心翼翼的轻轻擦拭这块铭牌,他再看向北斗时,眼中多了一抹微笑,是一种尊重,对身份相当的人的认可。
峡谷里的风真的很大,也真的很冷,两人肩靠着肩,挨得很近,如此取暖。
不知何时起,伞后响起了鼾声,初时不过如芭蕉细雨,半刻钟后有大雨倾盆之象,且有愈演愈烈之势,北斗颇有怨气的看了一眼傅千山,又把头埋到两腿之间。
这一夜北斗并没有入眠,他还记得接引使者说过的话,在这里没有平静的夜晚。哪怕到了困得不行的时候,他也会掐一掐大腿上的肉,让自己不至于真的睡去。
天微微亮,黎明将至,这个时候往往是人睡得最深的时间,北斗强撑了一夜的心弦,终是敌不过滚滚倦意。
刚刚入眠的北斗突然睁开了眼,傅千山的如雷鼾声像是在说,不要吵醒我!于是北斗一个人往街的那头走去。
方才的械斗声已经断了,但北斗还是走得很慢,避开每一处视野的死角,他看到了六具尸体,血染红了地面,还在往外扩散,远远的也能见到从其余巷口往这里看的人影,只是看过一眼,他们就会平静的离开,像是吃家常便饭一样的平静。
安静的黎明在这一刻被打破,不知隔了几条街的地方,传来低沉的咆哮,来的快,去的也快,之后那个方向就不再有声音传来。
不约而同的,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四个方向都有搏斗的声音,或是低吼,或是刀剑落地的清洌声。
然而这座村落是不允许私自械斗、杀人的,那么天亮以后,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结局呢?
北斗从思考中一下跃回了眼前,就在这条街无十米外的一个弄口,三个人影前后而立,注视这里,他顿时有一种危机感,他顺着原路往回走,他走得很急。
并列的邻街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跑得很快,像是在追赶什么,然而此时北斗四周没有寂静无声,几个巷弄之内都不会有人在跑到了,唯一在跑的就是自己,邻街的这两个人追的是自己!北斗前方的十字路口,走出来两个身影,都很魁梧,比北斗高了不止一个头,呼吸喘得很重,是刚才跑的太急了。
身边的光有一丝丝突然暗了,北斗都不用看就知道后面的退路也站了一个人。
前面的两人喘息很重,重到时不时咳嗽一下,而后面安静得出奇。
是天赋,也是从小到大锻炼出来的本能,北斗也不多想,抽出匕首就直直往前冲去,他跑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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