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水泉呢,还是保持那个动作没变。只是听完方琳的话,他喝了口酒。让方琳知道,他是在听自己说话的。
女人**裸的勾引完全被男人忽视,是非常没有尊严的。方琳却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仿佛对江水泉又莫大的兴趣,继续说:“小帅哥有什么烦心事。独自喝闷酒不妨讲出来给我听听。反正我们的圈子互不交集,你不用怕别人知道的。男人在伤心的时候,有个美女分担忧愁,可是人生幸事。这种机会,错过不得哦。”
江水泉终于动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巧笑的方琳一眼,转过头,不屑道:“说了。你会懂?”
轻轻一句话,似乎就击溃了方琳最薄弱的防线,她巧笑的脸庞瞬间就阴沉下去。看江水泉的眼神阴冷无比。而也不知道江水泉这个初具灵识的高手似乎感觉到了,他还是盯着那最美丽的褐色液体发呆。方琳似乎是用眼神叹口气,莫名悲哀。
或许只有这样的男人,说出这样的话。才能透过她久经年华的伤疤,直直把盐洒向心中拿到裂开的缝口吧。
江水泉把手上的酒杯递给方琳:“我都忘了。每个婊子背后都有一部血泪史。这杯不是敬你,而是敬那段历史,那个男人,或者那个女人。”
婊子。这个称呼从来就没有人敢当着方琳的面加上去,虽然大家在心里都这么想。但凡是知道方琳是婊子的人,也应该知道,这个女人的疯狂和肆无忌惮。没有人原因为说一句舒服话而去得罪她这样的人。所以方琳的生活再是不堪,也没听到这样的词语。出奇的,方琳没有生气。只是自嘲的笑笑,接过江水泉手里的酒杯,昂头而尽。这一刻,她似乎和江水泉一样,因为内心最薄弱的环节被破,而在短时间内变质。等到伤口被缝合,这期间的种种,一定会植入身体的最深处。不可拔除。
方琳很能喝,但今天仅这一杯,她就醉了。人不醉,心却迷茫,所以也是醉了。
自己有多久没有靠在阳台,想着往事发呆了?有多久不曾回忆过去了?曾经以为是自己坚强呢,可今天突然发现,自己是不敢想。如果是滔滔而面的公子哥当着自己的面叫一声婊子,那么方琳定会让他明天就在三海消失。包括他的家业。就算他的家族足够强大,能抵挡自己的报复,但那个人,绝对不会好过。自己就是婊子,所以自己是疯狂的,方琳常这样想,关于自己。
当面对一个似乎是感伤过去的男子,又似乎是在舔舐伤口的雄性。他漠不关心地说出一句“你懂?”,一个“婊子”。却像一把针,直插心房。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江水泉是不可能接话的,神智略不清醒的方琳似乎也知道,不等江水泉真的回问就说,“一条狗被咬伤了,就回找个灌木丛或者柴火堆,躲起来添伤口。”在方琳的响指声中,调酒师递上这位熟客最常点的一种鸡尾酒,然后很聪明地回避。招呼客人的时候也尽量离方琳这里远一点。方琳几口就把酒下肚,醉眼朦胧地问:“你说说。我现在像什么。”
“婊子做生意的时候被家里人给逮着了。”江水泉的回答很简单,很狠毒。
方琳笑了,猖狂肆意,却没有火气:“女人最看不起的不是做鸭的男人,做鸭至少是份不错的工作,还说明他们对女人很有一套。所以女人最看不起是没本事,没尊严,像狗一样活着的男人。男人最看不起的不是没尊严,没地位的女人,因为男人有怜惜弱势女性的本能,多么冷血的雄性都有这种本能,他们最不能忍受的是自己的女人被第二个男人染指,所以他们最害怕婊子,也最看不起婊子。我们还这是凑成一对了。”
“狗要看是什么人家的狗,你不知道富贵人家养一条名犬的费用,放在工薪阶层里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江水泉也有点醉了,莫名其妙地揭起了方琳的话。
“婊子也要看是什么婊子。最贵的婊子陪睡一晚上就能换两个lv的手提包,那可是非常高的收入。买你一条狗肯定是够了。”方琳把手搭在江水泉的肩膀上。
两人只要一停下说话,就是连着喝上好几杯酒,看得旁人心惊不已。正常人喝这种高度酒,两杯就能吐。这两个疯子,居然当水喝起来了。
“哼。我做狗是因为出生,所以没有选择,但过了今天,我就不是狗了。我是真正的人,我站在南方顶端,江明旺,黎漆,李娟兰,全都要给我做狗。”醉了的江水泉,似乎把心中的愤懑都发泄出来。
其实一直都没人把他当狗,只是陈一素当初一句话,让他这个从乡村上来的年轻人刚刚勃发的一点自信备受打击,也深感惧怕。一种深层次的自我催眠,让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陈文武的一条狗。又也许是李跃鹤这种同龄中最优秀的存在,竟然是他的情敌,而陈一素选择了他,没有选择那位太子,没有选择神话般的寒偃月,也选择了平凡的自己。让他背负上一种自己配不上陈一素的巨大压力。
江水泉不是神,是世事少涉,心智脆弱的人。坎坷的经历给他扭曲的意念,在所难免。
这是心魔。也是他爬到如今,甚至将来位置上的不懈动力。
正所谓不疯魔,不成活。
“你呢,出生好,明明可以做人。偏是贱到喜欢当婊子,你一辈子都是婊子。等我不是狗了,你还是婊子。所以别比了,你比不过我。”
方琳抓着江水泉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往桌子上一撞。被冠有“南方第一高手”之大名的传说强者江水泉居然毫无抵抗地被方琳按着脑袋撞在桌子上,牙龈渗出鲜血,鼻子有点淤青。却还是傻笑。
方琳也在笑,把江水泉的脑袋提起来,说:“我是贱,我是自己愿意做的婊子。但你也知道,我的出生和你这条狗不一样。我说我明天不做婊子,就没人敢要我做婊子。”
调酒师瞟了这边一眼,正好看到这诡异的景象。心里直念阿弥陀佛。已经就听说这个妖娆万分的大小姐有某方面不正常的倾向,不想已经扭曲到这种程度,居然大庭广众之下玩这种游戏来增加刺激度。虽然这里不是什么正经地,但太扭曲的行为也不好吧。看着方琳提着江水泉的衣领一路拖着他走了,调酒师却不敢上去收酒钱。毕竟酒钱可以等方琳下次来了再要,现在上去就是找死。
“不做婊子又怎么样。别人还是拿你当婊子看。”江水泉就任由方琳一路拖着他的衣领,走到酒吧门口,才突然说道。
方琳终于还是暴走了,恨恨地看了江水泉一眼:“好,老娘是婊子。今天晚上就让知道婊子比狗厉害的地方。”
于是,方琳拖着江水泉的领带,江水泉也不抵抗,仍由方琳牵着自己的领带。盲目地跟在她身后。两人消失在酒吧对面的小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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