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家人风风火火,还没商量出个成色来,就出现了苏家大门前那一幕。
而去了衙门之后,水火棍刚架起来,惊堂木没拍几下,一个个就都互相推诿着漏了陷了。
可贞真是佩服五体投地,没脑子就算了,胆子还这么大,这都什么人啊!
“那丁茂老婆孩子呢?”苏怀远眉头紧皱,片刻后才问道。
“还能怎么办,律法明文规定,卑幼不得控告尊长,只能把丁茂尸首领回去小殓了。”
白氏提到这个,又是一肚子怒气,可又有什么办法。
可贞心里也是憋屈不行,要论起来,这丁茂老婆和两个儿子一个闺女倒和丁茂一样和软性子,和丁家人两样。
知道丁家众人打主意后,死活不肯,可哪里敌得过另外四房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丁茂尸首抬了出去。
昨儿杏月打听来消息后,常掌柜立马请了两个官差走了趟丁家,结果,看到了被关屋里丁茂妻儿。
有了他们几人供词,这案子就好办多了。
只可是,不仅是本朝,自古以来,律法皆是明文规定,卑幼不得控告尊长。再加上,丁茂是自己吃了耗子药自裁。所以,知府大人只给苏家门前闹事几人定了刑罚。
不过,因着白氏和苏家,这刑罚也不轻就是了。
还是可贞熟悉,刺字。
可贞早已是知道,刺字这里实是太普遍了。
凡是盗窃,要刺“窃盗”;抢劫,要刺“抢劫”……
而江家几人,皆是右小臂上刺了“讹诈”二字。
“正如蕴儿话,他们怎么不去上诉?若是上诉。我们就能告他们诬告,抵罪反坐,我倒要看看,他们都有几条命。”
本来遇上这种事儿,白氏已是够生气。再加上魏氏还因此受了刺激产前出血,差点送了一大一小两条命,白氏是恨不得一个个宰了他们。
正说着,杏月外头禀报,说是舅太太表少爷醒了,可贞眼睛登时就亮了。
“走走走。我们去看看咱们四少爷。这小东西一天十二个时辰能睡十一个时辰……”白氏一听,又眉开眼笑了,说着就搀了可贞一径过来东耳房。
苏怀远也跟了过来。
小东西已是被乳娘抱与魏氏了。
一听苏怀远来了。忙让抱了出来。
苏怀远会抱孩子,抱起来竟比白氏还似模似样。
“果真很像蕴儿。”苏怀远盯着小东西眼睛良久,才向可贞笑道。
“我知道,你们是想小表弟越长越好看。”可贞一脸“我明白你们是怎么想”表情,逗得苏怀远白氏并魏氏大笑。
而苏怀远怀里小东西竟也不害怕。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苏怀远看着喜欢了。
里面魏氏听得笑声,这嘴角笑意就没有消散过。
“舅舅,舅舅,你说了等表弟落了草就告诉我你想名儿,您是大人。可不能耍赖。”又逗弄了会儿小东西,可贞出声道。
“是啊是啊,这名字早定下来好!”白氏也连声道。
坐里头魏氏却着急上了。“先取个小名吧,大名儿等以后再取……”
白氏却不同意,也知道魏氏想法,“这有什么,咱们四少爷福气大着。”
魏氏见白氏这么说。自然是很高兴。可是心里也有一重担忧,毕竟苏绍几个一出生都只是起了个小名儿。过周时候才取大名儿。
不过那边苏怀远已是开口了,“来来来,把你娘请来,舅舅想了好几个字,咱们好好合计合计。”
可贞应了一声就忙过去把林氏抓了过来。
“……绥,绥者,安之舒也;缙,缙绅而能不易其志者;综,当今好之者寡,故世虽多通才达学而未能综于此耳;绰,宽兮绰兮。”林氏说完,也笑出了声,“都是极好名字,我是拿不定主意了,哥哥七姑喜欢哪一个?”
可贞听完后,一径跑进了里屋,坐床沿上和魏氏好一阵掰扯。
“我倒是觉着绰字不错!”白氏细细听了后,又看向里屋。
“我也觉着绰字不错,平平安安长大,能做个田舍翁,是件极好事儿。”魏氏朝可贞点了点头。
可贞应了一声,又一径跑了出来,朝众人点了点头。
终,苏怀远拍了板,就名绰。
其实,苏怀远也是极喜欢这个字。
绰兮,谓仁於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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