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豹子指着奕忻一行人道:“就是那小子,带头闹事造反,怂恿村民追杀官差的首犯!将军您看,他还带人堵将军天兵降临之道,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萧姓军官板脸沉默,举手轻挥,身后的士兵便分开来,形成了一个不怎么规整的阵型,他再打马上前,喝问道:“来者何人,敢当我军去路?”只是这声音中气不足,让人觉得飘在空中,少了军人该有的浑厚。
葛尔蛋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上前应道:“问个屁,从哪来滚回哪里去!少在这里献丑!”
萧姓军官闻言大怒,他副军校的品级也算个六品武官了,在浔州城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对方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通乱骂,真是岂有此理!
“好大胆的刁民,果然是造反!弟兄们,将他们围上抓起来押送回府,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涌了上来,但是尴尬来了:这条山路总共就能容得五人并排通行,而奕忻的人早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哪里还能包围上去?
“报,报军校,围不了。”
“饭桶,”萧军校骂了一句,不知道是骂他自己还是手下的这帮大头兵,只得让士兵们与对方隔了两丈距离与奕忻的人马对峙,只是他的队伍显然没有对方来的整齐,队伍稀稀拉拉,若不是手中的武器和身上的行头说不定就让人以为是地痞流氓聚众斗殴呢。
从这点上看这个萧军校和曹豹子也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萧军校倒是很是满意,朗声道:“呔!本校兵威如此,尔等小贼还不乖乖束手就擒?若我军一动,便是方圆数理鸡犬不留!”
奕忻看看军队的熊样,又听到萧军校自大的宣言,不禁扶额苦脸低声道:“天朝养得都是什么兵啊……”这样的兵士除了欺负欺负老百姓之外对上外国强敌跟一张白纸没什么区别,不对,后来连老百姓都欺负不了,太平天国起事的时候绿营兵被打得屁滚尿流,才有湘军淮军等地方团练出现。
说话的声音不低,全部都落到了萧军校的耳朵里,他哪里能容忍一个毛头小子对自己进行如此恶毒的人身攻击,从腰间抽出了朴刀往前一指:“呔!大胆小贼竟敢污蔑朝廷,弟兄们给本军校拿……啊!”“啪!”
话说了一半生生地被一块木牌打中嘴巴,剩下的话全部化成了一个啊字。
萧军校勃然大怒,一把抓住堪堪掉下的木牌,正要将它甩到地上,但一握之下,手感如此熟悉,拿过来一看,样子更加熟悉,和自己的那块怎么这么相像?只是一个字有不同,便是那“副”字改成了“正”字!
他深吸了一口气,望向将手指捏得嘎嘣响的葛尔蛋,脸上立刻换上了笑容:“这位……大哥,这是怎么称呼啊?是哪个营里的兄弟啊?”一旁的曹豹子顿时下巴都掉下来了,这个什么情况?他怎么和反贼套起近乎来了?
奕忻嘴角抽搐,这货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嗯,和我都有地一拼了。
葛尔蛋哼了声:“老子不喜欢抬头和人说话!”
“好勒,末将这就下来。”萧军校连忙准备下马说话,被曹豹子一把拉住。虽然曹豹子不知道萧将军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但是仇人就在眼前,岂会容得再生变故。
“将军,你可别中了小贼的奸计!他们可都是狡猾的很的刁民啊!”曹豹子劝道。
这一句收到了效果,萧军校也迟疑了一下,但是掂掂手中的木牌不似有假,不过若是真刁民奸计,那自己这个将军不是丢了大脸么?更何况还是在这个草包面前。不过想想也不对,正军校在整个左右两营也不过四人,这深山老林中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而自己和左江镇标的正军校们都见过,眼前此人还真不认识;而他镇的将官到了本镇总是要先通个气,自己也没得到这样的消息。
莫非……这人真的是假冒的?想到此,萧军校道了声好险,差点就被这些个刁民蒙混过去了,又换了脸色,十分威严道:“呔!大胆刁民,竟敢伪造官凭,还想诓骗本军校,简直就是十恶不赦,令人发指!”
他又将朴刀举起:“兄弟们!上,收拾了这群刁民,再去村里逛上一圈,将刁民的女眷等全部绑了再行处置!”底下的士兵读出了其中的意味,一个个狼嚎起来。当兵的平日里逛逛窑子,难得有次光明正大地欺负良家女子的机会!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奕忻皱起眉头,脸色也冷了下来。军队这样的做派和土匪有什么区别?他冷声对葛尔蛋道:“别和他们废话了,亮家伙!”
葛尔蛋见那货突然变脸,早就气得咬牙切齿了,得到命令立刻回身道:“弟兄们,出枪!”
后面四十人整齐划一地扯去了黑布,露出了手中的火枪双手端起。
“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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