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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古槐村的希望(1 / 1)

() 九月份的古槐村――

天边渐泛白边,远处的山头太阳慢慢的升起。山峰叠嶂,满眼葱绿,繁茂的竹林还挂着清晨的露水,早起的农家,时不时炊烟袅袅。

低洼不平小路两侧是渐黄金灿的稻田,稻谷的长势喜人,稻穗都弯下了腰,预示着丰收的喜悦,几只不安分的鸡趁当下无人,沿着田埂啄食着麦秆上方的稻粒,吃得欢快时不时发出咯咯的叫声,似乎在欢言――好爽,好美味的早餐。

临近小路不远处有个斜坡,青苔岩石铺道向上到半山腰,尽头是个低矮农家院落,篱笆墙上爬满绿油油的丝瓜藤,稀疏挂着筷子长的丝瓜。一个黝黑的汉子端着水杯从屋内一路哼歌走出,手里还拿着牙刷,“吱呀”一声打开了原木sè木门,一屁股坐在边上的青石上,刷起牙来,隐约中还可以从洗涮声中听到笑声。

“老白,摘个丝瓜进来炒肉丝,速度要快,不然阿妹就赶不上去县城的车啦。”屋西头白家的婆娘蓝冬英大嗓门响起。

“好咧,马上来。”老白搁下杯子,就朝篱笆的外墙走去。下一秒,马上转头,捞起搁在墙边的一把铁锹,一路飞舞着,气急败坏地往下跑,边跑边叫嚷:“畜牲,快走,快走,那可是我阿妹开学后的生活费,可让你们给糟蹋了,再不走开,老子把你们都宰了炖汤。”

既然是畜牲当然听不懂人话,照旧悠哉地进食,唧唧咯咯试图呼朋引伴共享美餐,泥路另一头,几只鸭子摇摆着屁股飞奔而来,老白急了,露水浸润过后的青苔阶相当的湿滑,也顾不上,一步两个台阶下,吆喝声更甚。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我的娘哟――”老白脚底一个丝滑,重心不稳地往下翻滚,人在前,铁锹紧跟其后,人一头扎进斜坡下方的稻田里,铁锹头像把利刃深深地扎进老白腰间,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了整个宁静的古槐村。

“爸――”一个麻花辫女孩闻声而出,惊慌失措地大呼,箭出鞘般shè向稻田地。

“老白,老白,天哪,救命啊――”稍显丰硕的蓝冬英贴贴撞撞地冲出来,手里还握着勺子,见到倒插在田里头血流成河的老白时,呼天喊地瘫坐在了石阶上。

乡人们都急忙赶来了,手忙脚乱地把老白从泥巴丛里小心的抬出来。

“哎呦,疼,好疼,你们小心,别踩了――我家的稻谷,那可是――我们全家的希望――”老白哀嚎着,眼角扫到左邻右舍在帮忙抬自己的时候,都直接踩到稻穗上,痛呼道。

“你这老白头,都啥时候了,还在乎稻子。”

“就是,命重要,还是稻谷重要,真是的。”

“可,可――那是我阿妹上学以后的生活费啊!阿妹要上大学了,唔,疼――”老白痛的脸都扭曲成一团,叨叨念念的还是他的阿妹,听者动容。

白绮呆呆地站在田边上,望着阿爸被血液浸透的后背,晶莹的泪花不断滑落,双肩剧烈的抖动着。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刘医生来了――”

刘医生叫刘大林,是古槐村的赤脚医生,早些年的时候到山外跟着老中医学了一段时间,后来就去了镇里的小诊所当了一阵子中医,耳读目染了一些西医的常识。镇里的诊所后来搬迁了,刘大林就回村里在自己老宅办了个乡村诊所,古槐村民终于不要再为了看个病就要跋山涉水到数十里外隔壁秦蔺村去找医生了。

“老白,你这个伤口很深,必须到镇里的卫生所看看,不然后果会很严重。”刘大林蹲在老白身侧,用剪刀剪开都是泥巴星子的衣服,蹙眉惊心的是半腰子的一个血口子,从随身带得医药箱里取出止血钳和棉布之类的,进行简单的止血处理。

“刘――刘医生,能不上镇里头的医院吗?你随便给我敷点草药就好了,我没事。”老白的脸煞白着,还是努力地想保持清醒。

“不行,伤口要是恶化了,你就别想站起来了。”刘大林忙活着手上的包扎动作,直截了当的说出后果的严重xìng,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古槐村就那么几十户人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谁家有那么点事情大家还不是知根知底。老白家算是村里的困难户,前几年的时候,老白家的小儿生了一场怪病,从此卧床不起,求医数千里,还是无法子,乡下人都是老实巴交地地道道的农民,靠地为生,能有啥钱子,只求能够勉强度rì,为了能给儿子治病,老白村头借到村尾,家里一穷二白的只剩挡风四堵墙,外加一个竹篱笆。

也怪,就算家里的难事一箩筐,白家阿妹白绮还是长出息了,人长的不知水灵,还竟然考上了省城的重点大学,成为古槐村的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大学生,古槐村的乡民不可思议的同时也倍感荣耀。这些年,技术发达了,大家通过电视机子,逐渐了了解了外面的花花世界,也了解了乡下人能走出大山,唯一的出路就是上大学,哪家不是翘首以盼,希望自家阿妹阿弟能够上大学挣大钱光耀门楣,结果还是失望,再失望――

“阿爸,这个大学我不上了,我们还是上镇里头看看吧。”鼓足全部的勇气,白绮说出了心中酝酿许久的决定,这个家没有条件让她上大学,更何况父亲现在又重伤。

“你,你说什么――”老白横眉竖眼地瞪着白绮,眼珠子鼓鼓地,气得胸口一伏一伏,哆嗦着手指着她:“你个小兔崽子,说什么混话,老子这辈子的希望全在你身上你竟然――”

“阿爸,你别气,你别气,王二伯,三哥,阿山叔,求求你们,能不能帮我抬我把上医院上看。”白绮看着老白快岔气过去,赶紧趴伏到他的身侧,把他顺着气,哀求着叔叔伯伯,哭得梨花带雨般。

“阿山,去找块大木板来――”王仁是村里头的长辈,也是古槐村村长,大家都很敬重,看着老白几近昏阙的模样,不忍地转过头去。

“我――我不去――阿妹――阿妹你――你要是不去上学――阿爸――阿爸就――就死给你看。”老白紧紧地握住拳头,强忍着锥心的疼痛,豆大的汗珠在额际滑落,气落地吐息着。

“阿爸,我――”白绮咬住牙痛楚地不知如何是好。

“你――你想看阿爸死――马上拿上行李――上――上车。”老白哆嗦着嘴唇,粗喘息着,说出得话却让白绮陷入两难的境地,阿爸的心思她懂,出山挣大钱,解救这个家出黑暗的谷底,可是上医院肯定是笔大开销,家里唯一的钱就在她的行囊里揣着,零碎的五百元,好心人捐助的,她偷偷地塞了一百块在阿妈的枕巾里打算上车后告诉她,家里材米油盐哪个不要钱。

“白绮,听你爸爸的话,赶紧收拾收拾,不然就赶不上火车了。”王仁的侄子在县里的火车站上班,老白托其买的火车票,他知道白绮早上十点的火车票,劝道。作孽哦,白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灾难接踵而来。

“王二伯,阿爸他的伤――”白绮yù言又止,rì以继夜的学习,就是因为想上大学,可是阿爸如此,孰轻孰重,她必须抉择:“我上学,阿爸就没钱治疗了――”

“绮绮,听话,去吧,家里头还有我们,相信我们会照顾白叔的。”刘三扶起白绮,哥哥般抚摸了下她的头发,郑重其事地安慰道。

“对呀,绮绮,还有我呢?”

“还有我。你放心,好好的上大学。”

“还有我,还有我。”

、、、、、、

山里人朴实无华,却热情助人,谁家有难都会伸出温暖的双手,白绮感激望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心头涌起了一股暖流,可爱可敬的乡亲们呐,总是在他们家最需要的帮忙的时候义无反顾地站出来,恩重如山。

王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纸封的红包,慈爱地对白绮说:“这是村里头叔叔伯伯的一点心意,原本是想送来给你,希望你稳稳当当的上大学,争取做个有出息的人。现在你看,你阿爸受伤了,我就做主当做医药费了,以后的事情咱们在慢慢想办法。你可以放心的去上学了吧。”

“你们――”巨大的感动将白绮包围,不断地点头,不断地拭泪,此刻她的心情找不到言语可以形容。

“木板来了,让一让,让一让。”阿山搬着快半米宽的木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枫林家的货车我已经打电话去叫了,在马路外等着,我们快点。”大家七手八脚地把老白趴伏在简易的担架上,火急火燎地沿着小路向外围的马路而去。

“答应我,阿妹,答应我――”老白无意识的低喃着。

“阿爸,我知道了。”白绮哽咽了,站了起来看着,目送着他们,脚步跟灌铅般沉重地迈不开。

“阿妹,妈就不送你去坐车了,你路上小心点,家里有我,你安心的上路吧。”被婶姨们搀扶下来的蓝冬英脸sè苍白的跟白绮交待了句,跟着人群去了。

白绮轻启红唇,望着远处的渐小的人影,轻道:“爸,妈,叔叔伯伯,你们请放心,我,白绮对天发誓,有一天我一定要出人头地,好好报答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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