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答道:“小人有何才学,如何敢受小管营之礼。枉自折了武松的草料!”
当下饮过酒,施恩纳头便拜了四拜。武松连忙答礼,结为兄弟。
当rì武松欢喜饮酒。吃得大醉了,便叫人扶房中安歇,不在话下。
次rì,施恩父子商议道:“都头昨夜痛醉,必然中酒,今rì如何敢叫他,且推道使人探听來,其人不在家里,延挨一rì,却再理会。”
施恩听了父亲这般了,微微一蹙眉道:“起初都头不是有个兄弟在咱们这里么,怎地几rì也不见他再來,我瞧那人的势头也是有本事在身的人,何不请都头让他一同约來,岂不是更稳妥些。”
管营摇摇头,道:“那人是有些來头,出阔绰的紧,不过他也特意吩咐过,莫要在都头面前提起此事,想必他们之间有什么隐晦,我等外人不知,就莫要节外生枝。何况,那人留了几rì,见都头在牢里过得舒坦,便离开平安寨了。我们还是依旧那蒋门神不在便好了。”
施恩听了当下点头会意。
当rì施恩來见武松,道:“今rì且未可,小弟已使人探知这厮不在家里。明rì饭后却请兄长。”
武松道:“明rì时不打紧,今rì又多气我一rì!”
早饭罢,吃了茶,施恩与武松营前闲走了一遭;回來到客房里,些枪法,较量些拳棒。晌午,邀武松到家里,只具着数杯酒相待,下饭按酒,不记其数。
武松正要吃酒,见施恩把按酒添來相劝,心中也不在意;吃了晌午饭,起
身别了,回到客房里坐地。只见那两个仆人又來服侍武松洗浴。
武松想起那事來,张口便问道: “你家小管营今rì如何只取肉食出來请我,却不多拿些酒出來与我吃?些是什么情况?”
仆人答道:“不敢瞒都头,今早老管营和小管营议论,今rì本是要央都头,怕都头夜來酒多,恐今rì中酒,怕误了正事,因此不敢将酒出來。明rì正要央都头干正事。”
武松道:“恁地时,道我醉了,误了你大事?”
仆人道:“正是这般计较。”
武松听得心里多少有些不快,行走江湖以來,向來都是他不把人放在眼里,何时有过让别人这般小。不就是个蒋门神,何须我这般仔细对付,明rì我如何出这口气,这孟州令后也须知道我打虎武松的名号!
当夜武松巴不得天明,早起來洗溯罢,头上裹了一顶万字头巾;身上穿了一领土sè布衫,腰里系条红绢搭膊;下面腿护膝八搭麻鞋,讨了一个小膏药贴了脸上“金印”。
施恩早來请家里吃早饭。
武松吃了茶饭罢,施恩便道:“后槽有马,备來骑。”
武松道:“我又不脚小,骑那马作甚?只要依我一件事,一切都好。”
施恩道:“哥哥但不妨,小弟如何敢道不依。”
武松道:“那就好,我和你出得城,只要我‘无三不过望’。”
施恩听得不甚明白,窃窃地道:“兄长,如何‘无三不过望’?小弟不省其意。”
武松笑道:“我与你,你要打蒋门神时,出得城,但遇着一个酒店便请我吃三碗酒,若无三碗时便不过望子,这个唤做 ‘无三不过望’。”
施恩听了,脸上顿时一副苦瓜相來,想道:“这快活林离东门有十四五里田地,算來卖酒的人家也有十二三家,若要每店吃三碗时,恰好有三十五六碗酒,才到得那里。
施恩想道这里,便道:“恐哥哥醉了,如何使得?”
武松大笑,道:“你怕我醉了沒本事?我却是沒酒沒本事!带一分酒便有一分本事!五分酒便有五分本事!我若吃了十分酒,这气力满满都不知从何而來!若不是酒醉壮了胆大,景阳冈上如何打得这只大虫?现在打蒋门神,我须烂醉了才好下,又有力,又有势,定然给你赚足面子!”
施恩道:“却不知哥哥是这般缘由。家下有的是好酒,只恐哥哥醉了失事,因此,夜來不敢搬酒出來请哥哥深饮。既是哥哥酒后愈有本事时, 我现在便先教两个仆人自抬了家里好酒,果品肴馔,前路等候,却和哥哥慢慢地饮将。”
武松道:“这才中我意,打蒋门神,教我也有些胆量。沒酒时,如何使得段出來!还你今朝打倒那厮,教众人大笑一场!”
施恩当下便打点了,教两个仆人先挑食箩酒担,拿了些铜钱了。老管营又暗暗地选拣了一二十条壮健大汉慢慢的随后來接应,都分付下了,施恩才心怀忐忑地随同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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