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城里的这场变故,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杜子轩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中午。
当晚,柳如是风尘仆仆的赶到邯郸城,还没来得及叫开城门就听到了枪声。这突如其来的枪响,让他暂时选择了按兵不动。可后来,久久没有了生息。
就在他迟疑着是不是还要单刀赴会的时候,城内又是一阵枪声大作,明显是出了变故。柳如是哪里还敢耽搁,想都没想,直接灰溜溜的就退了回去。
可这样一来,真可谓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柳如是明显也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一脸的颓丧。
这一幕,让杜子轩看到了很不好受。势力的增长,杜子轩沉稳了许多。不自然的,他身上也带有了一股迫人的威势。看着柳如是一副颓丧又小心翼翼的模样,杜子轩心里一叹,自己太不地道、做的也少了。
杜子轩的手下人数繁多,几乎也囊括了方方面面、各行各业。但。人数虽多,却始终都未形成什么派系。这也是杜子轩刻意打压,故意为之。
在平时,杜子轩虽然显得有些宽宏,却是抓权抓的十分要紧。与他关系最近的,杜家的老人中,他的父亲杜如发专攻商业,一心念着他的生意经。管家福伯岁数大了,在老家陪着老爷子。
柳如是,开始时,杜子轩倒是许了他一个教习的职位。可在攻打临县曲周县城时出了意外,他点子太背,被流弹击中伤了筋骨,一条腿算是废了。对于一个痴迷练武之道的武者来说,瘸了一条腿,比杀了他还难受。
等到柳如是能够下地行走后,除了与邯郸的权贵交往,也做不了其它,平时也就呆在了赵家集。
杜子轩提倡推崇干部年轻化,毕竟,他大展宏图的时候可能会到十几二十年以后。岁数太大的,除了有特殊本领以外,大都被排在除。
整个杜家老人中,只有年轻一代的田树、福伯的儿子福才两人在杜子轩帐下做事。
这样以身作则,在目前来说,虽说隔绝了派系存在的可能,却也显得太过凉薄,太过寡意。毕竟,他是从赵家集起的家。
但奈何,整个杜家,包括亲朋好友在内,也只有田树和福才才可堪一用。其余的,不说也罢。
能者上,庸者下,一直是杜子轩的用人之本。他不会因为关系的远近亲疏,就破除他的用人准则。
此次行动,他也算是打了个擦边球。为了弥补对柳如是之前的亏欠,他动了一回私心。想要靠借权势,打造出一个巧舌如簧的武夫。只是,天意弄人,一场变故,最终导致了功亏一篑。
看着越见消沉的柳如是,杜子轩的心理也不好受。错过了这次,他就更没机会了。
叹息了一声,杜子轩亲切地拉住了柳如是的手,和蔼地说:“辛苦了柳叔,坐!”
柳如是的眼眶一时有些发酸,扭过头去,掩饰着失态。
柳如是习得一身好武艺,一心想要闯出一番做为。以前是没什么希望,可自从杜子轩成长起来后,他的心思就活络开来。
只是,天意弄人。他从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到如今,竟是等同废人,沦落到了现在的儿女情长。
对有些人来讲,人世中的悲哀,莫过于此。
“少爷,我让您失望了。”
“没什么,天意如此,柳叔您尽力了。只是,我的用人之则您也知道,希望您能体谅。”
“我知道,我知道。”
“唉!柳叔。”
杜子轩再次叹息了一声,凝视着柳如是,诚恳地说:“身为一个小辈,我本不该说这些的。可您的岁数也不小了,现在又成了这样。早日成个家,就安安心心做个富家翁吧!”
柳如是脸色一变,想要说话,杜子轩摆手制止了他,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是我对不起您,可我不能违背原则。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希望,您能看开一些。”
“唉!少爷对我的特殊照待,我心里警醒。可天意如此,也怨不得谁。少爷是做大事的人,可惜,我是帮不上什么忙了。你说的对,柳叔年纪大了,也该尽尽孝道了。为了我老柳家传宗接代,也该成个家了。”
“柳叔……”
“少爷,什么也别说了。我也该告辞了。”
说完,没有理会杜子轩的劝阻,柳如是起身走了出去。
“唉!”
看着步履蹒跚离去的柳如是,杜子轩又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因为他的特殊经历,也因为他的能力所限,注定了他要行走不同的道路。
他的目光长远,已经盯向了未来。虽还没有确定最终走向,但,一家一国一天下,可不是他想要的。
打压杜家及亲朋好友,也是为了防止出现“皇亲国戚”,为了防止姻亲弄权。
他这么做,也可谓是用心良苦。
对待柳如是,他倒是可以随便安排个闲职,可那样做的话,无疑是对柳如是的侮辱。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听天由命,顺其自然了。
这样有些太过残酷,可他,却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哒哒哒!”
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杜子轩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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