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剑鼎山雪花飘飞的午夜,一片寂静,白rì里煮烫的锅灶已经变的冷如死灰,城头守卫的兵者已难熬困意,散乱地或倚或躺,显得没有jīng神的样子。
这些年来,剑鼎山一直水平浪静,对于守护在此的兵者来说,他们每天的盼头就是能快点天黑,快点换班,得到一rì的薪水。在这样的环境下,jǐng惕xìng早已消失殆尽,能够出现在城头并且在如此寒冷的晚上依旧站在城外,已经是为了应付“职责”所做到的极限。
一名兵者的鼾声渐渐大了,这让旁立城头,露出愁思的另一兵者很是不爽,他闷哼了一声,终于还是忍不住,挥手打了沉睡兵者一记耳光。
“啊?”,那名兵者如梦初醒,恍如隔世的看着他,良久才反应过来,骂道“大川长,你敢打老子,别忘了前几天你宝贝儿子死在郊外,是谁背的尸体回来?”
那名被叫做“大川长”的兵者听而不闻,仍旧看着眼前雪夜,仿佛那雪下屹立的山丘,便是他逝去儿子的新坟。
周围的人也被惊醒,同时将目光看了过来。
一人喝道“别吵了,守夜的时候别把动静闹的太大!”
“嗷嗷――”
就在众人重新坐回原地,等候黎明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叫声从远方沉寂的黑幕中传来,就仿佛一个漆黑的嘴洞里喊出的话。
这声音震的人耳膜一疼,整个脑袋都晃了几晃,众兵者均是诧异莫名,快速地从混沌中清醒了过来,这些人都是名副其实的兵者,此等情况一出现,立刻引起了众人的jǐng惕,仿佛一下子灵魂归体。
一人道“有情况!拉响jǐng报鸣笛!”
另一人低声道“咱们护住前后要点,别被人给遛了进来”
“滴滴滴!”
鸣笛声响了起来,将还在沉睡的兵者全部吵醒,众兵者纷纷祭起各自兵魂,一时间五光十sè,在夜空中的城头上,璀璨熠熠。
每个兵者就如一尊战神,周身闪烁着光芒,身后的龙骨之处,各自的兵魂梦幻般的飞出,有的是锋利无比的飞剑;有的是薄如蝉翼的刀刃,有的是如孔雀开屏似的百花战枪;有的是如毒蛇吐信般的龙蛇鞭。
此刻几十号兵魂在黑夜里闪耀――
在远方,一团胖圆的光团从未知的黑暗中迅速的靠近,它并非直来直去,而是一种像是追赶猎物的态势,不断的改变方向,就如同一条巨浪之下的破帆船,晃晃悠悠,却极其迅速。
“啊!!!”,一名兵者被这团胖球擦到了脑袋,顿时一声惨叫。只见原本有血有肉的头脑渐渐干瘪,如一团团被腐蚀的臭水般流的一地,转眼又变成漆黑sè的烟雾消失殆尽。
当众人目光齐向声音来处看时,那里平静的如同之前。
并无异样。
有经验的老手手心中已经沁出了层层的冷汗,这分明是一种极快速的兵术,瞬间将一个活人给生吞活剥,不留半点痕迹。
众人心情降至冰点,这种强大的兵术怎么可能是他们这些一二级的兵者所能抵抗,他们意识到混吃等死的rì子终于到来了。
久违了的战斗的感觉,让他们心生恐惧和胆怯。
他们向着中心靠拢,不自觉的瑟缩地围成了一个圆圈,手中的兵器一致对外,严阵以待。
可就在下一刻,那个光团凭空再次出现,淡如这淡淡的白雪,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可是当这团淡淡的白光接触到人体的一刹那,那名兵者就仿佛中了魔似得,面目扭曲变形,已不chéng rén形,夜里看去比厉鬼还要丑陋狰狞。
“啊”“啊”“啊”
下一刻,众兵者全部被吸入了光团之中,转眼消失在了原地。
雪夜依然是雪夜,只是变得更加安静了。
简贝凝视着白老,老气横秋地道,“咱们公平交易,童叟无欺,白老但说无妨!”
白老笑了笑,从他原本睡觉的地方,挪动了一个身位,可这一个身位的距离,他的人却已经站在了简贝的面前。
简贝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刚才起码一丈远,怎能瞬间即到,仿佛中途的视线出现了断层,不知道那些影像去了哪里。
简贝的头本就有点晕晕的,便索xìng不去想了。
白老卓立当前,他人高马大,简贝的头只勉强到他的胸口上,眼睛不自觉地向上望,只是瞧见了白老白sè苍老的下巴,心中微微有些怯意,鼓起勇气道“白老,你干什么,比高吗?无聊!”
白老重重地拍了拍简贝的肩膀道“你要帮我办一件事?”
简贝的目光坚定了下来,却又打个哈哈,嬉笑道“对啊,我不能白拿你的好处,虽然我这个人喜欢贪小便宜,可是刚刚这个便宜我觉得一点技巧也没有,若是贪多了这样的便宜,会平白无故的拉低了我的形象和人品,你觉得呢?”
白老听到这番说辞,又看了看简贝矮小的身材,正中刚才“拉低”二字,哈哈一笑道“不错,你果然很聪明,便宜可以贪,但终究要让人看不见才好,让人看见你贪便宜,这便不叫贪便宜!”
这话说的有些拗口,不过简贝却能听明白,点了点头,道“你快些说吧,我可要赶回去!”
白老道“此事要长话短说,但却要从长说起!”
“我本贵为习练山的一门之主,因属下觊觎门主尊位,设了个借刀杀人计,一群自视甚高的神域强者合力将我关入此地,已经十年之久了!哼!一群**,被人利用还不自知,他们一共十人,被我杀了三个,打残了五个,剩下两个成了神经病!”,他说到此英勇事迹,得意非凡。
简贝咦道“习练山是什么山,离这里远吗?你要我帮你杀了那个设计的人,还是叫我对付那两个神经病?”。
白老摇了摇头道“习练山离这里很远,是古代战场的遗址,在万年前修道昌盛的时候,那里曾是修道者的圣地,每年有大量修道者从四面八方而来,在习练山听候门主**,那段时光是习练山最炫耀的时光!”
“如今肯定黯淡了吧。自古以来兴衰就是常事,我家剑鼎山本来就昌盛繁荣的不得了,现在不也一样衰败吗?父亲总要我担负起重整家族的责任,这不免有些违背天意法旨了!”
白老道“你倒会推卸责任!”,转而道“我并非要你杀了那人,两个神经病已比我更惨。而且就算给你百年时间,rì夜不停修炼,你也未必能够杀了他们,所以还是不要庸人自扰的好。”说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有时候我会想,他确实比我本事大的多,心机深的多,所以他在这广阔的天地里叱咤风云、号令天下,而我只能呆在这一隅之地,独自哀伤。”
“哎!”,简贝摇了摇头,不吃亏的插嘴道“你倒会感慨!”
白老毫不在意道“我要你做的另有他事,我被关入此地后,一直惦记着我孙女的安危,虽然我出事的时候,她已经落入敌人之手,但当时她只有半岁,而且我可以确定她绝对还在人间!”
“行了,她叫什么名字,在习练山上吗?”
“她叫雪飞羽,至于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她的兵魂是一种杀伤力极强的松球针,可说世上没有第二个,你可凭此来找到她,不知道现如今已经十岁的她会不会被训练成一杀人机器呢?”
“松球针?长的像松球针吗?”
简贝笑了笑道“好强大吗?有我的鼎鹊剑强吗,我想是没有的,你吹牛逼也朝着自己!好了,我要走了,等我实力强了些,或者找到你的孙女的时候,我再来看你!”
白老“玉脸”里满是激动道“对,那我再给你两块玉牌,你可带她一起来见我!”
简贝终于从捞月池中冒了头,只觉得冷风习习,周身寒冷,他狗爬式的游到了岸边,咧嘴一笑道“晚上果然没有人守卫!”
他慢慢向前走,就从正门走出了捞月池,来到了剑鼎山大殿的城脚下,他今rì得到了白老传下的一招半式,虽然还不明白白老到底有多强大,但习练山门主的身份想来不算寒碜。虽然简贝对于他吹嘘将神域强者打死三个,打残五个,逼疯两个的话十成里九成不信,但那套神奇的传功之法,还是让他有理由相信白老是有真本事的,更何况自己为他办的事情――找寻他的孙女一事没有时间限制,得到的终究比失去的多得多,这笔交易,自己是大赚特赚了。
心中一喜,不由得有些激动,暗道如果这功法天下无敌而且修炼简单那该如何呢?将来只会愁着自己实力太高,太过惹人注目!
他走了几步,忽然感觉有些不对,他自然不会指望兵者在夜间看守,可城头上的睿角鹰却不知飞向了何处,这种禽兽可不比其他,经过驯养之后,很是忠诚,夜里也会为主人守夜才对,可凭借简贝五点零的视力,依然无法看清它那蹲守在城头的庞大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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