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人不爱出门远门,除了和所谓“安土重迁”“父母在不远游”这样的习惯有违之外,大抵和交通不方便大有关系。
明染离了南城,便马不停蹄地向北而去。行了十余rì,才穿过了淮南道,到了河南道的地界。此时南风渐起,天气转暖,少了些风雪摧人,明染这路也好走了不少,于是更加了几分赶路的jīng神。
说来也怪,明染自泡了那天泉之后,jīng神头出奇的好,他这才渐渐醒悟了这天泉的妙处,心中微微有些喜悦。倒是苦了这匹胯下骏马,被他催促着紧赶慢赶,吃草的时间都缺,眼瞧着便瘦了一圈。
“马儿啊马儿,讨仇心切,你便忍一忍吧。待你主人我把正事做了,豆饼麸皮随你挑。”明染拍着它的脖子念叨了一句。也不知这马儿是不是懂了,只是没什么jīng神地打了个鼻喷。
明染满意地抚摸了一下它的鬃毛,放眼四野,感受着四周渐浓的chūn意气息,忽然心头一动,想要附庸风雅作一首诗。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若如此说,明染显然是个笨手笨脚的诗人。只见他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了半天,一撮刘海都快被捻断了,仍是凑不出几个新鲜得意的句子来。
“算了算了,写诗这种事也得看心情的。”明染给自己找了个借口,顺手从怀里拿出了那本《子虚经》,心想我还是那它来打发这初chūn辰光吧。
刷不了**、登不了qq、逛不了论坛、看不了电视、读不了报纸,这种时候除了读书还能如何?
他也不嫌马背颠簸,倒是认认真真地读起那些自己本不喜欢的陈说内容来。
明染不痴不傻,当然也曾经仔细考虑过自己是不是也有张教主、段世子那样的运气。问题是他经过反复地尝试之后发现,这本《子虚经》自己是真的修炼不了――或者说他本就不知道怎么去“修炼”――以至于他开始怀疑这本书是不是本没啥大用的杂书。因而他只好把这本书归为神秘学的书籍,闲暇时读一读。
马背一起一伏,明染也习惯了手中书册的抖动,丝毫不嫌累。
一人一马一书册,行行复行行,也不知走了多少时光。
明染忽然发觉面前的书册不抖了。
“怎么不走了?”
他刚想拍拍马臀,却陡然间发现一阵接一阵的强风吹起满地飞灰,搅得他连忙用衣袖遮住了面目。这马也慌乱起来,胡蹦乱跳地像是受了惊,明染骑术不佳,此时一只手在捂脸,另一只手便控不住缰绳了。不过颠了十几秒,便被那一贯温驯的马儿给颠下了马背。索xìng这马并不算高,脚底下的草地也柔软,这才没给明染摔出个骨折骨裂什么的。
“咳咳咳……马,马呢!别跑哇!”
明染睁不开眼,却听见马儿的嘶叫声越发远去了,还来不及揉一揉自己吃痛的尊臀,便在心中苦道:坏了坏了,马跑了我这剩下的路怎走?
这风来的突兀,去得也神速,不到半分钟,这风便停了。明染掸了掸身上的土灰,赶紧四下打量寻找自己的坐骑。
马一匹不见,人倒是有三个。
“打个架能弄出这么大动静的,还真是只有这些高高在上的修士们啊。”
自那件事发生之后,明染对这些个修士全无好感,因而在心里嘲弄了一番。索xìng找了棵道旁大树把身形掩住,眼睛直直地盯着两百米开外的这两女一男,打算看一出好戏。
“道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躲在树后是什么心思?”
明染听见那男子高声说了句,怎么看都像是冲着自己而来。
那男子话音方落,那两位持剑jǐng戒的女修士也转头看了一眼明染的方向。明染自知躲不过,心里骂了句“老子才不是什么狗屁道友”,这才讪讪地从树后闪出来,走到三人附近,团团做了个揖。
“呃,各位好,各位好……我就一路过的,不巧遇见三位高人比斗法术,扫了大家的兴,真是罪过罪过!我这就去找马,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明染的笑脸人畜无害,那三人却是不领情,神sè反倒愈发jǐng惕起来,一时也无人发话,搞的明染进不得退不得,十分尴尬。
那两名女子都着紫衣,衣服款识一般无两,大抵是同门,且都生的颇为美丽。明染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却觉得有些眼熟:这不是周紫慕的衣裳么?这么说来,这两人莫非是清静派的弟子?
明染思忖片刻,心道:此时还是不要乱攀关系的好,我又瞧不出这三人究竟有多厉害,若是那男子胜了,我也脱不了干系,若是那女子胜了,我便再回来寻她们道明原委便好。
他这头静静思索,却不知道那三人也是满腹狐疑。
那男子穿着一身白衣,手中持着一把青竹为骨白纸为面的扇子,面如冠玉,一副潇洒风流的模样。他细细大量了明染一番,心道:这人身上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真力波动,却是瞧不出修为的深浅,端的有些奇怪!
那两位女子自然也感受到了明染的异样,心中不约而同道:看那天理教的狗贼这般迟疑,想来也是看不出这男子的深浅,这么说来,这男子的修为自然是在那贼子之上了。只是可惜不知道这人是否是我正派弟子,否则倒是可以引为强援。
正当二女还在盘算之际,那白衣男子倒是先发话了:“这位道友,不才天理教冷冰冰,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明染一听那白衣男子的名号,心里不觉有些想笑,只得强忍了笑意,拱手道:“冷先生有礼了,我叫明染……呃,我就是个过路的老百姓……”
那男子自是没听过明染的名讳,又听他自称“老百姓”,心里不悦道:这人惯会装傻,却也当我是傻子么?
他虽然这般想,脸上却是不动声sè,只是略一拱手还了明染一礼。
那两个女子当中一个稍显年长的此时也道:“清静派弟子周紫柳,见过明道友。”
周紫柳?莫非是周紫慕的姐妹么……?
明染心想你们这些修士当真是乱七八糟得很,难不成我这张脸果然长得像道士么?一口一个道友道友的,真是辩也辩不清了。
他转念一想,心中顿时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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