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云成龙等六人往西南方向追了一天,不禁心中疑惑起来:“那小贼虽然身手敏捷,但论到力气悠长,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及自家这些元替阶人物的……”
“这连续半夜加一天跑下来,便是我自己也有些乏累,那小贼耐力有限,更承受不起,必然是要董壮己提携行走。”
“莫非董壮己那老贼又得了什么机缘,功力精深到了这等地步不成?”
正这般疑神疑鬼时,前面那一道波动猛然一折,转了个方向,反而直奔西北去了。
这下子,便连傻子都知道上了人家大当,几人破口大骂了一番,也只得重新回转,往凤城方向而来——云成龙也不知道陈绍庭会不会在这个方向上,但人家先前既然走了这一路,他也只能去这一路上探听消息。
这些人本没抱什么希望,但等他们两天后到达凤城,却传来了一个好消息——七月十五早上,凤城旁边的小湾镇,又发生了一起类似的惨案!
而就在同一天,栖凤国隐居的金丹人仙林亦昭,曾和一个少年人交手,悻悻而归,据说那少年受了重伤,就躲在狮山之内。
云成龙等人到达时,刚好是七月十六,狮山周边早围满了搜山的捕快和兵士,这些情况,那是连瞒都瞒不住。
闻知此事,六人精神俱是一震!
陈绍庭这小贼性子坚韧——这个云成龙是知道的。他上次也将之伤得极重,还不是照样给这小贼活了回来。
因此云成龙也不去狮山上凑趣,反而到了云城以南的吊桶山拦人——凤城以南平原众多,到处可以走路。唯有吊桶山中间的石嘴关,乃是南下广惠的必经之地。
在云成龙想来,陈绍庭既然往这个方向行走,必然会经过石嘴关,甚至他现在就躲在云城附近都说不定。却不知此时陈绍庭自觉此行已经圆满,早返回了落凤山静心修炼了。
这么等下去,自然是什么东西也等不到,如此又过了十来天,云成龙也没起什么疑心,只当陈绍庭受伤极重,犹在修养。结果又传来了一个消息——凤城东北的高山郡,三天前又发生了一起灭门命案!
这都是栖凤京畿之地,连续的灭门惨案传出,等若是对皇室的一种挑衅——因此,这讯息也是传的十分快捷!
从狮山到高山郡,足有一千三百余里。
“这小贼伤得没那么重?怎么跑那儿去了?”
面对这等不讲道理乱跑的对手,六人顿时一齐头大,无奈又只得乖乖往东北而去。
……
文舒兰自从枫塘村向东北而行,沿曲江国的仁化、周兴、翁南诸省绕了个大圈,直接从栖凤近畿东北端的高山郡而入。
她要刻意营造的,是林亢龙的某一位忠仆无惧生死,沿途吸引敌人的模样。一路并不需象陈绍庭那般,有意东躲西藏,造成和敌人周旋的假象。因此即便走得不快,沿途又多崇山峻岭,却依然只比陈绍庭迟了不到十日,就进入了广惠国境内。
到了这里,其实对于文家来说,不管陈绍庭那一路进行得如何,转变将来林家调查重心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但文舒兰记挂这个侄儿的安危,却准备继续南行,到温汤郡一带,再折而向西,进入凤城地界打听陈绍庭的消息。
这些事情本就不急,文舒兰又记挂着最好能吸引他人注意力的打算,因此走得并不甚快。
沿途都是群山,这一日眼见天色入夜,却是到了一处沟谷平原地带。此处名叫大埔原,正是大埔郡一带最重要的产粮地区。见道路平坦,沿路也无行人,便展开身形,如星跳丸掷一般,疾向西边八十里外的郡城而去——她一向是谨慎的老江湖,今夜却不知怎的老来发骚,也卖弄起身法来。
九月廿九之夜,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苍蓝的天穹下,满天星光灿烂。
文舒兰身形展开,全力发挥之下,这一片星光中只见一道淡淡的人影,忽闪忽逝,若不是后面如同黑龙翻滚的一道烟尘,略不小心,就会把她这个人影给疏忽了过去。
正狂奔间,猛然前方三四里外,有隐约的元气波动传来……
这样的波动,就说明前面也有气血旺壮之人在极速奔行,文舒兰正跑的舒坦,见状不由得啐了一口,身形一变,遁入了旁边二十丈外一个草窝子里躲了起来,收敛一身气血,装出一副瘦弱不堪的模样瑟瑟发抖。
——她此刻装扮的乃是一个讨饭婆子,这样的秋寒天气里,窝在草堆里瑟瑟发抖才是正常。若是在平路上龙精虎猛一般狂奔,那就是变态了。
不久,灿烂的星光下,二里地外就影影绰绰,出现了五六条人影。文舒兰心中暗凛:“咦?看这五六人个个都有炼窍以上的修为,这天底下的高手怎么这般不值钱了?”
“不会是云家还真有人活着吧……不过云家也只得云成风两兄弟才有这般修为,别的人都在阴阳阶以下啊……”
事非亲历,她哪里想得到云家如今已被杀戮殆尽,只剩下了云成龙一条独种。更想不到,云成龙破罐子破摔,还邀了许多散修一齐出手!
来的,正是云成龙、查辰彬等六人!
高手奔行,全身气血鼓荡,这边的动静既然已被文舒兰知晓,文舒兰发出的波动云成龙等人自然也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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