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出手了……”
“林先若受伤了……”
接连两个念头之后,林安峰爆吼出声,猛地将念域中的飞剑激发了出去!
幽暗的树林中,忽然亮起了一抹清光,照出了一片凄迷清淡光影。然后林安峰就看到了一袭红到了血红,血红到了红黑的衣裳,以及一张白到了雪白,雪白到了狰狞的女人的面孔。
这个女人回眸,眼波若水,嘴角抿了抿,似乎在笑……
然后她的腰间骤然一亮,也多出了一抹清光,情急间连是刀还是剑都看不清楚,只见了残影一闪,“铮”的一响,眼前就炸开了一团宛若烈日般的光芒来。
在这因为双方真力失控形成的耀眼光芒中,林安峰忽然有一种感觉——“原来,这个女人的衣服是真的红,红到了艳!艳到了如凋零的花……原来,这个女人的脸是真的白,白到了嫩,嫩到了不忍触摸的痛……”
“轰——”
空气中,真力和元气反应的狂潮,猛地滚卷开来,周围原本一人高的灌木猛地向下一耸,变成了三四尺高下,然后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却是脆弱的枝条耐不住这般压力,纷纷折断。
锁定的神识骤然一空,林安峰宛如一拳打在了空处,心中难受至极。他知道是紊乱的波动干扰了自己的意志,又是大吼一声,控制着飞剑疯狂地向前劈砍了过去。
但是,他越砍,心中就越慌——
因为他的每一剑,都是劈空!劈空!劈空!劈空!劈空!
到了第六剑,神识中才传来的轻微的震动,这是命中了某一处柔软之处的感觉,接着五剑,又有四剑似乎砍中的什么东西。
林安峰心中一喜,转眼间却又继续冷了下去——因为他这落到了实处的五剑,不是劈上了纷飞的叶子,就是劈上了漫天飞舞的枝条。
那个一袭红衣的女子,竟然就在这双目不能视物、神识亦不能感应的一刹那间,鸿飞沓冥,不在面前。
林安峰狂斩一十二剑,方始停手。这十二剑,几乎凝聚了他全身的精气神出手,真元虽然犹有余裕,精神却疲累不堪。但他却丝毫不敢松懈,向旁边疾退三步,将后背贴上了一颗合抱粗细的大树。再以神识在周围反复扫描了许久,撮唇长啸示警之后,方才向林先若走了过去,伸手将他扶住。
林先若锁骨下的血还在汩汩流淌,林安峰运指如飞,疾点了周围六道大穴,流血似乎减少了一分,但林先若却面色转青,呻吟了几下,最后竟痛叫出声。
“先若,你怎么了?”
两个人论辈分,林先若是林安峰的叔祖,但因为从小就在一起玩耍,因此除了人前,双方都以名字相称。
“快……快解开血脉……粘附的元力……有……有……”才说了这几个字,林先若额头上就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一枚铜钱,又没有灵性在,自然不能蕴藏许多的真力,更不用说靠真力击散敌人庞大的元力了。所以,林亦昭人称林一招,就是靠着附着在这枚铜钱上面的恶毒的元力。
这种元力粘附于伤口,极难驱散。伤口也就无法愈合,甚至还能产生类似腐蚀、侵润的特性——她的敌人,不是被击杀,而是因为自己流光了血才死的。
林安峰只得解开穴道,伤口顿时又是血流不止——这样再继续流下去,林先若就只有一个死!
他帮着灌入元力,来代替林先若的损耗,却发现伤口周围沾染的这种恶毒的元力已经侵蚀开来,自己的真元注入,就仿佛到了一个无底洞里一般,什么效用都没有,只能勉强减缓侵蚀的速度而已。林安峰只能连连仰天长啸,希望附近的金丹人仙能够迅速到来。
……
林谦又追了大半刻钟左右,心头泛上了一丝欣喜——这一段时间,足够前面这小贼用上十余次神行符,但却什么波动都没传来。
“嘿嘿,看来终于这小贼终于忍不住要埋伏暗袭了!”
神识笼罩了十二丈方圆,林谦开始放慢了脚步,感应着范围内的每一寸变化。
地面上,到处都是撕裂的叶子和枝条,脚步大力踏过翻起的泥土,甚至洒到了一人高的灌木之上。
象他这样的金丹人仙,即便在这等全神贯注的情况下,行进的速度也十分之快,片刻之后就前行了一里半——然后,他发现地上留下的痕迹消失了。
“上了树?”
这是他想到的第一点。
“这小贼要绕回去,对后面的人下手!”
花费了如许心思,绝不会是只为了悄无声息地逃跑——不然对方只要找个悬崖深涧,用神行符飞过去就好。自己虽然是百余年的金丹人仙,却还不能飞行。在这样地形复杂的深山老林,一个修道者只要拉开了距离,随便就能从自己手下逃了出去。
“麻烦了……”这一刻,林谦终于闪过了一丝后悔的念头。
他跃上周围的枝桠,没有发现痕迹:“这小贼好生奸猾,必然是退了回去才重新上树的……”
林谦又往回找,但地上连续有三处足尖发力的地方,又浪费了他不少时间,然后他才发现了一杆被砍断的竹子,再找了足足半刻钟,才在几片残叶的遮掩下,发现了一个身洞——陈绍**树之处,根本没有双脚发力,而是用了这根竹子作为撑杆。而他上树之后,甚至连这根撑杆都带走了,到了远处才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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