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杀了……”
“小奴敢不效命!”
在林弘志返身冲上去拼命之前,他听到了两句话,十个字!
前四个字,是陈绍庭说的。
这期间林弘志退了五步,打了二十七拳,即便中了一刺一剑,还想着尽可能退到里林谦更近的地方去……
而第二句,却来自于他的头顶……
第二句话刚一入耳,林弘志就感觉到了一种令人绝望的威压,然后他就知道后面的五个人完了——因为那股威压忽然化成了一股狂风,正在向后方呼啸而去!
所以,林弘志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在这股狂风杀掉林谦等五人之前,和陈绍庭拼命!
风!
狂风!!
烈风!!!
乱风!!!!
这风方起,就有七八株大腿粗细的杂树被连根拔起,随之飞舞的灌木枯枝、草叶泥土,更是变成了黑压压如墙一片!
所以,风出二十丈,就变成了乌风——里面什么都看不见的乌风,只能听到噼里喀喇的树枝折断声,和仿佛如一个硕大的磨盘滚动般的碜牙的摩擦声。
风出四十丈,后面就只留下了一支支粗大的笔——宽二十五丈的地面上,所有大腿粗左右的树木都已不见。而合抱粗的,以及受风较小,只得手臂粗的,就剩下了直通通一个主干,一根又一根,孤寂地指向着天空。
四十丈外,就是林友栋!
乌风一到,就将林友栋卷入了其中,再也不见了一丝踪影。触目所及,只有一团宛如实质,偏偏却在隆隆滚动,发出震耳欲聋巨响的乌云。
林友栋也看不见,神识所至,其大逾斗的石头,其径逾尺的巨木数不胜数,一块接着一块,一根接着一根,呼啸而来,盈满了整个天空。
他虽然武功卓绝,却并不是以大力见长,练的乃是一手快剑。遇上这般几近天地之威的场合,那真是有苦说不出。
一剑六出——但第一出,就把长剑嵌入了巨木之内,随即咯愣折断,巨木撞到,顿时撞得他痛彻心肺。接着怦怦怦嘭又被撞上了三块大石一根巨木,立时断去了十二三根骨头。
“你…是…谁?”
等到他被一只巨爪拢在了其中,懵头懵脑地问出这一句时,竟然有了一份解脱般的莫名惊喜……
这只巨爪伸出大拇指,将他掐了一掐,又弃若敝屣般地扔在了地上,随即变回乌风滚滚而去,只留下了周围一片狼藉。
林友栋便如一只被顽皮小孩遗弃,又被十轮大卡碾压了无数次的布娃娃一般。半个身子挂在了半截树桩的断茬上,另半个倒是还在地上。只是没了下面的一条腿,连带着胸腹中的肝肠杂物,都被那乌风的余势卷入了其中。而到了锁骨下方,这两个身子又并在了一起,顶在上面的脑袋上,一双流血的眼睛正在慢慢合拢——那巨爪一掐,竟是将林友栋自胸口以下,如剪刀一般剪成了左右两半!
“李见晨!”
三个字清晰得穿入耳帘,随即林友栋就又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是这片黑暗是如此静谧,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嘈杂声响。
……
这一处台地,东西皆有沟壑截断,在东北汇拢,如同一个心型。已非人迹不至之地,而是有了一个名字,叫做山心坳,距李见晨的洞府不过一百二十来里。
“打不过,我就让李见晨来解决!”
这个想法,陈绍庭老早就有了——有助力不用,在这小贼看来,就好像两个人决斗,其中一个人偏偏要说什么“我用一根手指头和你过招,生死各安天命”一般,完全是傻子般的找死行为。
但一开始,林家人数众多,拦截容易。而且陈绍庭也不敢露出有目的性的移动方向,以免被人找到规律,才不得不东南西北一通乱绕。等林家只留下了两大金丹,这才在离开了垣崖山后,一路向西行进。而林谦二人被绕了几天,潜意识中就只关注于陈绍庭自身的奸猾,忽略了他这几天的大方向几乎都没变过,这才被引到了这里。
——否则金丹人仙,从来就是将自身的安危放在第一,这块地域离文家老宅如此接近,他们就极有可能不会过份深入。
李见晨有一缕命魂在陈绍庭手中,他又是金丹级妖怪,只要到了百里之内,相互间便能做些粗略的沟通。陈绍庭向来小心谨慎,既然决定今天挑战一番林严民,试一试自己元替阶的战力,就先早早奔行了二三十里进入联系范围,将李见晨招了过来。只是没想到,会一网捞进了这许多大鱼来而已。
他自忖对上寻常金丹,便是不能取胜,也能脱身而走。但却也知道自己的优势,在于放长击远,偏偏又不能太远,最好在八九丈的飞剑范围内周旋——但林谦手中两个镯子,已经有些飞剑的趋势,若是给他一镯打中,那是想跑也跑不掉,这个风险,他是断断不敢冒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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