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澜在一家销售品牌内衣的公司上班,每天干的工作和我差不多,都是协助经销商提高销售业绩。虽然安澜有时候会或多或少缺点心眼儿,但总的来说算是一个白骨jīng式的优秀员工。每当公司最需要有人挺身而出之时,她还是有能力挑大梁的。所以老板对于她偶尔犯的一些不着调的低级错误一般比较容忍。举个例子――刮坏了刚买回不到一个礼拜的奥迪车。
前两年安澜一发不可收拾的迷上了健身,她既不选瑜伽也不选健美cāo,而是别出心裁报名学起了跆拳道。没想到身高也就一米六出头的她居然进步神速,只用了短短一年时间就拿到了黑带,成功缓解了道馆里白带过多的尴尬局面。
跆拳道的成功让安澜有些索然无味,她觉得自己虽然空有一身功夫,但是胆量却非常一般。于是,她找到了一种练胆的方法――看恐怖片。
看了几部之后。安澜觉得哪里都好。就是鬼片里一惊一乍的突然镜头让她的小心肝无法承受。直到有一天她闲极无聊在论坛里瞎逛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好东西,就是一些更无聊的哥们儿们剪切下来的电影截图。配上字幕就像连环画一样。
自从发现了这个东西。安澜便有点沉迷于其中了。只要不出差,上班的时间大半都泡在论坛里。泡着泡着。又开始觉得不够刺激,便活动起了心思天天惦记找些冒险的事情来做做。于是yīn差阳错的跟我们一起卷入了望江苑这场晦气之中。
在望江苑,安澜其实被黄鼠狼子附体的吴昆鹏吓得不轻。和我们喝完酒回到自己的单身公寓之后,便犯起合计,老是担心会有黄鼠狼子像鬼片里一样突然蹦出来吓唬她。第二天早上去城东建材市场取了车。直接先开到一座庙里求了个护身符,才折腾到公司上班。
老板早就横眉怒目的等着和她说道说道头天自作主张开走奥迪车的问题,又听说新车被刮花了,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再加上今天早上无故迟到,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把安澜训了一个颜面无存。
安澜自知理亏,没敢顶嘴。老板骂过之后决定对安澜进行处罚,罚她在公司喂一个月的鱼。
该骂的也骂了该罚的也罚了,工作还是要进行的,老板给安澜布置了一个新的任务:公司要开经销商大会,让安澜做一个会议流程以及撰写主持稿,下班之前交上来修改讨论。刚挨过批的安澜暗暗立下决心:一定要把这次经销商会议搞的漂漂亮亮,让老板对自己刮目相看,并且将功抵罪。
可刚从老板的办公室里出来,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便习惯xìng点开论坛看了起来,瞬间就把刚才的雄心壮志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次有人在论坛里贴出了一本的长篇恐怖漫画。安澜看的津津有味儿,连午饭都是端着碗盯着电脑吃的。一转眼下班时间快到了,老板走到安澜办公桌前问道:“安澜,忙了一天吧!怎么样,方案做出来了吗?”
安澜被老板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一天啥也没干,光顾看漫画了。她急中生智摆出一副身心交瘁的样子,皱着眉头对老板说:“老大,咱们开经销商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是一个套路。这一次我想加点新鲜的东西。已经有想法了,但还不太完善,我明天主动加班,把方案完成了你再给我提提意见,好吗?”边说边睁着大眼睛,向老板做可爱状态眨了几下,又补充了一句:“老大,加班是我主动的,我不要加班费。”
老板觉得安澜的突然进步是早晨那翻思想教育起了作用,满意的点了点头同意了。临走时还嘱咐她注意身体,不要太辛苦,切记别忘喂鱼。然后笑容可掬的走了。
安澜是那种不火烧眉毛不知道着急的xìng子,大事小情都得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看老板走了,自己也心安理得的收拾东西回家了。按理说回家之后吃饱喝足洗完澡,到是弄弄工作上的事儿啊!可是这小丫头片子,很能分清轻重缓急――白天那部漫画还没看完呢!吃完饭,人又捧着手机专心致志地读了起来,一直读到半夜,看得有点害怕了,才依依不舍的放下手机睡觉。
第二天早晨,安澜没睡懒觉,早早来到公司。公司里的同事都休息,就她自己一个人加班。
先进老板的办公室喂了鱼,又逗鱼玩了一会儿。其实她也挺喜欢这五尾七彩神仙的,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名贵的品种,但游泳的姿势雍容高雅十分漂亮。
逗了一会鱼,安澜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挖空心思构想前一天答应老板的新创意方案。可在公司干了几年,自己的创意早就差不多被掏空了,哪有那么容易就想出新鲜的点子。安澜左思右想抓不着头绪,握着鼠标在显示器上毫无目的的瞎点着,不知道怎么就点到了昨天那个没看完的漫画页面了。
细腻的画风和鲜艳的sè彩以及扣人心弦的故事情节,轻易的就把安澜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上面。这部漫画非常恐怖,悬念设计得也曲折离奇。安澜忘我的读着,一直读到肚子里咕咕直叫饿的受不了,才想起找点吃的。
可她一抬头给自己都吓了一跳,不知不觉中rì头已经开始偏西,这一天又啥也没干。这时候的安澜有点后悔了,总不能再把礼拜rì搭进去吧!明天她还想出去溜达溜达呢。于是她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一个决定:先找口东西吃,今天一定要在公司里弄出一个草案。哪怕用以前的方案,再稍微改动一下也好,等到星期一跟老板交差的时候再说。
安澜打算好便下楼去吃饭。吃完饭回来等电梯的时候,碰到了一个让安澜脑仁儿都疼的熟悉身影――同事高天天――拖着一只大行李箱回到公司。
高天天一米八五的个头,帅的跟韩国明星似的。按理说做服装行业的男xìng,气质中稍微带那么一点女xìng化实属正常。可这位高天天,完全可以说是一位被塞进了男人躯壳中的女人。安澜有时候觉得他比自己都有女人味儿。
高天天见到安澜兴奋的拍了一下双手:“哎呀,我还以为公司里没人了呢。澜澜,你没休息啊?”
安澜听她管自己叫澜澜,身上直起冷痱子:“加班加班,给老大干点活。”
高天天扬起兰花指轻轻在安澜的肩头拍了一下:“我就说嘛,咱们公司就澜澜最能干。”
安兰干笑:“你不是休假了吗?怎么回来了?”
高天天缕了缕的头发说:“你没听公司里的同事们说我去韩国旅游去了吗?才下飞机,我给大家带的礼物,想先送到公司里放着,周一给大家分一分。来回拎着太重了嘛!”
两个人说着话就回到办公室。安澜想让高天天先走,省得看他的娘们儿相闹心:“天天啊,东西放下你就赶紧回去休息吧!出那么远的门肯定累坏了。”
高天天天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我都想死公司的小鱼们了,我得先去看一看。”说着,就走进了老板的办公室,跟那缸鱼亲热的聊起天来:“哥哥想你们了,你们有没有想哥哥呀?快让哥哥看看你们是胖了还是瘦了……”
安澜在外面不尽打了一个冷战,继续想办法把高天天尽快撵走。突然老板的办公室里安静下来。静了半天传来高天天焦急的大叫:“澜澜,你快过来!澜澜,你快过来!”
安澜不耐烦的走进去:“你又咋的了?”
高天天两手抱在胸前,一副不可思议的摸样:“怎么会少了一条呢?”
安澜说:“不会啊,我早上还喂来的。”
高天天指着鱼缸:“你看你看,就剩四条了。”
安澜趴在鱼缸前数了数还真少了一条,心说这下麻烦了,周一老板不也得把这茬赖在自己身上嘛。可是心里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劲儿,鱼死了正常,可是也会留下尸体啊。难道这条鱼是被那四条分食了?
不等阿兰说话,高天天便一副幽怨的口气说:“小鱼真可怜。哥哥才走几天,你们就出事儿了。”
安澜的耐xìng到达极限了,她不耐烦地对高天天说:“行了行了!不就是死了一条鱼吗?养鱼哪有不死的?你东西放这儿没事就赶紧回去吧!我这还赶方案呢。”
高天天从忧伤中走出来也快,笑呵呵的跟安澜没话找话:“澜澜,你想不想知道我从韩国给你带回来什么礼物吗?韩国可好了,有机会你也得去看一看。”
安澜皱着眉头冲高天天嘿嘿了一声:“你不给大家都带礼物了吗?等星期一起看呗。你快回去吧!”
高天天摸摸自己的耳垂,若有所思:“澜澜,你是不是不想撵我走啊?”
安澜几乎处在崩溃边缘:“得了得了,不和你聊了。我干活去了,你爱呆着就呆着吧。”说完彻底放弃撵走高天天的计划,干脆不搭理他,爱啥时候走啥时候走吧。
回到自己的座位刚写了几行字,就听高天天又喊起来:“澜澜,澜澜,你快过来。”
安澜揍他一顿的心都有,却拉不下面子,只好一边起身往老板的办公室里走一边问:“大哥,你想咋的?”
高天天一脸疑惑:“澜澜,我刚一转身拿鱼食的功夫,鱼又少了一条。”
“怎么可能?”安澜觉得高天天在存心和她捣乱,不让她安下心来工作。刚想说他两句,却发现刚才还剩四条的鱼眨眼之间又变成了三条。
安澜心里打起鼓来,她觉得从高天天回来以后办公室的气场就开始不对劲。她拿眼眯着高天天:“是不是你在搞鬼啊?”
高天天一手放在胸前一手举过头顶做发誓状:“澜澜你说什么呢?全公司都知道我最心疼这几条小鱼。我怎么忍心伤害它们呢?”
安澜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真不是你?”可话还没说完,她就看到高天天伸手从鱼缸里抓出了一条鱼,又快又准,瞬间塞到嘴巴里没怎么咀嚼便吞了下去。
安澜把眯着眼睛瞪的圆圆的,伸手指着高天:“你……”后半截话还没说出回就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看不见东西了。视觉再次恢复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高天天把两只手蜷缩在自己的下巴上,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澜澜,你怎么抓活鱼吃啊?”
安澜没明白高天天说的是什么意思,可突然觉得一股浓烈的腥味从咽喉深处直冲上来,嘴唇上还粘粘的。强烈的呕吐感袭来,安澜顾不得多和高天天争辩,捂着嘴几步冲到卫生,一阵干呕却吐不出任何的东西,反而腥臭味更加浓重了。安澜不愧是女中豪杰,边吐还边安慰自己:有什么呀,不就是条鱼吗?权当刺身了,能咋地呀?自我安慰还真有效,呕吐感减轻了许多。
恶心劲还没缓过来,就听卫生间外高天天“安澜变态啊”的一声尖叫,脚步声就消失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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