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远和韩金龙同龄,是他在石龙镇读初中时的同班同学,石龙镇方圆五十里村庄的人家孩子,上初中都得到这地方唯一的镇中学读书,而且必须寄宿,他们两人也是同住一宿舍。一起同窗生活三年,许远对韩金龙的性格算是非常的了解,他对这初中同学的评价是:脸皮厚,读书笨。
韩金龙脸皮厚许远是深有体会,读书住寝室时候,韩金龙都毫不客气用别的同学的牙膏香皂,拿别人饭盆去食堂打饭也是常有的事,许远也深受其害。用完人家的东西,如果有人抱怨。韩金龙笑着说道:“用一下东西不会死人的!”他1米8的身高,很少有同学因此跟这人吵起来。
毫无顾忌用别人的东西对韩金龙是习以为常,而且从不会顾及人家的感受,但这些都在一个前提下,就是他弄比他自己年纪小的,或者身体块头不如他的,如果遇到狠角色,比他大年纪的,韩金龙都很识趣从不招惹。
许远愿意搭理韩金龙,就是觉得用些日常用品并没有多大的罪过,而且认为此人内心也不坏。
韩金龙从中学的初一到初三,因为个子高,都是坐在课堂最后面的位置上,学习成绩到中学毕业,三年时间都是蝉联全班倒数第一,尤其是数学经常考鸭蛋,他对这些倒是无所谓,并不指望读书读得下去。
..............“你得吃扣肉没有?”许远喝下一口米酒,这山村自酿米酒他已经喝得很习惯,几口下肚,脸也不见红,喝完他把酒碗放到桌子上。虽然已经吃饱了,但对于一大早赶了10多里山路,故意留肚子没有吃早餐花了5个多小时,才来到金花村,就想着吃到梦寐以求心中惦记的芋头扣肉,居然没有吃到,许远心里还是有点气着,他想知道韩金龙在厨房那桌,有没有遇到和自己相同的情况。
“当然吃了!为什么这样问?你没有吃吗?”韩金龙疑惑看着许远,他知道今天上到三道菜,第一道就是芋头扣肉。
“哎!都怪自己手脚慢!被阿奶,阿伯们抢完了!”喝了酒的许远,接着酒胆,直接表达心里的话,说完他眼神转了一圈,看着和自己同桌客人。
韩金龙听许远这么一说后,一副幸灾乐祸笑着。
“你这个阿弟!又讲这种卵毛话!大家有手有脚的!你自己吃不到!怪谁?”和许远同桌的有两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开席到现在很少说话,这时坐在他对面一个脸上有颗黑痣的瘦男子看着许远说话了,而且声音说得很大。
次人话刚落,同桌的其他五位老太太和另一个四十来岁中年人,都看着许远,异口同声着:“就是!自己吃不着!怪谁?”
许远内心是无意说出没有吃到扣肉这话,但他从开席到现在已经说了两次这句话,因为说了两次别人听来就像是故意的了,许远也知道菜上到桌面,自己吃不到,也不能全把责任归于人家头上,赶忙圆话,心想再也不再提吃不到扣肉的事情,和同桌客人扯不清楚,因为他心里还有重要的事情要问韩金龙,这才是重点。于是看着黑痣中年人说着:“得!得!得!都是我的错!吃不到扣肉只能怪我自己!”
听许远这么一说,同桌的老太太们和两中年人脸上透着得意笑容,继续吃着他们的饭。
许远知道韩金龙初中毕业后也外出打工了,不会想到在金花村遇到他,现在才11月份离过年反乡时间还早,韩金龙怎么回家了?他问韩金龙:“你不是在广东打工了吗?怎么。。。。”
“我在的那个工厂倒闭了,两个月都没有发工资”韩金龙用筷子在黄豆闷猪脚那盘菜里翻着,想在碗里的黄豆中翻着一块猪脚来,捣腾一会儿,实在找不到半块猪脚肉,最后夹了几颗黄豆放入嘴里咀嚼着。
许远疑惑:“工厂倒闭!?”
韩金龙:“就是工厂接不了合同,没有订单”
许远:“做什么工作?之前多少钱一个月?”
韩金龙:“玩具厂上班,一个月,包吃住,一千八”
“包吃住!一千八!”许远心里实在嫉妒,韩金龙与他同龄,文化程度一样,心想着这个十来岁小子能在外面找到工作,而且挣一千八一个月的工资,这下外出打工决心顿时信心满满。“在玩具厂你具体需要做什么工作?活累不累?”
韩金龙:“干杂工!主管叫干嘛就干嘛!主要是装货卸货!一天八小时,一个月休息四天”
“这样呀!”许远拿着手中筷子,往桌前菜碗里夹了两条酸菜吃了起来,吃到现在这时桌面上剩的那两碗菜,无论是酸菜炒猪肉和还是黄豆闷猪脚,碗里都不可能再夹起半点肉了。他想着韩金龙在的玩具厂可比他在家里好多了,而且整天还得看他父亲的脸色,在家务农一年到头实在是搞不了几个钱。韩金龙外出打工也有两年了,猜想应该存了一些钱,许远嘀咕是不是向他借五百块钱?好有自己外出打工的路费,话到嘴边,又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一次借五百可能太多了。
“你在的玩具厂有没有老乡和你一起?”许远对外面的世界总是好奇,关于借钱的事情他想还是先别说的好,毕竟现场还有很多人,等找个机会和韩金龙独处时再说借钱的事情。
韩金龙:“没有老乡!我那厂就我一个人”
许远:“就你一人?在广东不是很多老乡吗?你没有遇到?”
韩金龙:“老乡确实有,但在外面一切都得靠自己,我的工作是我自己找的”
许远问:“你自己找?怎么找?”
韩金龙得意说着:“去人才市场就到工作的”
韩金龙又说:“许远!你知道人才市场不?”
许远说:“我那里知道!听都没有听说过!”
韩金龙:“要不过完年,我们做伴一起去打工?”
许远:“好啊!过完年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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