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大水倒灌进基地时,郭骁只来得及带走自己的几套衣服,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没人会想到带被子,如今十几个人挤在一起,冻得瑟瑟发抖。万幸的是食物被带了出来,不过仅够众人两个月的用量。
郭骁取出瓶子,润了润干哑的喉咙,突然听到咕噜声,这才发现墙角偎依着一对母子,那个小男孩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手中的瓶子,灰败的眼神,嘴唇干裂的起了皮儿。
犹豫了一下,郭骁还是把手中的的这瓶水递给了他。男孩咕噜咕灌了几口,眼见还剩下半瓶,递给他妈妈,那女人摇摇头,推开了瓶子。
小男孩将剩下的还给了郭骁,道了声谢谢。郭骁几人靠在一起眯着眼休息。
“妈妈,我们会死么?”小男孩小声的问道。
“傻孩子,我们么怎么会死呢?”那女人沙哑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妈妈,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啊?”小男孩继续问道。
“回家?我们不用回家了,圣母会带我们去更好的地方。”那女人干枯的手抚着男孩枯如柴草的头发。
“那圣母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呢?”男孩偎依在母亲怀里。
“很快的,那些怪物来找到我们的时候,圣母就回来的……“
郭骁几人听了直皱眉头,交换眼神,不知对这女人该怎么想。
迷迷糊糊的郭骁就睡着了。不知多久,突然小男孩摇着郭骁的手。
“叔叔,快醒醒,起来劳动了!”
劳动?郭骁莫名其妙。不是要去打怪兽么?怎么要劳动?
“那些怪兽都死光了?”
“是啊!叔叔,怪兽都被圣母杀死了,你快看吧。”
郭骁一睁眼,顾寒、苏晨、还有木村正挥着锄头刨着地,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小男孩跑过来,给了郭骁一把锄头。
这是什么情况?!他彻底糊涂了。
郭骁一个锄头一个坑,小男孩跟在后面就撒上种子;郭骁一转头,就见刚盖上土的种子转眼就冒了芽。
嘿!真神奇!哈哈哈~~
“郭骁!”听到有人喊,郭骁抬起头,就见到顾寒的脑袋在眼前放大。怎么了这是?喔,原来刚才做的是梦!看了眼墙角的男孩,正趴在那女人的怀里睡着呢。临走时郭骁放了瓶水还有两块面包在那女人的脚边。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外面的雨依然在下,豆大的水珠连成帘子一样,哗啦啦啦地天地间只听见一个声音,那就是雨打万物的声音。楼宇之间的水位越升越高,下面
的水不见稀释,反而鲜红如初,看样子又死了不少人。各sè的水藻浮萍越发的肆无忌惮,一个劲儿的疯长,爬满了大厦的外墙,矮一些的楼宇彻底的被包裹住,水面
上远远看去就像一座座军用的碉堡。
众人扔出飞天爪,身形消失在漫天的雨幕之中。三个月的时间,郭骁用坏了六把剑,平均每天算下来至少劈刺上万次,斩杀上千只变异的动物。如此高强度的杀戮,成果很喜人,那就是自己的剑术水平蹭蹭的往上涨,如臂指使自然不在话下,用木村的话说已经渐入佳境了。
虽然没有剑术秘籍,但长期的杀戮使得郭骁的剑,出手简洁而干脆,力求一击毙命,毫不拖沓。借着飞天爪的滑翔之势,郭骁斩杀掉这群蝙蝠的最后一只,身体落到了最近的一座大厦。七八只猪一样的水老鼠向郭骁冲了过来。
郭骁一剑刺中一只老鼠的脑门,身子不停,脚尖点在墙壁上从老鼠身上飞过。身形旋转,手中的长剑一挥之下,一只老鼠的身子断成两节,强烈的惯xìng使得老鼠的
肢体shè向楼外,体内的血水像箭一样喷shè在雨幕之中。收住去势,郭骁身子一顿,横剑斩出,红光一闪,两只老鼠肚皮一翻,爪子乱蹬,吱吱怪叫。
剩余的四只老鼠掉头冲了过来,兹着牙怪叫。郭骁双脚踏地,一个凌空,手中的剑向下一划,剑尖还未触及老鼠身上,一道红芒闪过,两道血气就喷出。两只老鼠的脊背上出现了巴掌长的口子,血液咕咕的流出。
郭骁惊讶不已,明明自己的剑没有碰到老鼠,老鼠却被剑伤,难道是那个一闪而过的剑芒?郭骁于是不急着杀死剩下的两只老鼠,估算着距离,测试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当剑尖距离老鼠一尺左右的距离时,那只老鼠的前脚被削断,两尺左右时只能划破很浅。
这一发现让郭骁很是兴奋,于是郭骁兴冲冲的找到下一个狩猎点,再次展开杀戮。借着剑芒的优势,郭骁越杀越顺手,姿势比以前更加的灵动,而且还能够听到挥剑时的破空之声。这一天郭骁一直处在亢奋的杀戮之中,手中的剑只是下意识的挥动,不刻意反而效果更大。
郭骁不停的杀戮,手中的剑不停的挥动,身体之中的血液渐渐好似沸腾一般,放佛能够听到血液流淌的声音,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眼前的房间彻底的红了,不知
杀了多少,大量的鲜血顺着楼道留下,强力的刺激着一拨又一拨的变异动物,耳边不时的传来被虐杀的怪叫声。渐渐地,很少有再敢来的动物,郭骁还是不停地挥着
手中的剑,身子在房间中跳转腾挪,借着力飞来又飞去杀的好不畅快。
直到耳边不再有动物的惨叫声,哗啦啦的雨声传入脑海,郭骁这才回过神来,杀光了!郭骁看着眼前堆满的尸体,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杀了这么久,杀了这么多!转身看着窗外,天彻底的黑了,一个翻身,嗖的一声,身形隐没入雨幕之中。
郭骁回到昨rì所待的那处房间,发现众人早就回来了。不知他们从哪里找来的木板,生了火,众人围坐着取暖,身上蒸腾起红sè的水汽。木村几人眼睛直直的盯着郭骁看,那对母子也在,小男孩畏惧的看着他。郭骁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除了cháo湿以外并没有多少血迹。
“怎么了?”郭骁坐到火堆旁。
“你身上哪来这么重的杀气?”顾寒皱着眉毛看着郭骁说。
“我怎么感觉不到?”郭骁低头翻来覆去,难道自己杀的多了?将上衣脱掉夹在剑柄上就着火光烘烤着,胸膛上七八道爪子抓过的痕迹,结了疤。
靠着墙点燃了只烟,浑身松了下来。
“哎,不知这样的rì子还有多久才能到头,我杀的都手软了。”
一个队员嘟囔着。众人都是沉默,这般杀戮,那些变异的怪物也不减少,众人也看不到希望,只能抱着过一天是一天的想法了。
郭骁抬头看着那个男孩,只见那个男孩低着头向女人的怀里缩了缩,小声的说着。
“妈妈,我害怕。”那女人拍了拍男孩的背。
“那个大哥哥是好人,别怕!睡吧。”
郭骁听了,心底不是滋味。好人?自己只能够给点食物,让他们母子苟活着,没法给他们带来活的希望。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够活下去。
眯着眼,看着晃动的火光,噼里啪啦,火苗跳动着,身边的顾寒几人睡着了。看着自己的兄弟,将烤干的衣服搭在他身上。又点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口气,空气中弥漫着腥臭味。远方不时的传来几声惨叫,这rì子啊!
这样,又过了一个月。
雨,一直在下。
水位已经上升到八层楼的高度。这片区域的人越来越少了,没有人再赶来,其他小队的人郭骁也没有再看到。是死是活也是不知,其他区域的情况估计也是这样。
活着的估计很少,大多都是还有战力的。那些宗教徒早已死光了,或许已经见到他们的救世主,正在享乐,看着下面郭骁他们这群人发笑呢。
那对母子也还在,靠着郭骁接济的那点食物竟然勉强的活了下来。郭骁看着湍急的水流,眼中少有的惆怅起来,不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伤感,与年龄无关,残忍,麻木,淡漠,藐视生命,不知何时就变成这样,生无可欢,死无可恋,花季一般的年纪的世界里确实灰sè的黯淡。
自己小队还剩八个人,最近的一个月里又死了四个,这是很无奈的事,真的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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