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系统的进行过魔法和斗气的学习,所以对于这两者的实质东西了解的并不多。就像现在,阿度尼斯无论是修炼斗气还是修习魔法,都纯粹地摸着石头过河,毫无经验可言。几个月前他成为低级战士,之后他修炼的道路便被上天开启,从那之后,他就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进步。
这样的进步很明显,不像之前,努力狂练了十年都没有成为低级战士。这让他一度沮丧,甚至觉得自己真像别人口中的废物。殊不知,这样的锻炼对他而言却是一种很大的好处。别人一两年就可以成为低级战士,而他却用了十年,在这十年的时间里,他的体魄不断的增强,甚至可以媲美高级战士的身体,当然,这也是他的变态之处。
费加罗曾经说过,他是个天才。但费加罗并不知道,所谓的天才不过是百分之一的天分再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在费加罗的眼里,阿度尼斯连低级战士都不算,却可以抵挡住自己百分之一的斗气攻击,不是天才又是什么?如果他知道,阿度尼斯在这十年里,每一天都坚持不辍的锻炼身体,就不会那么觉得了。
现在用出了雷切尔的陨落之炎,阿度尼斯心中自然是狂喜的,狂喜并不意味着骄傲。他和雷切尔的差距依然很大,境界的差距是无法逾越的。虽然能够用出陨落之炎,但只是学个样子,不能真正发挥实力。如果想如雷切尔那样,他至少要成为中级战士。
这是他的秘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也没打算告诉柏克铎他们,因为一旦他的身份暴露,他总要有一些压箱底的绝技保命。
这一次和劳斯的战斗,最终是以他们的胜利宣告结束。但赢了之后,阿度尼斯并不高兴。雷切尔的出现让他知道,神殿已经开始介入这场游戏了,这对他或者布雷乌斯军团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所有人都知道,神殿的三大骑士团在大陆上战力无双,如果全部出动,甚至可以灭掉一个小的国家。而星耀城,此时就驻扎着的卢摩多骑士団。如果的卢摩多骑士団出动的话,他不觉得自己这些人能够抵挡下来。
传承千年的无敌之名并非笑话,神殿现在没有介入,只是他们觉得不必要罢了。但当他们把目光转向这里,自己的危机就到了。阿度尼斯讨厌这种感觉,但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以他现在的实力,想要和神殿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村子里的人死状凄惨,阿度尼斯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令人痛彻心扉的场面。神殿,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而已,有时候甚至比那些虎豹还要凶残。
那些老人何辜?那些孩子何辜?那些妇孺何辜?阿度尼斯很想揪着希尔维娅的头发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狠毒?难道真的是所谓的宁杀错不放过么?
他很后悔,后悔在牢里没有将希尔维娅奸杀。这个恶毒的女人,夺走了自己的一切,那就应该夺走她视为最珍贵的东西。既然号称是光之神最虔诚的信徒,没了贞操,一切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双眼血红的盯着地面,仿佛下面是希尔维娅一样,他用拳头猛烈的捶打,拳头上布满血迹都没有知觉。
“多尼斯,你疯了?”森帕尔出现在他身边,看着阿度尼斯陷入疯狂,赶快上来阻止。
阿度尼斯眼中恢复清明,这样的情形每个月总会出现几天。希尔维娅、坎布拉他们就像梦魇一样,挥不去,也不敢忘记。
“森帕尔,我没事,只是有些压抑。”
森帕尔坐到他身边,他没有问阿度尼斯为什么会这样。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虽然不知道阿度尼斯到底为了什么,但从他带泪的眼角可以猜出一些。他低声道:“多尼斯,你想听故事么?”
阿度尼斯一愣,然后点点头。
森帕尔神情哀伤,此时像极了一个****伤口的野兽。他的嗓音低沉而悠长,“我是山之巨人一族,传闻中是人类与巨人的后裔。我们居住在帕米尔高山,那里环境恶劣,魔兽横行。每一个山之巨人出生,都要经过不断的洗礼。
在我们三岁的时候,我们会被丢到野兽丛林,一个人,没有家人的保护,也没有什么人可以依靠。三岁的孩子,基本上什么都不懂,但族里的长老却不得不把我们丢进去。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进化出天赋技能,岩化。”
在渡过繁星森林的沼泽地带的时候,阿度尼斯见过森帕尔用过这种技能。当时他觉得很厉害,却没想到得到的过程是那么艰难。
“每一个族人都要经历这样的过程,如果没有这样的过程,我们迟早会被外界的魔兽吞噬。长老曾经说过,山之巨人一族没有废物,只有被魔兽杀死的勇士。因为这个近乎残酷的要求,每一年族里的人口都不会超过五千人,活着的都是精锐。但就是这样,在每一年,我们依旧有许多人莫名其妙的死去或者失踪,我知道,他们是被魔兽杀掉的。”
“我理解长老的做法,如果没有他,我们这一族可能早就在历史的长河里消亡了。人类并不认可我们,他们觉得我们的血统不纯,所以一直不承认我们的地位。”
说到这里,森帕尔的神情忽然愤怒起来,声音压抑不住地颤抖,“他们把我们桎梏在帕米尔山,多尼斯,你知道吗?帕米尔山简直是人间炼狱,普通的人类在那里绝对活不过一天,统统都会变成野兽的食物。我们偏安在这人间地狱,但神殿还是觉得我们是背叛了光之神的存在,所以他们要救赎我们,哈哈哈……救赎。”
他狂笑起来,眼中流泪,“神殿的人总是那么的仁慈,他们的救赎不是吟唱着动人的圣歌,而是挥起屠刀将我们斩杀殆尽,然后把那些剩余的妇孺老幼绑上十字架,统统烧死。多尼斯,你不知道,看着亲人被杀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是多么的无力,他们被杀死的场景每一晚都会出现在我的睡梦中。我被折磨的要疯了,很多时候我都想死了算了,但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因为我是族里的希望。”
森帕尔手里握着一块石头,那块石头不知不觉已经成了齑粉。他胳膊上青筋狂跳,显示他此时非常的愤怒,可是他还在压抑,从他那微微颤抖的身体就能看出来。
“多尼斯,这些话,我从未对别人讲过,因为我怕,我怕他们也把我当成所谓的背叛者。而你,我相信不会,你明白吗?”
阿度尼斯心里掀起狂风暴雨,绝不像他面上那么平静。这几乎是一个人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了,森帕尔告诉自己这些,除了信任自己,更多的是想开导自己。
他眼眶有些湿润,几次三番都想把他的事情和盘托出,但终究忍住了。不是不相信森帕尔,而是怕连累了他。
“森帕尔,原谅我不能说出我的秘密,对不起,对不起……”世界上最无用的三个字就是对不起,太过虚伪,但阿度尼斯只能说这些。他觉得自己混蛋极了,森帕尔这么相信自己,而自己却连真名都没告诉他。
森帕尔摇了摇头,裂开嘴笑了笑,“多尼斯,你不用道歉,如果我强求,那我们之间的友谊就不再是友谊,而是一种平等的互换。我只要知道你有秘密就行了,至于是什么,我不需要知道,也不想知道。”
站起身,森帕尔身上的悲伤已经消失了,他又恢复了那个沉默寡言的汉子,向着远处走去,柏克铎在呼唤他。
阿度尼斯看着他的背影,泪流满面。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孤单的,即使柏克铎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但现在不同了,至少有森帕尔懂得自己。
“谢谢你,我的朋友。”看着他的背影,阿度尼斯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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