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饥一顿,饱一顿,从年初,到年末,一年四季,不分冷热,就只有身上那一身不怎么保暖的衣服可穿……几乎可以说是,那时他随时都有可能死掉,死在饥饿下,死在寒冷下。
在前世过惯了安逸的rì子,他自然不满今世的身世。
不甘如今的命运。
他想反抗却看不到反抗,他想拜托这种在死亡边缘迂回的rì子,他想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反抗,这个词汇看上去是那样简单,就好像只要下定决心就能够做到,然而事实上却是那样的艰难。
有决心,没实力,一切依旧只是空谈。
就连吃饱饭都是一个难题,他又如何有反抗一个世袭贵族的实力?!
正因如此,他时常都在痛恨自己。
痛恨自己在穿越前,为什么不认真上学,要是学习好的话,他就能够制造各种伪现代用品发家致富,就算不能发家致富,他也能利用前世的知识来摆脱如今不如盛世狗的生活。
有知识,他便有了反抗力量。
……前世废柴宅的他什么都不会。
正当张辰迷茫,看不到自己未来所在时,一个转机出呈现在了他面前,这个转机正是天父教。子爵世家离开了封地,被天父教取而代之,附近几个村庄的居民,生活有了巨大的改革。
同时,他也看到了一线希望。
一个能够脱离苦海的机遇。
事隔六年,他依旧清晰记得,那天清晨他上山刨野草时,忽闻远处传来说话声,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走了过去,凑巧瞧到新的领主,天父教神父克莱恩教徒习武的过程。
于是,他便动了偷学的念头。
这一偷师便是六年。
异常饥饿的感觉,将张辰从迷茫中拉回了现实,然而他却没有动,只是望着视线尽头的小花园,他十分想不顾死活的冲进去,可他却移不动双腿,心中的恐惧也挥之不去。
僵持良久,他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走入小花园。
“……只能到此为止了吗?!”
不知为何,张辰想起了穿越之后的前六年,他见到子爵世家子弟欺凌百姓时,看着那些不敢怒、不敢言、不敢反抗、满眼麻木的人,他心中总是充满了不屑,在内心讽刺着对方的弱软。
现在一想起这些,他就想笑。
最后他真的笑出了声。
那笑声中充满了对自己胆弱的讽刺,渐渐的眼泪也笑了出来。同时也明白了,在自己看到其他人被贵族子弟欺辱时,心中没有愤怒的自己,其实自己和那些被欺辱的人一样。
他又想到了,自己当时的那些可笑、没话自己的想法。
什么低调发展才是王道,什么自己身体年龄太小,什么自己在等待时机……这统统都是借口,都是在美化自己,都是在为自己开脱,不想承认自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
“……原来我也只是这种程度而已。”
什么穷文富武,这只不过是他逃避现实的一个新借口罢了!
为自己寻找的另一个妥协的借口罢了。
发觉这一点,他开始有些厌恶自己了。
张辰失魂落魄的走着,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天父教的教堂前,看着眼前的教堂,他心中有所明悟,这并不是他无意识的来到了这里,而是他需要给自己一个信念,支撑自己不崩溃的信念。
也有可能,他潜意识的想被神父克莱恩再一次从迷茫中拯救自己。
比如,被神父收为手下之类得。
那样话,他就不需要为生活问题而感到困扰,便可以像前世那样什么都不用去想,依靠着他人,轻松的活着了。“……说到底啊!我还是想再次依靠着他人,将一切生活压力都抛给别人,自己什么都不用想,轻松的活下去。”
“……”
张辰沉默的走进了教堂内部。
此时教堂内,空无一人。
只有一座神像孤独的耸立在那里。
天父!
低着头走过一排排座椅,直接跪在了神像前,他从步入教堂那一刻起,都没有抬起头直视天父神像,因为在走入教堂那一刻起,他便有一种被神明注视的感觉,这让他感到心虚。
他怕,自己抬起头后,与神明的视线对上。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不敢抬起头来,与神明的视线对上,是觉得自己太过肮脏,脏了神明眼睛?!还是怕冲撞了神明?!或者是他内心对神明那样的存在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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