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章柴命师的遗言
当徐远山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不只自己的顶头上司卒帅王诚早已到了,就连高唐的都大夫田英大人也带着大大小小的官员亲临现场。
正好史丞大人要找徐远山录昨晚口供,徐远山连气都没喘一口就被带走了。
……
一个时辰之后,对徐远山无休止的“询问”终于结束了,不过他却被告知暂时不能回家。
他被人带进了柴家一间偏室,说是请他在室内喝茶静待,可自打他进入房间后,就没让他再出过门,这怎么看都像是软禁……
与此同时,在柴家的一间茶室内,田英跪坐在主位上呷了一口茶。以为田英要和众人讨论案情,因案情曲折,部分线索还需保密,故而暂时向柴家要了一间房间作为临时的会议室。
他今天无比郁闷,这高唐都大夫才当了一年,就遇上王国命师意外身陨这种棘手的事。
他望了一下室内的一干下属,终究还是不忍心将怒火发泄在他们身上,只得疲惫地开口道:“你们看这个事情怎么办?最后调查出来竟然是这么个结果,堂堂王国命师竟然在自己家门口因为绊倒而导致头部撞到门槛而死,这样的说法传出去,渊海方面又怎么可能相信?”
“田大夫,这件事确实是让人意外……”最先出来的答话的是都司空方云,“现在下结论……似乎太早了,邀请命师赴宴并把他灌醉的那个邑司还应该继续调查的,而那个绊倒命师的流民来历不明,他是不是邑司的同伙也有待考证……”
方云斟酌地说出自己的看法,说得隐晦而恰到好处,在座诸位皆是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这件事确实很蹊跷,若说这就是个意外,即便是有高唐其他命师参与调查,也难以让渊海满意――方云是想要找人当替罪羊!
都司空这个职位本就分管土木工程,因为建设中经常使用囚徒奴隶,所以都司空也监管刑狱。已经在都司空这个位置上有些年月的方云自然很熟悉个中手段。
“这……不大好吧。”就快退休的老都丞皱着眉头说道,“那个邑司喝酒后就晕头转向地回家了,酒肆老板和伙计都可以作证,沿途还有街坊看到他在自家门口吐了一大堆秽物……而那个躺在命师门口少年至今还在昏迷,虽说从现场来看命师确实是踢到他身上才绊倒的……可要说他和邑司合谋杀命师,这……也太牵强了!他要是能算准倒在那里能把人绊倒摔死,那他也能当命师了!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老都丞毕竟就要告老还乡,还想给自己积一些口碑。此案牵涉命师,如此结案的话要是出了纰漏,分管案件审理的自己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更何况自己分管的另一项工作――税赋征收本就有些窟窿还没填上,要是因为命师一案追查起来定然没有好果子吃。
这样的案子涉及了命师,那是有可能和渊海有关联的大案子,很难说其中是否有什么yīn谋。若是真有什么内幕,造假之事一旦事发,必然牵连甚广,为了这么一个案子来弄虚造假,风险太大了!
何况本来这样的大案有事也是应该由高唐的一把手――都大夫田英来担着,他只要秉公执法,最好拖到退休以后让其他人来结案就万事大吉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他很委婉地反对了寻找替罪羊尽快结案,以便让渊海息怒的方案。
“死的可算是天子的人,如果不能尽快结案,即便天子大量,不计较我们懈怠,齐公殿下也会为了堵住天下诸侯悠悠之口,治我们一个办案不力之罪……”方云再次补充。
“这件事上我们在座各位可算得上是尽心尽力了呀!不过算起来命师的死倒是和那个邑司设宴有联系,若是他不设宴灌醉了柴命师,也不会出一个意外……”都老说话不多,不过从他话里的意思来看,他倒是偏向方云的提议。
本来都老都是由当地德高望重的老者担任,主要负责教化民众,此事照理说即便有任何问题也不会追究到他的头上,自己只不过是例行公事一般地参加这种突发事件的会议。
怎奈自己的一个子侄碰巧也参加了那晚的酒宴,要是不能尽快结案,天知道会不会因为大范围排查而连累到自己的子侄,要是再被有心人挑拨而把矛头对准自己,那可是麻烦颇多。
都老一脸憔悴,这么个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也能让他担心自己受到牵连,显然这辈子他得罪过得人数不胜数。
“够了!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讨论什么?”负责高唐监察工作的都御使高九其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愤怒了,“你们现在完全是在往无辜百姓身上构陷罪名!而且还是谋杀命师这样会株连全家的大罪!”
“那个邑司全家就他和一个侄子,那个流民更是……”方云还想要解释什么,可是看到高九其那几乎喷火的眼睛,也惭愧地低下了头――自己确实是有给他人构陷罪名的嫌疑。
议事厅里一片沉默……
田英放下手中茶杯,感到现在喝再苦的茶也没什么滋味。
“先散了吧……都回去想想再说。”他向众人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可以离去了,自己却半仰着头没有动,仿佛陷入了沉思……
被软禁的徐远山自然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要背下这个天大的黑锅,他虽然感觉自己或许会受到此事的牵连,可从来没想到差点变成了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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