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木礼打开通往地下密室的入口,他将一个比他还大的浴盆桶了起来,他的力气毕竟是很大的,因此也并不是很费力。不过,提几桶水进去,来来回回就有点累了。木青看着木礼进进出出,自然知道,这个还没开口说话的木礼,应该就是那个弟弟了。
“给我洗澡么?”木青问道。
木礼点了点头说:“没错,看老爷爷你,也已经是浑身污垢,还能闻出一阵难闻的气味,真是让人受不了啊!”
“看不出,你还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啊!”
“也谈不上吧!”木礼说道,此时的他又想起了和飞牙一起四处奔走的情景,那个时候,怎么能够谈得上爱干净呢?一天到晚,哪有洗澡沐浴那个爱好,每次趟过河流,弄湿一身,也只是快乐的嬉戏而已。“不过,总觉得老爷爷已经有好几十年没洗澡了吧?”
“还真有了!以前他们也想给我洗个澡,可是,都不敢靠近我。”
“为什么?”
“因为他们怕我。”木青诡异地说道,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木礼说道:“怕?”
“你不怕么?”
“感觉老爷爷看上去还是听亲近的。”说着,木礼便背着浴盆走向木青,当走到距离木青不到一丈的地方的时候,木礼停了下来。
木青笑道:“怎么停下来了?不是说要给老夫洗澡么?”木青虽然被囚禁着,但是他的身上并没有锁链,不像是强制xìng的禁锢身体,而是有一种力量在束缚着他的身体。作为体内的哥哥的木礼,有所察觉,但是作为弟弟的木礼,并不明白这一切。当木礼靠近木青的时候,感觉到一股力量震慑住了自己,是情不由己地被震慑了。
木礼背着浴盆,艰难地抬起步子,一种恐惧倒是越来越厉害了。可是,木礼没有退缩,直到将浴盆放在了木青的面前,并且将所有的水也都倒进了浴盆里面。这一切,让木青都感觉到了一丝的惊呆了,他诡异地笑道:“这是个不错的孩子,竟然能够在我霸道力量之内,还能够做完这一切,并且站在我的面前,是想让我夸你么?”
木礼听了木青的话,带着几分疑虑地问道:“霸道?”
“没错,你爷爷我,天生的霸道力量,这种力量,连我自己都无法控制住。体内的无穷尽的神力,一股脑地肆无忌惮地往外爆发,十丈之内,都能够让人有一种畏惧。以前他们靠近我的时候,都怕得要命,连滚带爬地逃到一丈以外。”木青说道,“你真是个不错的孩子,不愧是木家的子孙。”
“你也知道木家?”
“哈哈哈!我还知道你的爹呢!”说道这里,木青打住了,他觉得没有必要再继续说下去,眼前的这个弟弟明显没有那个哥哥知道的多,明白得透彻。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个弟弟,在他的心目中,还真是了不起的小孙子。“你很厉害,我很欣慰,能够承受得住我的霸气,那么也一定能够承受的住我的力量了。”
木礼退出数十步,走到了离开木青两丈开外的地方,说道:“我好像想起来了,那个小冬子前辈提醒过我,不要靠近老爷爷太近了,不然会有很可怕的后果。”
“可是你已经靠近我了,有很可怕的后果么?”木青问道。
木礼兀自地摇了摇头,说:“不,不是老爷爷的霸气,一定不是,好像我知道,如果靠的太近,就离不开了。”
“离不开?”木青嘴角扬起,道:“你觉得我这个老头子,还会有什么力气,把你抓住么?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而已。”
“也许吧!”木礼说道,“不过,还对不起,我来宫里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如果是让我帮你逃出这里的话,真是很抱歉了,我呆在宫里还有别的事情,现在还不能因为帮助老爷爷而被赶出宫去。”
“是想练一身本事,救你的朋友么?是叫做飞牙么?”
木礼感觉不可思议地看着木青,说道:“老爷爷怎么知道的?”
木青哈哈大笑道:“老夫什么都知道。你想去藏书阁,看遍天下奇书。可是,你知道么?那样的你,根本救不了你的朋友。看书能让你长知识,可不会让你长功夫。你难道还期盼着,在朝中做一个大臣,带领兵马去救你的朋友么?只怕那个时候,你朋友的骨头都化成灰了。天底下,救人,你必须要比你的敌人更加强大。”
木礼本身就很惆怅,一听木青这么说,心里更加地难受,说道:“那我还能怎么办?”
“你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办。”
木礼心中仍旧带着防范,没有靠近木青。
木青哈哈大笑起来,说:“没错,如果你靠近的话,我就可以将我所有的神力转移到你的身上,那样的话,我就和平常的人没有什么区别,也就可以zì yóu地来往,从这个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不过,你放心,我早已经改变主意了,我决定不那样做,而是让你心甘情愿地救我出去。你以为你看看书真的就能救你的朋友么?你的敌人是魔族的大将!号称魔族三大将的家伙之一,就算是中原最厉害的人去围剿他,也未必会成功的,更别说你去看看书,当个文弱书生就想打败他?真是可笑啊!”
“可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老爷爷很厉害,这个我相信,可是你被关在这里,也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不知道在老爷爷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像老爷爷这样厉害的人,一定不会被无缘无故关注的。就算我可以救你,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救你,也就不会救你的。希望老爷爷能够理解我。”木礼向木青作了一个礼,说:“我为老爷爷准备好了沐浴用的东西,如果可以的话,老爷爷自己洗吧!等会我下来,为老爷爷收拾一番。这几天没给老爷爷送东西吃,真是大罪过,我待会弄些吃的下来。”说完,木礼转身就出去了。
木青看着木礼离开的背影,笑道:“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家伙。就算是我当年,也没有这般jīng明。不过,我可真的不想用你的身体来救自己,所以你压根没有必要这样害怕。老夫一定要让你自愿学会老夫的本领,让你叱诧风云,让你纵横天下。无论天下如何围困,都是困不住我们木家的。”木青慢慢地站起来,洗了一个很多年都没洗的澡。
冰冷的铃铛声响过,木礼走出古音楼,冷得打了几个哆嗦,那饭菜都已送到了院子的入口。每天都会有饭菜送过来,每顿饭都会在属于它的时间准时出现在院门口。木礼看过送饭菜的人,是一个宫女,从来都是放下饭菜就匆匆离开了,只有一个人。
木礼端起饭盒,用手贴着碗,温温的,还没有凉。应该是刚刚做好,就立即送了过来的,那宫女兴许就是司膳司的宫女吧!这份量看上去,有够五个人吃的,平常也只是送两个人而已——由于不知道木青的底细,也一直没敢去送,没想到这次竟然就送来五个人的份量。难道,他们知道自己没送饭给木青,还当自己是虐待木青不成?木礼也懒得管那么多多,反正自己决定今天给木青送饭。
此时,木礼才想起来,自己早上开始忙活,早饭还没吃,肚子不自觉地呼噜噜地响起来了。木礼匆匆地吃了饭,几乎是把晚上都吃了。等到他送饭给木青的时候,木青已经已经沐浴完毕,看上去jīng神许多,现在仔细看来,一定啊也不老态,看上去就像是只有三十来岁——他将自己的胡子刮了,头发绾起来,白sè的头发也像是蚕丝一般。他盘腿坐在原地,脸上和颜悦sè的,像是遇到什么大喜事一样。
“怎么现在才下来,带了吃的么?老夫也有点饿了。”木青说道,“小娃娃,言而不怎么信啊!”
木礼看见木青心里也煞是惊讶,开始怀疑自己刚才喊爷爷来爷爷去地,是不是喊错了。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将饭菜放在木青面前,又迅速退出两丈开外的地方,说道:“真是对不起,刚才有点磨蹭了,让你老人家久等了。这是今天的晌午饭,你慢慢吃,我给你收拾一下这里。”说完,就将浴盆搬了出去,然后在匆忙回来,带好扫帚,开始收拾密室。
密室估计已经有好几十年没到扫了,慢慢地都是灰尘和蜘蛛网,以及一些细物的东西。木礼到扫了一个时辰,打扫出了一堆尘土,真是让木礼都大吃一惊。木礼扫了一眼整个密室,突然好奇起来,轻声地喃喃自语道:“真是奇怪也哉,怎么这么大的一个屋子,没有马桶尿壶,他老人家要是想要如厕,如何是好啊!看上去,也不像随地处理这种事情的。”
“一个人在嘀咕什么呢?”木青早已吃完,听见木礼的声音,便问道。
木礼心中一惊,使劲摇头说:“没什么,没什么!您吃完啦?还有别的什么事情需要做的么?”
木青微笑着点了点头说:“真是个不错的孩子,以前的那些人,可是没有一个像你这么样勤快,做这么多的事情来!他们要是给我送些吃的,就很不错了。一群白眼狼,要是下次在遇见,一定要好好教训一番!”
“或许是害怕吧!”木礼说道,“或许是害怕和老爷爷待在一起吧!即使离开老爷爷两丈之远,还是能够感觉都一种压迫的感觉,在这里待上一个时辰,就有点想出去了。”
“那你现在想出去了?”木青问道。
木礼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埋着头做自己的事情来。
不过,木青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个,如果真的像是他说的那样,难道封印我八卦阵的力量已经消减了?要是这样的话,我可以破阵了?”如此向来,木青竟然感觉到一阵欢愉!他冰冷着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说道:“小孙子,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就先出去一下,爷爷我要做一些事情。”
“这样,那好吧!我先把垃圾弄出去,那浴盆待会再来拿。老爷爷要是好了话,可以叫我一声。”木礼说道。
木青说道:“叫你一声?你以为我在一楼,你在二楼么?我在离地面十丈的地下,而且在这个迷失里面,怎么叫你,声音都不可能通过迷宫到你耳朵里的。要是三个时辰之后,地面上还是没有动静的话,那你就下来找我吧!”
“也好,那个时候都已经晚上了,正好给你送晚饭下来。”
“说不定不用送了。”木青嘴角轻轻地扬起。
“啊?”
木青摆摆手说:“没什么,你先快上去吧!”
木礼将那些垃圾装在麻袋里,背在身上,说道:“幸好力气大,不然会被累死的。不过,密室真的应该透透气,真的快闷死了。”
“是啊!我也想多透透气,真的很难受,好久没有呼吸新鲜空气了。”木青说道,不过他转念一想,又似乎觉得不妥,心中思道:“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消减了!也许,只是我霸气气场太过强大了,以至于在一丈以外都能够感觉得到。但最好还是试一试,不然,错过一个这么好破阵的机会,那真的就是太可惜了。已经有三十年没有破阵了,就算阵法没有减弱,那试试又何妨,难道老夫这么多年的修身养xìng,还不能够成功么?”
木礼走出密室,外面的雪,还是像以前那样的白,几道脚印从中间划开雪地。
一个上午就这么多了,下午也过了快一半了,木礼将垃圾尽皆倒在院落的一个角落处。这时的书上,几许白雪落下,木礼抬头看去,只见一只麻雀正在树间雀跃,发出几声喳喳之音。或许那只麻雀在叫唤同伴,或者正在觅食吧!木礼会心一笑,来皇宫这么久,却是今rì感到了一丝就别的生气——是从离开草原一来——这些rì子,难得像今rì这样轻松。
原本寒冷的天气,都让人瑟瑟发抖了,可是打扫完密室,浑身都有点燥热,汗从脸颊滑了下来。这样的时光还是很惬意的,让人感觉一阵舒服,木礼拿着掸子将那些卷轴上的灰尘,轻轻拂去。这些卷轴看上去并不是很多,只有三千多卷,可是比起那藏书阁中的卷轴与书籍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不过木礼并不认识多少字,尽管蒋公公那样教他,可是依旧不超出自己的名字,以及个十百千万几个数字而已。
不过,在皇宫的藏书阁中,可是不只有打扫的人。
太子喻阾正坐在藏书阁中,手中拿着一本书,正仔细看着。太子的老师,正在批改着太子的作业。这时,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跟太子耳语几句,末了,太子站起身来。那老师说道:“太子这是要去哪里?”
喻阾恭敬地抱拳说道:“学生想去元仪殿,有几件事情要向父皇请教。”
老师冷着脸说道:“难道殿下不知道么,在没有下课之前,殿下是不能离开省学监的么?”
“可是,现在学生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老夫才是省学监的监书郎,有必要把话对殿下说清楚了!殿下可知道,最近殿下的作业越来越差了!殿下也不小了,学业却还是如同孩童一般,这样的话将来怎么成为一国之君,掌天下之事?”老师没有丝毫的温度,说话极冷,“不是老夫无礼,你可知道,昨rì老夫看了赵王的写的书文,那可是进步了得啊!”
喻阾被说得还是沮丧,虽然心中不乐,却也不能发作,只得声声应下来。等到老师说完了,继续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书。但是,他的心早已不在省学监里,飞到了元仪殿里,估计那里现在皇上正在想着一些关乎自己命运的事情。喻阾一想到这些,还是按捺不住,只好跟小太监耳语几句,让小太监去办了。
因为要以钦差名前往漳州督军,因此今rì喻阡不要上学,上午下朝后就被皇上派人叫回府上准备去了,省学监的门都还没进,就打道回府。而三皇子喻阠则因为天气严寒,偶感风寒,正在宫中静养。省学监今rì只剩下喻阾一人,学起来多少有点无味,若是有兄弟在旁,多少可以谈谈书中东西来。而这老师周谦整rì面目冰冷,是四个监书郎中最为苛刻的一位了,喻阾对他是有敬又怕——这周谦乃是当朝最富学名之人。
“周书郎,宗书令来了。”一个太监走了进来,跟周谦说道。
周谦放下手中的书,背着手走了出去。
喻阾见周谦出去了,便跟书童说道:“你快快去椒房宫去一趟,问问母后,外公是不是要回朝了。就说,本太子想念外公,你听听母后的口气。快去!”
“殿下,不知道问个做什么啊?”书童不明白,便开口问道。
喻阾说道:“早朝后司徒莫漾去元仪殿找父皇,现在又到元仪殿,估计是商量什么大事情。你但打探一下母后的口气,其余的事情,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书童点头应道:“好叻!小的这就去。对了,三皇子的寝宫就在去椒房宫的路上,要不要小的也去替殿下探望三皇子的贵体?”
“也好,三弟在这天气感风寒,想必是晚上没盖好被子着了凉。你且让他好好休息,下学堂之后,孤便去看他,顺便好好教训那群胆子大的下人们,替三弟教教他们怎么伺候主子的,真是太不像话了。”太子说道,“对了,我和二弟明天就要去督军,他倒好,可以回去好好休息,我却要读完书才能收拾东西。既然这样,你就该替我好好想想了。”
书童笑道:“殿下放心,殿下下学堂之后,回去尽管休息就是,小的现在就去帮殿下准备。不过殿下,你也该好好看看书了,昨rì我看几位老师审查殿下们的作业,可是只有赵王殿下得了良,殿下和三皇子的都只是可而已。要是让陛下知道可不好了!”
喻阾不乐道:“连你也开始教训本太子了?”
书童连忙深躬道:“不敢,不敢,只是小的是殿下的书童,要是对殿下学业没有帮助,可是要挨板子的。”
喻阾摆摆手说:“知道了,你去吧!交待你的事情,可以一定要办好了!”
“知道了!”书童应诺着走了出去,在门口去碰见监书令宗唯和监书郎周谦,向二人做了个礼,就跑着出去了。
周谦蹙眉道:“定是太子又让他去做什么事情了……”
宗唯止住了周谦,让他莫在多说话。宗唯走进来,来到喻阾身后,见喻阾正在读书,便轻轻地说道:“老臣打扰了!”
喻阾放下书,转过身来,笑着作揖道:“老师来了!”
宗唯笑道:“太子殿下,想必您也知道今rì早朝,陛下命您和赵王出京督军的事情了吧?”
太子点头说道:“已经知道了,早朝之后,圣旨就到了寝宫。”
宗唯坐着说道:“因为殿下此去,定是要两三个月之久,抑或要等到开chūn之后去了。时间已久,倘若不重学业,怕也荒废。所以老臣特命藏书阁的准备了两套书,一套给殿下,一套给赵王。这些书,是我和几个监书郎jīng挑细选的,殿下闲暇时定要多多看看,不要辜负圣上所托啊!当初先皇在位的时候,就吩咐我们这几个愚生‘多治于学,授诸皇子,朕感欣慰,勿负所托。’而今,我等教殿下已五载,人生若白驹过郤,我等知有界,而天下事无穷尽。学习之事,还在于殿下自己!只希望,能够在作古之前,将毕生所学,授诸殿下,一边黄泉之下,也无负圣恩。再者,太子乃国之将来,自然要比他人多出几分刻苦来。如实说来,我等甚觉赵王更加用心,太子乃储君,怎么还能有所懈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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