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好啦”一个慕府的丫鬟喊着跑向了一处幽居,这里正是慕晚晴的住所。院子里栽有几棵古桂,到说是这八月桂花飘香一点不假。庭院四处建有凉亭,中心一张圆形的大石桌,奇石假山亦于其中。
慕晚晴正在梳妆打扮,脸上涂胭脂,对着那古态铜镜,红唇白齿,乌发黛眉清楚如也。这一日慕晚晴生辰,自是与别日打扮不同。她身着浅蓝色金丝软烟罗裙,头戴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镂空雕花水晶钗,手戴绞丝银手镯,脚穿黄色云头靴,蛮腰弄姿,楚楚动人。闺房正对面挂一屏障,上写:《飞天》
栖休殿,画月图,玉兔拜月裹银素。
千山月,蚕丝蛊,飞燕掌上依依舞。
“侍画,什么事这么紧张”慕晚晴攒着珠花,微微启齿。
丫鬟侍画急急忙忙说明了一切,慕晚晴突然站起来,刚欲出门,却碰到了那易明扬。“晚晴师妹这是要去哪里呢,客人刚来不请进去坐坐”易明扬笑着,撒开他的扇子。“小姐闺房,你进去干什么”
“侍画多嘴,易公子有事这边请”说着就来到了那石桌前。
“晚晴师妹这院中芳香宜人,外边已恍若秋色,此处却好像世外桃源一般,不知这花可是那招摇古桂”
“易公子真是博学,如今放眼我大宋,桂树繁多,可我这品种算是唯一了。《山海经·南山经》曰‘招摇之山多桂’,却有谁知那招摇之山在哪。前多些年,番外一经商队得此宝物,家父自知我爱花如命,遂将其高价买回,易公子怎可知这是招摇之桂”
“桂树我见了不少,或橙或黄,亦或白,你这桂花却是金灿灿的,犹如挂满树的金叶子,芳香之气中显得清淡而又不失高贵,我只是一猜而已,没想到真是那传说中的尤物”
慕晚晴心想这铸剑山庄花花公子易明扬倒还真是博学多才,也不像外界传的那样。但慕晚晴深知铸剑山庄和慕府水火不容,若自己真嫁到那铸剑山庄,父亲也不一定同意。慕晚晴偷偷看了易明扬一眼,长的确实不错······
正当慕晚晴发呆的时候,易明扬开口说话了。“晚晴师妹今日擂台只是你作何打算”
“不瞒易公子,此事我也刚听侍画所说,爹爹决定,我当是服从了”。
易明扬心想,刚在大厅那慕枫眠明明说是小女设擂招亲,怎么她才知道,原来是那慕枫眠自作主张,想借着女儿的生诞,武林人士齐聚,选一乘龙快婿。易明扬心里窃喜,这正是个大好的机会,何不好好抓他一把。不多时,慕晚晴告别,说是妆未补完,回了闺房。
擂台招亲设在小桥映月,时间就在生诞当天。这前一天来的多是受了邀请,或是名门望族。易明扬当也在其中,他回到住处,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天助我也,我想得到的没有得不到的,谁能挡我,你吗····还是你”易明扬指着下人,下人一个个地摇着头。
“少主,你是想参擂,夺这慕府的乘龙快婿”说话的是侍女雪樱。这时候江管家也进来了,正好听到了两人的谈话,说道:“少主,此事万万不可,你还是征求下老爷的意思,我们两家素来是面和心不合,而且慕府招而不嫁呀,老爷怎会赞成这婚事”。这招而不嫁其实说明白了,就是慕府想招个女婿,而不是把女儿嫁出去,这正是慕枫眠下的一个圈套,他早知道易明扬暗恋慕晚晴已久,倘若易明扬能入府为他所用,不仅牵制了铸剑山庄的势力,也可保慕府安全。铸剑山庄易承天就这一儿子,岂不让他断后。
易明扬生气的说道:“老爷老爷,你就知道我爹,我不能自己选择一回吗,从小到大,我什么事情不是他安排的,要不是他我今天会这样”
江管家也深知易明扬的脾气,再三劝阻亦无大用,甩袖离开了。
“少主,其实我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倘若你真能进慕府大门,慕景轩多病不堪重任,慕枫眠已死,这大权之事还不是你说了算”
“雪樱,你是说我爹会同意此事”
“老爷会不会同意我不知道,但倘真按此行事,日后老爷他会明白的,不过这如今慕府武林高手如云,天下豪杰群聚,想夺这乘龙快婿恐怕不是一件易事”
“这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按照比武的规则,年龄都在而立之下,在这个年龄段能超过我武功的人估计还没生出来呢”。易明扬自信满满的笑了,而雪樱这个神秘的人物却显得有点担心。
“爹,小妹什么时候说要设擂招亲”
“这个你不用管,我自有打算,那龙雀刀之事多亏我早有防备,楚贯虹想让当众出丑,这件是你做的很好。选婿之事我也早有打算,你不必多问”
“爹,我刚看到比武者都在而立之下,这是不是有点不公平,易明扬自是这里面的佼佼者,莫非爹是有意······”
“有意无意,明早一切自会分晓,回去睡吧”。
慕枫眠回了卧室,慕景轩走在偌大的慕府大院里,看着中秋刚过的皎月。这时候,他远远的看见荷塘周围一座凉亭上坐着一个人,绕过走廊,背影渐渐的清晰了,却是那白天看见的可楹。月光照在她明媚的脸上,微风浮动着头发,慕景轩看着他长长的睫毛,有些痴呆了。
“姑娘,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屋里闷得慌,出来透透气,慕公子不是也没睡吗”
“你知道我是谁,那可否告知在下姑娘的芳名”慕景轩有些纳闷,对着可楹微笑了一下。
“白天你恃强凌弱,有这架势的当然是慕府大少爷了。我啊,我叫可楹”
“可楹,好听。姑娘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怎么叫我恃强凌弱呢?是他不对在先”
“纵是他不对,你们也不应该仗着人多势众,财大气粗打人啊”可楹慢吞吞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话,慕景轩竟笑了。
“可楹姑娘,白天是我不对,我道歉,是我错了”,慕景轩装势向可楹笑着行礼,可楹也没好气的扑哧一声笑了。
“知错能改,是个好孩子”
“我还成孩子了,哎呀,真是不打不相识”
“我可没打你”两人相顾一笑,继续接着聊天。可盈说了自己的身世和这些年的经历,慕景轩深表同情,慕景轩也告诉可楹他和慕府的一些事。两人不知聊到什么时候,只知道可楹回去的时候已经没了月亮。
欧仲阳和丹青书住在别院。夜已深了,丹青书和雪卢一步入梦乡,欧仲阳看见可楹的房间还亮着,可楹的房间就住在对面。他正想起来去看看,正巧可楹回来了,欧仲阳在门缝中看见有一人送她回来,正是白天吵架的慕景轩。欧仲阳心想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呢?两个人在门前不知说了什么,看样子可能是些问安的话吧。既然可楹已经安全的回来了,他要放下了心睡着了。
战火纷飞,兵荒马乱·····湛卢剑铮铮作响,欧仲阳从梦中惊醒,又是那个奇怪的梦。自从得到湛卢剑,这个梦好像赋予了他什么责任。欧仲阳手握湛卢剑,一股黑色的幽寒之气偷偷的注进他的身体,他却没有一点发应,这估计就是当年鸣鸿刀的魔气所染,虽封存了几百年,而今鸣鸿又现世,刀剑似乎有了感应。欧仲阳砰的跌倒在床,又接着睡着了。
第二天一清晨,欧仲阳还未从梦中醒过来,外面就已吵吵嚷嚷。雪卢倒是起来个早,欧仲阳一睁眼就看见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看,吓得他险些拔剑了,这可把雪卢给乐坏了,在地上打转,发出喵喵的叫声。
“雪卢,你能不能不要吓我啊”欧仲阳用手拍了拍额头,算是清醒下。不知什么时候丹青书已经起床,从外边回来,欧仲阳正洗着脸。
“大哥起得可真早啊,我这一睡可什么都不会知道了,连那只色猫欺负我都不知道”
“我也刚起,听外边吵吵闹闹,出去看了一下,欧兄弟,今天的比武你可会参加”
“昨天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哈哈,就凭我,随便一个人我也打不过啊,我又不是你们武林中人,再说这慕府也不可能让我参赛啊”
“小兄弟,你可有所不知,比武招亲明确说了凡是来慕府的宾客,年龄在三十岁以下,尚未娶妻者都可参加”
欧仲阳心里窃喜,心想昨天去哪小桥映月看地势,擂台设在一拱桥之上,拱桥两侧都是荷塘流水,轻功必须好才能不被对手击到湖中,而自己在那小岛不正是练就了一身好轻功吗?
早饭完两个时辰后,人们都涌向了小桥映月处。欧仲阳挤在人群中,而雪卢见人多竟飞了起来。欧仲阳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雪樱,她正跟在易明扬的身后,不觉感到有些心酸。欧仲阳每次见到雪樱总会有很多是是非非的话,而每次心里又是另一种感觉,说不出来是什么。可楹跟在慕景轩的身后,自然没有人跟他挤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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