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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离别(1 / 1)

艳阳初照,天空已经放晴。夜小梦从一日梦幻般的经历后醒来,那一日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不可谓不惊险,如今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走出木屋,夜小梦才发现自己是最后一个起床的,不远处中年男子跟李莲聊得正欢,那少年则是坐在树上靠着,小女孩则是奔走在花丛中扑蝶摘花,一席碎花裙仿若人间的仙子,大地的精灵,好似不应该出现在人间的美丽。

看到夜小梦从木屋里走出来,中年男子连忙走过来,双手抱拳道:“在下冷傲,赤炎城城主,那是我的儿子冷月,女儿冷雪。感谢小兄弟的救命之恩。”神态端详,是发自内心的那种感激,并不似做作。不过在他的心里不胜疑惑,眼前的年轻人看起来相貌平平,不似有过人之处,怎能将他们从花豹手中救出来呢?年轻人虽然有些实力,不过也堪堪两阶,在同龄人中也算不错,更何况是以他的这种条件更是难得。不过就连自己的儿子和女儿都已过三阶,男孩是如何将自己救出来的这是个迷,本想亲自像夜小梦求证,不过他也知道修炼一途最忌讳偷窥别人功法,虽然他没有那种想法,也难免引起误会,这让他不得不做罢。

夜小梦满脸的倦意,昨天实在是太累了,“哦,小事一桩,何足挂齿,大叔不必在意。”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是夜小梦一贯作风,“如果能给我们送一些金银财宝,山珍野味什么的,额。山珍野味好像就不必了,自己就是打猎的。多来些金银财宝就好了。”他心里默默的念叨。

“小兄弟果然高风仁义,让我愧然,本想送些财宝以做报酬,看来是我市侩了,惭愧惭愧。”冷傲嘴上说着,心里在想,“小伙不惧危险,不贪金钱,年纪轻轻自成两阶,更是需要莫大的毅力,来日必成大器。”

听到冷傲这么说,夜小梦的心里像炸了锅,脸色微变,“我擦擦你个飞机,比老子还会装,老奸巨猾。”不过嘴里却是不动声色,“过奖过奖,救人于危难之中,这都是我们有正义感的人的责任。”

听到夜小梦这么说,冷傲更是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夜小梦是一个君子少年,是一个可塑之才,若能为自己所用,假以时日必将成一大得力助手。”他假装定了定心神道:“方才我与你母亲商量过了,以小兄弟如此的天资卓越在此闭门造车未免埋没人才,所以我向夜母建议让小兄弟跟随冷某前往赤炎城学习高端功法,武技。不知小兄弟可否愿意。”

离开这里夜小梦从来没有想过,在他有记忆开始,就一直住在这里,最远的地方也就去过镇子里,不过也没有仔细玩耍,在他的生活里每时每刻都在为能让李莲过上好日子而努力奋斗。此时听到冷傲这么说,他的心里隐隐有一丝期待。不过如果真的离开这里,最让他放心不下的是李莲和李刚,这两个他最亲的人,他知道自己不是李莲亲生的,可是李莲将他从雨夜里捡回来,这些年来对他更是无微不至,即使是亲娘又有几人能做到这样。李刚则是教会他如何生存的人,多少次从野兽手中将他从死神边缘给拉了回来。若是真要离开,这两人便是他永久的牵挂。

“答应他。”就在这时蛟龙的声音在夜小梦的脑海中响了起来。夜小梦心中拿不定主意,他看了看不远处的李莲,虽是余光,可却清晰的被冷傲捕捉到了,他在心中感叹,“好一个孝顺的孩子啊。”

就在这时,李刚从外面回来了,肩上扛着一袋米,这是他将猎物卖掉换来的。“今天家里怎么来了这么多的客人啊。”李刚发现了冷傲几人。

“哈哈,这位一定是李刚大哥吧。在下冷傲。”冷傲打着哈哈,向李刚行礼道。“刚还跟令妹聊到你,说她是你一手拉扯大的,还说李兄武力无双,威猛过人,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啊。”冷傲知道,若想成功将夜小梦带走,李刚绝对是个说话举足轻重的人,因为他来这里也看到了夜小梦就李莲和李刚两个亲人,故此便故意吹嘘,以求博得好感。

李刚被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一直以来都没有人这样夸过他,在镇子里卖猎物也时常会应为价格谈不拢而被别人骂做是臭山夫。如今听到冷傲这么说,虽然心里知道这其中恭维客套的成分占大多数,可是心里还是很是受用。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冷兄客气了,在下不过是一介山野之人,混口饭吃罢了。”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像足了多年未见的老友,如今久别重逢甚是怀念啊。熟不知这两人才刚刚见面而已。

看着这两人的亲热劲,让夜小梦很是不习惯,特别是李刚那斯斯文文的样子,让他一阵作呕,李刚本是一个粗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他在行,如今这副表情很是别扭。

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走到李莲的跟前,面对这位不是亲母却胜似亲母的女人他除了感激只有感激,他紧紧的搂住李莲,因为他知道此行必不可少,到外面世界去看一看闯一闯对他来说是无比大的诱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眼前的人。

“母亲。”

夜小梦的眼眶湿漉漉的,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多少年来如影相伴,一朝别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千言万语此时不知从何说起,一句“母亲”包含了所有深情。世间自是离别最苦,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自是最亲的人也无法陪谁到最后。若是不甘平庸,却只有耐得住寂寞,受得了冷漠,忍得了别离。

“去吧,孩子。”

夜小梦是她一手养大的,这份难以割舍的亲情虽然没有血缘,却也水化血浓。孩子要走她怎会舍得,她不想让夜小梦在森林里一辈子,只有打猎养活自己,即使像哥哥这样好的人当初也不得不选择收留夜小梦而不娶媳妇,他深深知道哥哥心里的苦,虽然哥哥平时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

世间每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一个好的前程,如今有贵为城主亲自带夜小梦去学习,她自不会阻止,虽然她很舍不得。

李莲带着夜小梦转身走进木屋,从床头翻出来一个包裹,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个铁环。铁环朴实无华,是常见的青铜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唯一值得一提的是铁环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那是一种古老的文字符号,仿佛沉淀了无尽的岁月。

“这是你爷爷留下来的,当初你爷爷去山里打猎,看见一个洞里面不断有金光冒出,以为有什么宝物,便进去查看,结果发现了这个铁环,不知道有什么用,拿去卖也没人要,但你爷爷固执的认为这是一件宝贝,现在留给你,就当做个纪念。什么时候想起娘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一看。”

说到这里李莲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夜小梦默默将铁环收好,他没有说话,嗓子里不知道是卡了个什么东西,竟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唯有眼泪默默的随着脸颊滑落,流进心里,破碎融化。

“我们出去把。”

李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又哭又笑的表情相当难看,不过在夜小梦眼中这是世界上最最美丽的笑容。

木屋前有点安静,李刚也从冷傲口中得知他想带走夜小梦,从李莲的表情中他也看出了结果,此时心里也是有些难受,这个调皮的小孩带给他无尽的快乐,往昔都是一个人在山里忙活,疲倦的时候总会有无尽的寂寞奔涌而来。自从有了夜小梦之后,那种感觉便不复存在了。整颗心无时无刻都被填的满满的。

“去吧,孩子。好男儿志在四方,大鹏胸怀天空。不要挂念我们,我们都会过的很好的,放心的去吧。”

李刚将夜小梦搂在胸前,他是一介粗人,不懂怎么含蓄的表达感情,说到动情处热泪奔涌,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不舍。

冷雪停止了对蝴蝶的追捕,看着夜小梦一家三口不舍的道别她的心里也像堵了什么一样很不好受,从小到大她一直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父亲惯着她,母亲宠着她,哥哥保护她,她从来就没有受过一点委屈,可是为了前程的夜小梦却是不得不离开亲人离开家。

李刚,李莲,夜小梦三人紧紧的搂在一起泣不成声。过了好一阵子,李刚走到冷傲眼前,“冷兄,今天就在寒舍稍事休息一下,明早再启程上路如何?”李刚不舍夜小梦,希望能够多相处一日时光。李莲也期盼的看着冷傲,对于她来说能够多跟儿子相处一日那便是一种恩赐。

“这个……”

冷傲有些为难的道,“昨天跟随我来的家兵都被巨兽给吓跑了,如今恐怕已经回到赤炎城中,估计我的死讯也已经传回去了,如果我稍晚些回去,估计……”他没有说完,不过只要是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李刚也知道事情比较严重,便不多说什么。在与夜小梦简单的话别之后回到了木屋中,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李莲站在木屋前目送夜小梦远去,对于她来说能多看一眼是一眼,母亲对孩子的爱总是贪婪到无法想象。

夜小梦一步一回头,看着身后的李莲心里很不是滋味,如今的母亲虽然还三十岁不到,却已经被皱纹刻入了额头,银丝藏入了发堆。在风中飘摇欲坠,甚是萧瑟。这样静静的看着那萧瑟的身影,直到被树木挡住了视野。

“娘,我会很努力很努力,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夜小梦默默的在心里发誓。随着一个又一个的脚印,夜小梦一行人的身影也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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