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蓝影晃动,有人自旁窜到,举手挡开了卫璧这一掌。看他轻描淡写的随手一格,卫璧竟然立足不定,急退数步,眼见便要坐倒在地,那身穿蓝袍之人身法快极,纵过去在他肩后一扶,卫璧这才立定。
“爹!”朱九真失声叫道。卫璧喘了口气,才道:
“舅舅!”
这人正是朱九真之父朱长龄,而在他身后不远处另有一人,竟是刘伯温!
这二人为何走在一起,还一起来了这里呢?原来今年大年初一,除了家丁仆人都来向主人拜年之外,庄内的客卿也都纷纷前来拜见庄主。刘伯温在一众客卿之中,最受朱长龄重视,于是众人拜完了年,朱长龄却留下了刘伯温,亲热地执了他手与之交谈。正巧刘伯温为了萧遥一事,也是有求于朱长龄,于是两人这一谈便是许久。
谈话间刘伯温向朱长龄说起前阵子给萧遥治伤的时候,发觉萧遥极有学医天份,于是他起了收徒之念,想向朱长龄要了萧遥去,做他的“弟子”。因为朱九真没有和父亲详细的述说萧遥和张无忌的事,所以朱长龄只知道朱九真新收了两个孩童做仆人,其他一概不知。不过这事在他看来微不足道,便慨然答允。
两人正谈的高兴,忽然有仆人来报,说道大小姐、表少爷和武家大小姐在后院与两个童仆起了争执,表少爷更是与其中一个童仆动起手来,结果断了手臂。卫璧受伤断臂,事情不小,朱长龄顾不得和刘伯温谈下去,急忙赶往出事地点。刘伯温见庄主有事,本想回去,但那个来向朱长龄汇报的仆人是平rì里与张无忌一起干活的,自是识得张无忌,此时便说出了他的名字。刘伯温知道张无忌是萧遥的义弟,爱屋及乌之下,便也提出和朱长龄同去看看。朱长龄想这是家务事,本不想让刘伯温前去,不过转念一想卫璧受了伤,正不知伤情如何,刘伯温若是去了正好能顺便救护一下,于是便允了。
于是朱长龄和刘伯温匆匆赶来,到了出事地点,见到三人已在围攻张无忌,而萧遥正在旁大呼小叫。他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待见卫璧猛下杀手,本要即刻出手,却横空杀出了萧遥,替张无忌挡了一掌。这时朱长龄已经大致猜出张无忌的身份,自是不能让卫璧伤了他,但受伤的既然另有其人,他也就此作罢,心里便盘算起如何对付张无忌的事来。
但是朱长龄不在乎萧遥,刘伯温却不能不在乎。萧遥一掌被打得口喷鲜血人事不省,刘伯温几乎便要惊呼出声,一颗心就要跳出胸腔。他好不容易才碰到了萧遥,确定了他是天命之人,怎能不在乎他的安危?虽说刘伯温判断萧遥命中该有几番劫数,此番不会陨落,但饶是他胸襟若山智慧如海,却也免不了心急如焚,直到张无忌爬起身来检视萧遥,他深知这少年医术不逊于他,这才稍稍放心。
不过张无忌却没有对众人说萧遥情况如何,便又与卫璧起了争执,而从他语气中,又隐隐透露出似乎萧遥已经身陨这一事实,闹得刘伯温焦躁不已,几次想要亲自去查看,却见朱长龄没有上前的意思,才强自忍住没有冲出去。后来卫璧的一句“这姓萧的臭小子还没死么”,才终于令他长出一口大气,将心重新放回肚子里面去,但是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头上背上全都被汗水打湿了,可见担心到何种程度。
事态接着变化,卫璧出手想要萧遥的命,张无忌却拼了命的阻止,然后卫璧又转向张无忌,眼看要将他毙于掌下,朱长龄这才终于出手,救下了张无忌。
只见朱长龄横眼瞪着女儿和卫壁二人,满脸怒火,却暂未发作,而是朝着身后的刘伯温客气地道:
“还烦先生出手,瞧一瞧这两个小孩的伤势,尽快救治!”
“是!在下敢不从命!”刘伯温正等着这话呢,一听他吩咐急忙上前,他心中当然以萧遥为主,于是抢先去看萧遥。张无忌虽然此时身体剧痛,而且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但见刘伯温来了,心中一宽的同时,也勉强拖着身体挪到了萧遥身边,看着刘伯温救治萧遥。
只见刘伯温翻了萧遥眼皮,探了呼吸听了心跳,又把了脉,眼见萧遥呼吸时停时续,脸上毫无血sè,但瞧着刘伯温脸上表情竟只是有些凝重而已,却绝对不含什么沉痛的意味,这证明情况没有坏到无法救治的程度,于是张无忌略微心宽,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刘大夫,我刚刚也看过了大哥的伤势,他此时内脏破裂,经脉受损,生机弱的不能再弱。以一般的药石医治难以救治,不知刘大夫可有妙法能够医治大哥?”
刘伯温未动声sè,只是细致地将萧遥身体全部检查了一遍后,才转过头来看向张无忌,沉声道:
“能治!”
接下来他不理露出一脸大喜过望之sè的张无忌,径向朱长龄道:
“庄主,这位萧小哥伤势最重,若不及时救治,恐怕xìng命不保。刘某想向庄主告个罪,先行带萧小哥去我住所,我有家传疗伤圣药,可治他的伤。。。我观表公子和这位张小哥虽然也伤势颇重,但一时三刻无甚要紧,而武家小姐应该只是晕厥而已,更无大碍。所以能否待我先救治了萧小哥,才来给这几位医治。不知庄主意下如何?”
朱长龄沉吟未答,他此时已猜到刘伯温提起要收作弟子的正是这个姓萧的小子,而他伤势也的确最重,刘伯温要先医治他也是人之常情。但依着朱长龄的意思,此时却该向张无忌卖好,应当先医治张无忌才是。不过当他瞥向张无忌时,却发现了张无忌得知萧遥可以救治而欣喜若狂的样子,心中一动,暗忖道:
“看样子这姓张的小鬼十分看重这姓萧的小鬼,刚刚听他们说话时,似乎又提到这两个小鬼还是什么结义兄弟!看来若问得那事,这姓萧的小鬼也应好好利用才是!”
一念及此,朱长龄微微一笑,正要说几句冠冕堂皇之语,以表达他的宽厚仁慈,那边却恼了朱九真,她大声喝到:
“两个下人而已,打什么紧!我表哥他也受了伤,手臂都断了,应该先来医治他才是!”
朱长龄闻言大怒,反手啪的一掌,打了女儿一个耳光,大声喝道:
“今rì之事全是你这不肖女惹出来的,还敢在此聒噪!还不给我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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