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彬还活着,只是却精疲力竭,不想动弹一下,不仅身体如此,心神都近枯竭。
这一战对于他来说太惨烈了,漂泊了很多年,却难以动弹。
当日一战,造成了血与骨的废墟,大神殒落,天地都在飘血雨。
不光如此,混元一气甲亦是炸开,化作碎片,沾染着他的血,在那一刻绚烂之极。
他之所以能活下来,是乾坤玄火塔护住了他一丝灵识不灭,以数十块碎片阻挡住了那惊天动地的毁灭血光。
战后来的事他不知,至宝碎片伴着残血与碎骨驶向远方在黑暗与冰冷中漂浮,不断的远去,与外界隔绝。
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他在枯寂中度过一丝不灭的神识与一滴真血混在一起,被护佑着,保存了下来,在黑暗中度过。
也许是数十年,也许是上百年,在黑暗中,他想努力睁开眼,却始终做不到昏昏沉沉。
后来,他听到了一段经文,在一丝不灭的神识中回响,震耳欲聋,逐渐将他引回,慢慢的复苏。那是大涅盘中所记载的数百字古经,让他不灭。
后来,他有了真实的知觉,那个时候,天鉴章在运转借一滴血重生进行滋养再造他的躯体。
而也是在那时,他发现了一座小塔伴在身旁洒落下一些光雨,竟蕴含着他的血脉精华,参与了他身体的修复真身逐渐生长。
同时,他的神识也是如此,在大涅盘中的仙经引导下,在天鉴章的修复下,在乾坤玄火塔的滋养下,缓慢壮大。
数年前,他有了真身,那是他自己的血肉,坚固不朽,亦不灭,可是却也仅止步于此,他没有了法则波动,没有了神道秩序。
他像是以神金铸成,坚固不坏,但是却运转不起昔日的秘术,血拼大神,一战之下惨烈无比,本源天能不可见了。
在那些年中,他甚至难以动弹一下,也许有本源天能藏于血肉中,但是却不能为他所用,他只能孤独的远行,在黑暗中的世界边荒中漂浮。
近几月他才能动,可是依然不能自主飞行,身体状态不是很好,后来他又陷入了沉眠,直到坠落在这大陆上才醒。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知道外界怎样了,不清楚故人在何方,他甚至不知道秦皇岛的结果。
而今,在这平日间,他依然会伴随着撕心裂骨的痛,灵魂像是在被人一刀一刀的割开,骨头像是在被本源碾压,要化成齑粉,这就是与最强大神一战的结局,虽然活了下来,但却很惨。
他昏昏沉沉,身心疲累。
“到家了,这就是我家。”
少年名为白夜,一个很奇怪、单从字面来说又很普通的名字,他开朗乐观,今年只有十四岁,但是却着实力气过人,胜过成年人。不然也不能健步如飞的将轩辕彬从山地上背回村子。
这是几间很普通的石瓦房,临着一个鱼塘,处在最村东的位置,屋中的家具很陈旧,有些年头了,但收拾的很安静。白夜眼神清亮,递过来一块干毛巾,让轩辕彬擦脸,而后又抱来一堆干洁与柔软的床被,让他修养。
轩辕彬默默的接过来,擦去泥水,换上了一身半新的衣衫,坐在那里,呆呆出神。
头依然很疼,当他努力运转神识,想恢复己身时,总会这般,修辟神给他造成了极大的伤害,纵然真身不灭,但也出了大问题。
若是常人,早已灰飞烟灭了,他是因为各种因由结合在一切,才能活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轩辕彬很想再次纵横八荒,冲霄而上,可是却始终控制不了躯体,他隐隐觉得,血肉中应该有强大的力量,一直在运转,但是不为他所用。
“啊,它怎么长在炕上了?”就在这时,少年白夜惊呼,那座小塔竟然扎根在土炕上,生长了下去。
让人瞠目结舌,不敢相信。
白老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轩辕彬将它拔起,走到房前的池塘,将它放了进去,结果依旧如此,刹那生根,植入水中。若隐若无间,有丝丝的白雾弥漫。
“你安心在这里养伤吧。”少年白夜露出阳光般的笑。
“谢谢你们。”轩辕彬开口,神识虽然如被刀割裂,但是短时间内,他依然捕捉到了他们的神念,弄懂了这大陆上的语言。
或许,这也是他可以恢复的希望与信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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