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一头八阶的山狸在地上挣扎着呜咽了几声,便不动弹了,一缕灰色从尸体上飘起,受到牵引般射向一旁,没入了不远处一个青色人影的怀中。
这是昭勋进入渡墟山的第三日,尽管外界对于靳道人四人之死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但身在山中的他却是毫不知情。拿着地图一直向渡墟山深处行走,同时熟悉新的魂结的使用。使用此结之时,再也无需担心反噬之力,令他如摆脱了束缚般舒畅,一路上没少出手。随着他的深入,周围的妖兽修为也越来越高,这头山狸便是他费了些工夫才解决的。
昭勋收拾了一下山狸的尸体,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手上的地图,在四周寻觅了起来。
地图上标示着马上会进入渡墟山的内围,内围出没的多为尘境妖兽,据说还有人在山中见过虚境的高阶妖兽,至于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为了谨慎起见,昭勋决定在此地歇一晚上,寻觅了一圈终于找到个还算隐秘的树洞,简单收拾一番之后,他便钻了进去合上了眼睛。
“嗷!”深夜的渡墟山是妖兽的天下,即便是高阶的修士,此刻也会选择隐匿起来等待天亮。远处的兽吼和着风声不时传到耳边,不远处偶尔还有妖兽走过,昭勋只是在树洞内安静的闭眼入定。
“呼!呼!”一道不属于妖兽的喘息声传入昭勋耳中,他猛的睁开了眼睛,然后又缓缓闭上,仔细聆听着。
“呼!”那声音越来越近,喘息得也越来越重,似乎在被什么东西追赶。
“莫非这么晚了,还有人敢在渡墟山中行走?”他心中疑惑道。
“汪!”如犬吠般刺耳的兽吼震动昭勋的耳膜,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他再次睁开双眼,透过树洞的缝隙看了出去。
昏暗的月色下,一人一兽正在不远处对峙着,人是一个身着黑袍,约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剑眉星目,神韵非凡,手持一个散发着幽光的巨幡,气息略显乱象;而那妖兽则是一头尘境的狡兽,形似家狗而身披豹纹,头上生一对牛角,鼻中不时喘出粗气,远远的看着对面的黑袍男子,不时露出阴森的獠牙。
“汪!”那狡兽追逐此人到此,见他停下,也失去了耐性,怒叫一声直扑上来。
黑袍男子右手长幡舞动,左手则拿出一把长剑,直迎那狡兽而去。
“咦?”树洞中的昭勋泛起了一丝疑惑,与妖兽争斗不可硬碰,是修者的尝试,难道此男子不知?
昭勋正不知是否要出手救人,突然那狡兽的眼中出现一阵迷离之色,而那黑袍男子则避过它的扑势,来到狡兽的侧身,长剑直刺而去。
“好手段!”昭勋暗暗赞叹了一声,本以为此人是鲁莽,没想到却是计划周详。
“嗷!”长剑入体,狡兽发出一阵惨嚎,眼中的迷离因为剧痛而消失,瞪着剑后的黑袍男子,巨爪猛挥,直砸过去。
“噗!”男子没想到狡兽会如此快转醒,弃剑后撤,但还是慢了半分,被那兽爪在胸前划出一道血口,退到远处稳住身形,嘴角也溢出一口鲜血。
“嗷!汪!”受伤的狡兽怒气大盛,面露狰狞的一跃而起,血口大开,咬向黑袍男子。
“呼!”男子再次挥舞长幡,但那狡兽只在片刻迷离之后便恢复清醒,来势不改,直压而下。
“嘭!”狡兽落地,却扑了个空。
男子在地上滚出,堪堪避过了狡兽,起身再退出几步,喘息了几下,脸上神色渐渐肃穆,而不远处的狡兽又开始蓄势,似乎随时会再扑来。
“嗡!”就在那狡兽蓄势到顶之时,黑袍男子突然右手一扬,手中的巨幡升向空中,在头顶不远处开始飞速旋转,不断的有幽光从四面汇集没入幡中,那幡身的颜色也越来越重,浓黑如墨。
“叱!”黑袍男子一声大喝,那旋转的巨幡中突然发出一道浓黑的幽光,直射狡兽的兽首,而他快步上前接住掉落的巨幡,手中再多出一把长剑,跟上了那道幽光。
昭勋看着这一人一兽的争斗,也颇为紧张,摒住呼吸,直勾勾的盯着场中。
“嗷!”幽光没入狡兽的脑中,只听它大吼一声,扑出的身体重重掉在地上,然后突然发疯般的在林间乱撞起来。
“咚!咚!咚!”巨大的兽身撞得周围的树木一根根倒下,狂奔的速度连后面一直跟着的黑袍男子都追之不得。
昭勋眼看着狡兽的动作,正犹豫是否要从树洞中出去,以免被误伤,突然那狡兽被一个巨树阻了一下,后面的男子终于追了上来,高高跃起,长剑向下从狡兽的背部透体而过。
“嗷!嗷!”狡兽的身体整个被长剑钉在了地上,脑中的剧痛加上背后的重伤,让它真的疯狂起来,不停的摇摆着挣脱钉着的长剑,巨吼的血口中突然一道黄光射向猝不及防的黑袍男子。
男子慌忙间将巨幡挡在身前,可还是被那道光击中,远远的摔在地上,手中的巨幡幡身显出裂痕,而他也不停的吐出鲜血,气息萎靡的躺在了地上。
“嗷!”狡兽突然发出一声震天的吼声,那钉住它的长剑终于被他挣脱,獠牙摩擦间发出刺耳的声音,一步步的走向躺在地上的男子,男子却只能看着那巨大的狡兽渐渐靠近,眼中满是绝望之色。
“嗡!”一道红光出现,紧接着一道青色剑光划过,那狡兽被定格在了原地,青色的身形出现在男子眼前。
“你还好吧?”昭勋看着黑袍男子问道,旁边的狡兽缓缓倒下,掀起一片尘土。
“多谢相,相救!”
“稍等!”
昭勋从狡兽腹中掏出内丹,简单的处理了尸体,往那男子口中塞了颗丹药,扶着他向远处走去。
“不知恩人名讳?”在一个不起眼的山洞里,伤势已经恢复了几分的黑袍男子对着一旁闭目冥思的昭勋问道。
“你不必这般客气,若不是你重创于它,我也不能侥幸杀了那狡兽,而且你年纪尚长于我,如此称呼实在是折杀我了!”
“在下幽涧,若不是恩人及时出现,我恐怕已经葬身兽口了,无论如何您都有恩于我!”
“叫我昭勋即可,若你不嫌弃,我便叫你声幽涧大哥,这是那狡兽的内丹,归还于你。”昭勋从怀中拿出一个泛着黄色微光的圆球状物件,交到了幽涧手中。
“不,不,恩人,你救我性命,已是大恩,我岂可再受此物,还请恩人收回。”
“可这本就是你应得之物!”
“若没有恩人相救,我这条命都已经不在,哪还有什么应得之物,还请恩人一定收下,否则我良心难安。”
“那好吧!”昭勋见他如此坚决,便也不在推辞。
“你也别再‘恩人,恩人’的叫了,叫我昭勋吧!”
“好,昭勋,兄弟,不知你是何门派,到渡墟山所为何事?”
“哦,我是明道宗弟子,为历练而来。”
“历练?如果我没看错,昭勋兄弟才凡境三阶的修为,可这已经是渡墟山内部,多为尘境妖兽……”
“幽涧大哥不必怀疑,我确是为历练而来,只不过中途迷失方向,恰巧来到此地。”
“哦?”幽涧见过昭勋杀死狡兽,而且以三阶之境深入到此地无恙,想来不能以境界来揣度其实力,眼中不觉又多了几分敬重。
“不知幽涧大哥为何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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