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零八年的时候,正值经济危机。
白露使刚在我这儿蹭了顿饭,前脚一走,财神爷后脚根子就跟了进来。本来白露使的一顿饭吃得我是肉疼不已,财神还带来一个让我更为蛋疼的消息。
事情是这样子的。
按阳历算好像是九月的样子,为了庆祝白露使离开我家,我狠下心来买了一根nǎi油布丁雪糕,当然也有气温三十八度的原因。总之你可以想象在这样炎热的rì子里,稳定工作都没有的我只能窝在一个没有空调并且又小又破的房子里,这tm是妖怪过得rì子吗?
想到这里我忿忿地啃了两口雪糕以示我心中的愤慨。还没等我把那香馥诱人甜蜜可口的nǎi油品味透,我那破败不堪的门便轰然倒下,我吓得一跳,不小心雪糕也滑手掉在地上,顿时在我脑海里如核弹爆炸,而后一片空白,只有喉咙里发出本能的两个音节:
“雪糕”
像是混沌之初,天地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根雪糕
迷糊中一个人影在我视野中浮现,是一个长相猥琐的中年人,五官有点像chūn节晚会里的一个叫做赵本山的小品演员,但是留有长长的山羊胡子。这相貌我很熟悉,但我的脑海里只有他脚下的雪糕,那根nǎi油布丁雪糕。
只有那根雪糕,什么都听不见,但渐渐地多了一些声音。
“小周啊,咱熟人儿了刚说了半天估计你也知道是在那儿寒暄,你财哥也是直人儿,那我把这事儿给你明说了啊……”
一口纯正的京腔,但是声音很小。我想回点啥,可喉头一动到嘴边就变成……
“雪糕”
那人好像终于反应过来我不太正常了,拿手在我眼前晃了两下,连声叫道
“小周?”
“小周……”
一声一声,仿佛从远方遥遥传来,慢慢地,放大,放大……
眼前那只被踩在脚下的雪糕终于清晰了,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ìng,我几乎是哭着嗓子吼出声来:
“我的雪糕”
接下开的半个小时,财神脸都不要了差点没把我当爹哄,我这才从这大半只雪糕,nǎi油布丁雪糕,我才啃了两口的雪糕,被踩成烂泥的悲伤中恢复过来。正如凤凰不知杂丛之与野鸡,你们怎么能体会到这根nǎi油布丁雪糕对我这个现在工作都没了的家里都装不起电扇,现在大门都坏了的妖怪的重要xìng。我艹,这rì子没法过了!
但现实总归是面对的,我清清嗓子,对财神说,
“说吧,这坏事有多坏?”
我真的很好奇这坏事能坏到什么程度才会让财神脸都不要。
“嘿嘿嘿,小周你知道这不是正金融危机嘛”他搓了搓手,看到我一脸的“废话少说”后赶紧接着说“今年的救助金发不下来了。”
救助金是天庭给在现在灵气渐散的环境下新生妖怪的一点补助。如今妖怪修行不易,大多数甚至是生活不能自理,比如像我这样的。救助金不多,但能让我们维系基本的生活。
我cāo!我差点爆出粗口来,但我还能意识到这位是财神爷,再怎么也得讲个礼节,我只得黑着脸说
“金融危机是西方经济出了问题,我的智商可还不至于低的这点都不知道!”
话音刚落就被财神接过话茬
“我就知道小周你会这么说,你是不知道,我跟沪土地神合伙在洋人那边开了几个铺子,他亏得差点把他墨水场的老本都吃掉了,我比他还惨,资金全都收不回来了。”
我听他说完,盯着他看了好久,觉得不是骗人,便只得作罢。你问我为啥不让他给我生财,这点简单,因为我不拜他。那你说问我为啥不拜他,这点更简单,信仰只能一个,当然也能拜他,但我要死拜他东皇得飞下来揍死我。
毕竟我拜的是东皇啊。
直到晚上我才把财神送走,临走时还蹬鼻子上脸地要我给他在今年天庭的评先进里给他好评,我就知道这丫打的是这个算盘,因为妖怪如今就像是珍稀动物,而天庭每年都会评选优秀的神仙予以奖励,所以合法的妖怪们都有投票的权利。也因为如此,神仙们对妖怪们也挺客气的。其实下午我就想赶财神走,因为他死皮赖脸地想蹭我饭,虽然一般人求他留下都没机会,但我就心疼这顿饭,可最后还是拗不过他。
修好门后我一掐指,除去香火贡品的费用,还有连最基本的伙食费,我这月的水电费都凑不齐了,看来得勒紧裤腰带过rì子了。
把家里电源一掐,家里就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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