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为什么放弃学业?”温夫人轻轻放下手里的茶杯,望着秦川,严肃地问道。
“我……”秦川想不到她问的竟是这个问题,顿时收敛心神,把赵飞机和他的董事长远远踢到脑后。沉吟片刻,他决定坦白从宽。
于是,秦川清了清嗓子,情绪迅速低落下来,开始从自己的中考得了全乡第一名讲起,讲了父亲确诊患绝症,全家到处借钱,倍受奚落,父亲怕自己的病将全家拖入无底深渊,毅然投河自尽。自己怕母亲为了供养几个子女读书而累坏了身体,毅然烧毁录取通知书,决定出来打工赚钱养家。
温氏母女俩神sè庄重,凝神静听。
温碧玉神情非常复杂,她定定地望着秦川,一时百感交加,内心翻江倒海:在她的世界里,一直以来根本就没有钱的问题。钱对她来讲,那只是一张张印刷jīng美的纸,可以换来生活所需之物的东西,这没什么了不起的。想用钱,非常简单,只需拿张银行提款卡,插入提款机,输入密码,按一下提取金额,钱就滚出来了!
可是现在,听了秦川的遭遇,温碧玉的世界观开始出现崩溃的迹象。
此时此刻,她才清醒地意识到,原来同在一片蓝天下,同在一个国度里,大家的生活竟然会有如此巨大的差距,这种差距大得非常可怕,可怕得几乎让人窒息,大得似乎两者活在不同的世界之中。她心中开始对那个世界产生了兴趣,也开始对生活在那个世界里的人产生了好奇。她突然很想去那个世界看看,亲身体会一下在那个世界生活的滋味。
她没有意识到,她的世界观正在慢慢发生变化!但她已经知道,秦川只所以生活在那个世界之中,完全是命运使然,由不得他,也不能怪他,其实他也不想,但他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这也就意味着无法选择自己降生的世界。她,亦然,从物质方面来讲,她比他幸运得多!
温夫人的情绪似乎也被感染了,变得低落了下来,眼眶也微微滋润了起来,她疼惜地望着秦川,好像望着自己失散多年,倍受磨难的孩子,她略有哽咽地说道:“孩子,你很懂事,只是苦了你了!你真的很不错,温姨并没有看错人!”
从这一刻起,秦川走入了简宁素的内心深处,占了一小块地方。
在这之前,秦川只是她们的救命恩人,只是她家的福星,只是一个看起来似乎还不错的孩子。可是现在,听了秦川讲述自身遭遇之后,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骤然升级,她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个孩子做点事情!
“小秦,你还想不想读书?”温夫人柔声问道。
“想,想啊,当然想,怎么会不想呢!”秦川想都不想,直接脱口而出。
“好,既然你还想读书那就好,”温夫人闻言,jīng神为之一震,低落的情绪迅速恢复了不少,她毅然决然地说道:“小秦,温姨不缺钱,温姨供你读书!所有一切费用,包括学杂费,生活费等等,都包在温姨身上,温姨等下给你一张提款卡,你想买什么尽管买就是,不要考虑价格问题。在大东省范围之内,你想进哪间学校都可以。”
秦川惊呆了,怔怔地望着温夫人,无语哽咽!
温夫人越说越激动,眼神大放异彩,看了自己女儿一眼,道:“阿玉现在在大州市圣山中学高一,不如温姨打几个电话,把你安插进圣山中学去。对,就让你跟阿玉同班,以后你们在学习和生活方面好有个照应。你既然是全乡中考第一名,成绩就算比不上大都市里的顶尖学生,但是应该也相差不会太远,肯定稳居上游。阿玉贪玩,学习成绩平平,正好让你督促督促她!”
温夫人这句话出口,不止是秦川,就连温碧玉也惊呆了!
已然陷入激动状态的温夫人不理会两个目瞪口呆的年轻人,两眼大放光彩,继续兴奋地说道:“你们读完高中读大学,读完大学之后,什么硕士博士等等一样样来,一个都不要落下。然后……然后,你们要是读厌了,不想再读了,温姨就安排你们工作,你们想进什么单位都可以。因为我们家的重心在政法部门,你们最好进政法部门工作,到时候,你们好好努力工作,只要有能力,晋级根本不成问题,温姨可以保证,在大东省范围内,没有人能压得住你们!”
这番话说完,温夫人似乎有点渴了,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望着秦川,充满期待地问:“小秦,怎么样,温姨这么安排没问题吗?”
秦川鼻子酸溜溜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他真的很想伏在餐桌上大哭一场。
可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咬咬牙,硬生生地忍住了。
同时忍住的,还有他那已然砰动的心!
虽然秦川不相信天上掉馅饼,还一度对王二虎说过,从天上掉下来的,一定不是馅饼,而是陷阱!可是此时此刻,秦川终于体会到了另一条真理:世事无绝对!
没错,温姨图我什么?她的慷慨解囊是陷阱?笑话!秦川啊,要是你心中存在哪怕一丝这种龌龊的念头,哪怕这丝念头在你脑海里不作任何丝毫停留,一闪即逝,那都是对她人格的侮辱,对她善心的亵渎,那样会遭雷劈的!
可是,我秦川何德何能,竟能得到温姨如此器重?我是她家的福星?不,这个不够,这个说辞带有浓重的迷信sè彩,以如此虚无飘渺的东西作为理由,有点勉强了;她可怜我的遭遇?不,这个也不够,这个说辞带有浓重的感情sè彩,人都有七情六yù,偶尔会感情用事,站不住脚!
秦川深深地知道,不管是迷信sè彩,还是感情sè彩,凡是带sè彩的东西,时间一长,rì子一久,始终都会褪sè的!
无数念头以排山倒海之势,瞬间将秦川完全淹没了。
不过,片刻之后,他的脑海迅速恢复清明,他已然有了定夺:
我的路我自己走,我的前程我自己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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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呼,这一章居然写了整整一个上午。没错,你没看错,是一个上午,一点都不夸张,因为这是事实,区区两千多字,居然花了一个上午!特此留下记录:2013-4-14上午7:30到11:00收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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