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秦川便早早起了床，和洪叔一起弄早餐。吃完之后，背起早就整理好的背包，带上昨天刚刚购买的塑料桶、席子、棉被、衣架、毛巾和牙刷牙膏等等生活用品，告别洪叔，离开了仙禽养鸭场。
虽然昨天跟洪叔研究讨论了一天，还没找到解决仙禽养鸭场纠纷的具体方案。但是，秦川对周老板的那两位堂兄弟已经有所了解，他心中也有了一个模糊的应对方案了。不过，这个方案还只是一个粗略的思路，还有几个关键的地方没有理顺，还需要补充很多细节。
不想了，不是还有九天缓冲时间么，何必急于一时？走出仙禽养鸭场，秦川长长吸了一口气，将仙禽养鸭场的问题暂时搁置起来。
步走到莲塘村，秦川搭上一辆摩的，直接朝甜甜食品有限公司飞驶而去。
来到厂门外，却见那里已经有不少人了，这些人正是昨天复试通过的新员工，大约有二十来个。个个提着大包小包行李，蹲在大铁门外等着开门。
秦川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才七点半钟，还早着呢。
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厂门外左边有一棵大槐树，树下有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石头上虽然已经坐有三个人，但还有些空位。
于是，秦川提着自己的行李，走到过去坐在石头上。
对于秦川的到来，坐在石头上的那三人都没有说话，眼神很茫然，神sè很冷漠。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又很快移开了目光。看样子，他们彼此之间也不认识。
对于他们的反应，秦川并没有感到意外，他觉得这个很正常，大家彼此都不认识，且都是刚从边远山区穷山沟里出来的人，对于陌生人的防范意识自然很强。像他这样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敢跟人事小姐较劲，敢跟保安大打出手的人着实不多。
忽然，秦川的目光被旁边一个人吸引住了，忍不住仔细打量了那人一遍，终于确认此人正是昨天排队初试的时候，排在自己面前的那个长得很瘦小的短发小女孩。当时小女孩站在他前面，且一直面对着背对着他，秦川无法看清她的面容。
今天，小女孩依然穿着昨天那套宽松的衣服，一头短发倒比昨天jīng神了很多，显然昨晚特意仔细梳理过了。微低着头，只能看到她的侧面。不过，从侧面看，发现她长得还挺秀气的，有乡下小姑娘的腼腆与矜持，也有少数民族的独特韵味。
她就坐在秦川身边，两者触手可及。
似乎感受到秦川那肆无忌惮的审视目光，小女孩突然转过头，微恼地瞪了秦川一眼。眉宇间，隐隐露出一股淡淡的不可侵犯的煞气！
不过，小女孩只是瞪了秦川一眼，便回过头去，再次恢复刚才微低着头的姿势，不再理会他。
可是，就这一眼，已然让秦川心头狂跳不已，心中jǐng兆顿生，脸sè也在刹那间变了。
就在刚才，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秦川分明看到小姑娘的眼瞳闪动着妖异的红芒。那不是哭红了眼的红，也不是红眼病的红，那些红只是血sè的表现。但是，这个小女孩眼睛里的红，却是红芒，淡淡的红芒，有说不出的妖异。而且，在那随意对视的那一瞬间，秦川还发现，她的眼角似乎并不干净！
秦川一向对蛊术颇有兴趣，也略有研究。这次临行着，他特意找到同班同学兼好友麻龙，向他讨要了一些这种东西。因此，对于养蛊人的一些身体特征，他还是颇有些了解的。前些rì子，他还假扮“蛊术世家”的公子，狠狠地戏弄了光头什么一伙呢。
此时看到身边这个小女孩那妖异的眼神，以及她眼角的污物，秦川不由得想起麻龙跟他讲的“草鬼婆”。
蛊在湘西地区俗称“草鬼”，相传它只寄附于女子身上，危害他人。那些所谓有蛊的妇女，被称为“草鬼婆”。
草鬼婆，又叫“蛊婆”。
据《永绥厅志・卷六》的记录，真蛊婆目如朱砂，肚腹臂背均有红绿青黄条纹；真蛊婆家中没有任何蛛网蚁穴，而该妇人每天要放置一盆水在堂屋中间，趁无人之际将其所放蛊虫吐入盆中食水；真蛊婆能在山里作法，或放竹篙在云为龙舞，或放斗篷在天作鸟飞，不能则是假的。所有的真蛊婆被杀之后，剖开其腹部必定有蛊虫在里面。
莫非……我这个李鬼遇到了李逵？！
想到这里，秦川倒吸一口冷气，只觉一阵毛骨悚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屁股下这块光滑微凉的大石头，原本坐着感觉还是蛮舒服的。可是现在，竟像是坐在针毯上一样，非常难受。
正想要起身离开，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
这无疑是自己为自己制造心理障碍，现在要是真的离开她，心里就会留下yīn影，rì后就永远怕她了。而这个心理yīn影，将会直接影响到自己的意志。影响了意志，也就影响了前途。而影响了前途，还拿什么去改变现状，还怎么去完成那个宏愿？
不，我不能怕了她，我怕她个鸟！
秦川咬咬牙，迅速定下心神，脸sè也迅速恢复。
没滋没味地傻坐了一会儿，秦川忽然眼睛一亮，心念一动，暗忖：不如我主动跟她攀谈，凭着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只需几句话，便能缓和彼此之间剑拔弩张的压抑气氛。一来一往几句对话下来，说不定还有可能交上朋友呢。在这个陌生的工作环境之中，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再说，就算做不成朋友，只要我没恶意，想必她也不会对我产生恶念，这就足够了。
秦川的想法没错。
现在，在座的二十几个人大家彼此都不认识，在每个人的眼里，所有的人都是陌生人，大家彼此都防着对方。要是能打破这个僵局，必定有所收获。
想到这里，秦川转过身，微笑着张开嘴巴，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却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不会”讲普通话！还要找时间向人事小姐吕小璐学习说普通话呢？
在外面，在这沿海地区，主要的交流语言是粤语和普通话，而普通话是大东省本地人的语言，而外省人之间的交流，往往都是用普通话。昨天既然已经当众假装不会普通话了，现在又怎么跟她交流？
一时之间，秦川郁闷得差点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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