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阵地上互攻的战斗已经陷入了僵持,谁也那对方没有办法,rì军无法突破中丶**队严密的火力网,后方炮兵也打光了炮弹无力为他们提供炮火支援,而中丶**队则伤亡惨重根本没有能力反击rì军,双方都在这片土地上流尽了鲜血,阵地上四处都是尸体和人体碎片,残破的枪支和各种器械散落满地,一个个狰狞的弹坑布满了四处血腥味随处可闻,而阵地前更是一处人间炼狱,铁丝网周围布满了rì军尸体,死前呈现各式各样表情的尸体一层码着层叠加在那里,凝固的鲜血浸满了岩石缝隙染红一片土地,铁丝网上挂着各种人体碎片显得极为恐怖。
陈烬托着疲惫的身躯来到指挥所内准备看望伤员,刚刚走进指挥所便能听到伤员低沉的呻吟声,走进指挥所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和血腥味扑鼻而来,前线的条件简陋伤员往往只能用消毒水给自己的伤口消毒然后后绑上绷带,随着伤员越来越多连绷带和消毒水都没了,只能靠伤员自己撑着。
看着这些强忍着痛苦的同袍陈烬不禁在心中问了自己一句:为什么要带着他们来着打仗?
陈烬沉着脸默默拿出急救包把里面仅剩的一盒吗啡还有止痛片给拿了出来,替那些已经油尽灯枯的重伤员打上一支吗啡让他们安然的走过最后一程,一个重伤员在扎过一阵吗啡之后脸sè显得好看多了,干裂的双唇哆嗦着说道:“长官...”
伤员的声音很低显得很微弱,脸上露出些许异样的红晕,陈烬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了便握住他的手低下头静静听着。
伤员动了动嘴唇“不痛...多谢了...”
一句话说完伤员的头便像失去了支撑一般向一边歪去,一双眼睛微眯着望着前方,被陈烬握住的手也慢慢的垂了下去。
陈烬空着两只手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没抽完的烟头慢慢替自己点上了,火柴擦了几根才成功的把香烟点燃,一双手仍在不停的哆嗦着。
一脸沉痛的老羊倌和几名士兵抬着几具尸体默默走了进来,看见正在默默抽烟的陈烬便走了过去:“死啦,又阵亡了三个,蛇头、大福还有四眼儿。”
陈烬看着几个曾经的同袍,低声道:“怎么死的?”
老羊倌说道:“蛇头是炮击时被炸死的,人只剩下了半截,大福被子弹打中了胸口,四眼是和一起搬子弹时被流弹打中了脖子。”
说完老羊倌静静的坐在指挥所的墙角里,指挥所外的枪声仍然激烈战斗仍在继续,但陈烬心中却迷茫了,他默默回想着之前在在上海滩一起逃命、在收容所一起吃大杂烩的那些袍泽弟兄们,他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听那个上尉的话把他们带上战场?他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能厚着脸偷偷藏起那块黄金,为什么能理所应当的收下徐上尉多给自己的大洋?自己凭什么让这些袍泽陪自己来打这场仗,是为了自己不甘的心吗?还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抑或是自己不甘于当一个小兵想踩着同袍的尸体往上爬?
陈烬看着指挥所外黑沉沉的夜空,一串串子弹一颗颗炮弹划破夜空飞向各自的目标,一个个士兵叫喊着朝着敌人shè击,子弹带着血液横飞爆炸伴随着残肢腾空而起,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每秒钟都会有人失去肢体或是生命伤亡数字上的一个零头,之前陈烬一直在带着这些袍泽弟兄逃命,带着他们成功地逃到了徐州,那些袍泽将信任交给了他,他说什么那些人都会听,自己也一直把这种信任当成了理所当然,并且靠着这份信任把他们有带上了战场。
“天快亮了。”陈烬久久的凝望着夜空,仿佛像想通了什么似的,淡淡地说道:“羊倌你就不用出去了,留在指挥所里照顾伤员吧。”
老羊倌听到这话还想说点什么,但陈烬却把剩下的药品扔给了他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指挥所,握着枪走向了战场。
“子弹!快拿出来!”东北佬叫喊着让小萝卜头拿子弹。
小萝卜头在胸口和背后的箱子里翻了半天只找到几枚孤伶伶的机枪弹,苦着脸对东北老说道:“没了,子弹全打光了!”
“什么?没子弹了?瘪犊子玩意儿!老羊倌和四眼儿呢?”东北佬扯着嘶哑的喉咙说道:“他们送子弹送到哪去了?不知道我这机枪耗得快呀?”
失去了机枪的压制前方防守士兵的压力陡增,已经开始有rì军跃跃yù试的想突破铁丝网了,陈烬背着枪一手提着一个钢制弹药箱跑了过来扔下了两箱机枪弹,东北佬疑惑道:“死啦,咋是你来送的?羊倌和四眼呢?”
陈烬看了东北佬一眼,说道:“四眼死啦,羊倌在指挥所里照顾伤员,机枪弹只剩下这两箱了,你自己省着点打!”说完陈烬便低着身子端着步枪消失在了硝烟之中,乍然听到袍泽死去的噩耗东北佬一时无法反应,前方的士兵却开始催促他开枪了,东北佬咬着牙稳住了机枪开始开火了,开火的声音比之前密集了许多。
陈烬一直走来到了战场最前线距离铁丝网仅仅二十余米的一处散兵坑内,端着枪开始朝前方百米处依托掩护的rì军shè击起来。
rì军指挥所内,河内大佐脸sè铁青的看着这焦灼毫无进展的战事,沉沉道:“不行,天就快要亮了,可前方打了近三个小时还是停在铁丝网前无法突破一旦天亮我们一整晚的努力就将成为无用功,再这样下去师团长阁下交代的任务就无法完成了!”
一旁的参谋看着河内的表情惴惴不安,他跟河内搭档了很久知道这副表情意味着什么,便低声道:“前方伤亡已经接近四百多人了,第三大队已经快打残了,要是再逼他们恐怕就是打赢了,伤亡也不是我们所能接受的呀!”
河内默默的听着没有做任何表示,好一会儿狠下心来沉沉的说道:“再给他们半个小时,如果还是无法突破的话....”
河内脸上露出扭曲的表情,他内心明白自己的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无数rì本青年将会死在这个决定之下,“就组织敢死队背着炸药包用决死冲锋突破中丶**队的阵地!”
河内已经将正面的军队郑重的称呼为“中丶**队”了,这表示河内已经断绝了自己的退路,参谋长知道已经无法改变他的决定了,但还是低声道:“这将意味您的军事前途将会走到终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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